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吃驚在我意料之中。痋術作爲禁術,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現過了,久遠得大家甚至遺忘了它。
我不去理會還在震驚中的錢小光,蹲在了痋怪的跟前,隻是這個小家夥看起來很害怕我,我才一靠近,他便掙紮着往後退了一些,嗫嚅道:“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
他用手遮擋着自己的臉,不去看我的眼睛,我看得出,他真的很害怕,而且這種害怕仿佛是深深的根植在他的身體裏一般。
我無比好奇,作爲一個生性兇殘的痋怪,就算受了重傷也應該奮起反擊的,但他卻沒有,不僅沒有要動手的意思,還蜷縮到了一團,目光躲閃,有種任人宰割的無力感。
這種眼神,我隻在那些等待屠宰的家畜的眼睛裏看到過,這讓我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難道他以前被人傷害過,所以害怕人類?
但是,爲什麽他不怕萬元白呢?
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我開口問道:“你是誰,來自哪裏?”
“我,我叫小白,這名字是他們幫我取的,我也不知道來自哪裏,你們不要殺我,我不想死,我不想回去……”
聽了他的話,我更加奇怪,他們?他們是誰?難道這制造痋怪的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還有,他們制造痋怪做什麽,這個叫小白的痋怪又是怎麽跑出來的?
一大堆的疑問出現在我的腦海,而且讓我感到疑惑的是,痋怪作爲一種人造的怪物,按說是沒有靈智的,他們聽命于主人,就像是打手。主人發出指令便會無條件的服從,這一點來說和行屍無疑,但很明顯,小白有靈智。
“那麽,小白我問你,你口中的他們是誰,一共幾個人,都有什麽特征,你能告訴我嗎?”我語氣柔和的問道。
小白盯着我的眼睛說道:“你先答應不殺我,我才告訴你。”
小白的口吻就像個小孩子。
我說:“好,我答應你,絕對不殺你。”
爲了調查清楚這件事,我不得不答應他。
“我,我要你發誓,發血誓。”
我無語的搖了搖頭,将手指割開了一個小的傷口,對天發了一個血誓,然後問道:“這下能說了吧?”
“好,我告訴你。”我發完血誓之後,小白明顯的不那麽怕我了,開口說道:“他們和你一樣厲害,會法術,其中一個能夠變成黑煙,一個能放出烈火,還有一個可以操控屍體。”
他說完,我和韓曉琳對視了一眼,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麽人,但通過小白的描述可以看出,那些人很不簡單。
我将一張昏睡符拍在了小白的身上,沖韓曉琳和錢小光問道:“你倆怎麽看?”
“我覺得這家夥在裝無辜裝可憐,他的話不可信,畢竟他本來就是怪物,誰知道他是不是故弄玄虛的希望咱們饒他一命呢,再說,如果真的有他說的那些高人,咱們去了也是九死一生,犯不上因爲一個和咱們沒有關系的事情冒險。”錢小光想也沒想的說道。
韓曉琳也對我點了點頭,她本來就不關心其他人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爲我,她連錢小光都懶得管,更别說其他事了。
“好吧,那我打電話給運輸組,讓他們把這個怪物拉走鎮壓起來。”我說道。
既然答應了小白不殺他,就要言而有信,把他關在燈塔,是我能想到的最好方式。
和燈塔運輸組通了一個電話,那邊給我的回複是,離我們最近的武裝押運車輛在杭州市區。因此,我不得不讓錢小光把小白給裝進了越野車的後備箱,然後和萬元白打了個招呼,告别了曹陵村,往杭州市區開去。
不知是不是點背,我們到達市區的時候卻發現那輛押運的車子壞了,正在維修,爲首的士兵對此很不好意思,一個勁的表達歉意,我無奈的擺了擺手,表示自己可以等。
這一等就是半天的時間。
由于缺少一個零件的緣故,車子還是沒能修好,我不得不把車子開回了前天住的農家院,畢竟師姐還在那裏呢。
到了晚上,錢小光接了一個電話,之後眉開眼笑的要請我倆吃燒烤,一問才知道,是田雨打來的,萬陽已經把她放了,正往這邊趕呢。
二十分鍾後,田雨到了我們下榻的農家院。
這個曾經的富家千金一如既往的幹練,留着短發,一身便裝,一個鴨舌帽戴在頭頂,打扮得很中性。
“雨兒,他們沒欺負你吧?”韓曉琳摟着田雨的肩膀說道:“誰欺負你了跟姐說,我去幫你揍他。”
其實韓曉琳的年紀比田雨要小上好幾歲,但她總是一副大姐大的模樣,田雨也不介意,笑了笑說:“沒有,他們對我挺客氣的,住的是賓館,吃的也很好,你們不用擔心。走,今天我請客,咱們不醉不歸。”
經曆了家庭的變故之後,田雨的性格比以前更加豁達了,或許,這就叫活明白了吧,看着兩個女人勾肩搭背的上了車,我和錢小光跟了上去,師姐也嗖的一下跳上了我的肩頭。
至于小白,依舊被我們關在了後備箱裏,四周都有鎮魂符,他的身上還貼着昏睡符,翻不出什麽風浪。
天氣雖然在漸漸轉涼,但大排檔的火爆卻一點都沒有降溫。我們開着車到了市區的一條美食街,一眼望去,一整排都是大排檔,而且基本上家家都爆滿,很熱鬧的樣子。
我們挑了一個大樹下面的位置,剛點好東西,桌子上的車鑰匙便不停的震動了起來。
很明顯,這是有人動那輛車。
我們并沒在意,畢竟在這種鬧市區,車子被醉漢不小心撞一下是很正常的。而且我們的車上什麽貴重的東西都沒有。
可是,在接下來的五分鍾裏,遙控鑰匙足足震動了兩次。
我感覺不妙,帶頭往車子的方向跑。
到了車子停放的位置定睛一看,車子還在,但車子的旁邊卻站着一條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