我偏過頭,扯着脖子往裏面看了看。
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個黑乎乎的小家夥,與其說是一個孩子,更不如說是一個怪物。
小家夥隻有手掌般大小,身上幾乎沒有什麽肉全都是骨頭。兩隻眼睛倒是很有神,出奇的大,閃爍着靈動的光彩,好奇的打量着周圍的一切,仿佛會說話一般。
“好了,小花,你出去吧。”亢老說道。看樣子他老想單獨和我說兩句。果不其然,小花才說一出去他便說道:“這是從你身體裏取出來的,是一隻骨女的幼體,還沒到下生的月份,屬于早産,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讓她活下來的。”
聽了這話我眼角抽了又抽,張了張嘴本來想說些話的,可是喉嚨幹涸的厲害。
亢老看到這才想到我剛蘇醒,說道:“對了,我這就讓小花給你弄點水和吃的,你安心的養病吧。”
他說着抱起我的“骨肉”,走出了病房。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我就在這病房裏度過的,胡文鑫倒是來過一次,他跟我說,安東尼的複活很成功,不過那個家夥也在恢複中,恐怕要過幾天才能和我見面。
讓我奇怪的是蒼茫先生一直沒有露面,我問了小花,他隻是一個勁的搖頭,我甚至懷疑這個女孩是個啞巴。每次看到我隻是點頭或者搖頭,連句話都不說,真是蛋疼。
一周後,我恢複如初。
我拿出手機給胡文鑫打了一個電話,卻發現這個家夥挂我的電話,又給媚娘打了一個,那小妮子居然也挂我電話。
我從櫃子裏拿出自己的東西準備出院,這個時候小花卻伸手攔住了我:“袁先生,你,你不能出院。”
她說話的時候眼眸低垂,身體在輕輕的顫抖,好像很害怕我的樣子,我不知道這是爲什麽,便坐在床上笑問道:“我的病都好了,爲什麽不能出院?”
“因爲……”小花咬着嘴唇想了半天,突然說道:“因爲你是妖怪,隻要出了這個門就會死掉,我是爲了你好。”
我一頭黑線。
這一刻,我終于知道了小花不理我的原因,也知道了她害怕我的原因。這個原因連我自己聽着都有些可笑——我是妖怪。一個以斬妖除魔爲己任的年輕小夥子成了妖怪,上哪說理去?
不過轉念一想,這又是事實,我現在确實變成了半妖,而且還在向着純妖轉變。雖然龍是中華民族的圖騰,但說到底它依然是妖,這是個不争的事實。
想明白這些,我越發的哭笑不得,強行出去一點都不難,不過當我看到小花白色大褂中的綠色領子時,我一下改變了主意。
我從自己的馬甲裏拿出了證件,遞給了小花:“我也是軍人。”
小花接過去看了看,立馬給我敬了個軍禮。
我回了個軍禮,拿回證件,就想出去,卻聽小花嗫嚅着問:“将軍,我能問您個問題嗎?”
“什麽?”我轉回頭,看到了小花潮紅的臉色與晶亮的眼睛。
“您變成這樣,是爲了國家嗎?”
我想了想,把手放在了小花的肩膀上:“一開始不是,但現在是了。”
在小花崇拜的目光中,我走出了病房。我突然感覺到,身爲身爲一個軍人的無上榮耀!
我穿過長長的走廊,找到了蒼茫先生的辦公室,隻不過奇怪的是,蒼茫先生并不在。我随手摸了摸茶杯,發現杯子裏的水還有餘溫,也就是說,他離開的時間并不長。
正巧看到那個接機的戰士從門口路過,我緊走兩步攔住了他,問道:“兄弟,看到蒼茫先生了嗎?”
戰士指了指對面的會議室說:“蒼茫先生在開會。”
“開什麽會?”我随口問道。
戰士答:“作戰部署大會。”
我沒再多問,快步走進了對面的會議室。
會議室沒有開燈,很黑,但是前面閃爍着投影的亮光,可以看到潔白的投影幕布上打出了一張張的圖片。
我掃視了一圈,看到會議室裏坐滿了人,雖然很多人都沒見過,但還是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包括我們分組裏的老胡和媚娘。
“找地方坐吧。”蒼茫先生站在前面沖我說道。
我說了句“好”,便坐在了老胡的旁邊。
胡文鑫和媚娘用眼神跟我打了個招呼,我點了點頭,便安靜的聽起了這個作戰部署大會。我心裏納悶,這是要和哪裏開展呢?不過很快就有了答案。
投影幕布上接連出現了茅山的地形圖、宮殿位置與秘密通道。那麽答案顯而易見了,我們要和鬼府真正的開戰了。
得知這個消息我竟然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動。說實在的,和鬼府打了這麽長時間的交道,我們終于要和他們正面開展了,而且還是和靈異圈的大門派茅山并肩作戰,這怎麽能不振奮人心呢?
燈塔加上茅山應該足夠将鬼府吃掉了吧,我這麽想着。
介紹完了茅山的情況,接下來看到的是鬼府的力量。我一下豎起了耳朵,目不轉睛的盯着屏幕。
最先出現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背影,由于他背對着我們,所以我看不到他長什麽模樣。
蒼茫先生說,他就是鬼府的神秘老大。
陳霄問道:“領導,這個家夥什麽來頭,什麽實力?”
“他的來曆與身世都是謎,我們暫且管他叫做X,具體的實力麽……”蒼茫先生捏着下巴沉吟了一下,說道:“應該在我之上。”
蒼茫先生這話一出,下面一下炸開了鍋。
我更是驚得合不攏嘴,上次周霸天讓蒼茫先生震懾而走的畫面還曆曆在目。通過那件事,我不敢說蒼茫先生的道術天下第一,但至少在我認識的人中,他能夠排的上前三了。
神秘的小岐是個未知,南屍王陸帝一算不上人類,另外一個則是我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師父,隻不過他老人家是魂體,實力也大打折扣,所以總的來說,蒼茫先生絕對算是頂尖高手。
他都打不過的人,得多恐怖?
我不由得心裏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