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麽做到底是爲了什麽?”
我試圖拖延時間,等待胡文鑫他們的救援,現在的我,可以用毫無還手之力來形容,如果不是我強撐着,恐怕已經暈死過去了。胸口中了一刀可不是鬧着玩的。
“那我就讓你死個明白。”趙剛居然拎着刀子蹲在了我的面前,滿眼憧憬的說:“鬼界有一個地方叫做湖光山,據說,山上有三件了不得的寶物,随便得到一件,便可号令天下。”
“可是,沒有人知道湖光山的位置。”我虛弱的說。
關于湖光山的傳聞我也聽說過,但鬼界太過廣闊,可以用無邊無際來形容,陰天子掌管的酆都隻不過是鬼界的冰山一角,圈子裏的人都知道鬼界有座湖光山,但這座山的具體位置,卻沒有人知道,不要說人了,或許鬼也沒有幾個知道的。
因此,這個傳聞的真實性,還有待商榷。
“湖光山在南皇州的最中央。”趙剛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湊到我的跟前繼續賣弄道:“是不是很好奇我怎麽知道的?實話告訴你吧,我可不是卑微的人類,或者說,我不僅僅是個卑微的人類,你能懂我的意思嗎?”
我注視着趙剛沒有說話,現在的他跟個從精神病院出來的人相差無幾,臉上滿是癫狂的笑容,說起話來神神叨叨的。就聽他繼續說:“我是一個偉大的鬼王,但是我的修煉遇到了瓶頸,按照我之前的修煉速度,若是突破這個瓶頸,至少需要一百年的時間,所以,我想到了一個捷徑——投胎。”
“你的意思是說,你确實是人,但保留着鬼王的記憶?”我吃了一驚。
“非也、非也。”趙剛搖頭晃腦了兩下,對我說:“我的身體裏有兩個靈魂,一個靈魂是喝過孟婆湯沒有前生記憶的,另外一個麽,卻什麽都記得。”
“雙魂人!”我瞳孔一縮。
雙魂人,顧名思義,指的就是一個人的身體裏裝着兩個靈魂,這使得雙魂人的性格和精神分裂很像,隻不過雙魂人的兩個靈魂會互相争奪軀殼,最後強大的一方占領陣地。
“好了,你可以安心的去了。”
“等等,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我阻止了他一下,焦急的望着陣法外面,那層黑霧還在,胡文鑫他們依然沒有沖進來,我心裏急得不行,這群貨也太廢物了吧,一個鬼将都擺不平?
“什麽問題你說吧,不過你不要期盼你的朋友能進來救你,我的搭檔雖然隻是鬼将的實力,但它一直和風魔生活在一起,因此耳讀目染下,他的手段也有着鬼王初期的實力。”
他的話讓我心裏一沉。但我還是要爲自己争取最後的希望,于是我問:“鬼界的湖光山,就是陰陽詩中的‘湖光’嗎?”
“沒錯。”他話音落下,手中的尖刀再次插中了我的胸口,我攥着刀柄,看着他邪惡的笑容在我眼中慢慢變得模糊,我就這麽窩囊的死了嗎?
不知過了多久,我看到我和另外六個人的靈魂相互纏繞,慢慢凝實,幻化成了一匹長着翅膀的黑色駿馬,隻不過不知道爲什麽,我竟然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在觀看着這一切,而我的身體,則被趙剛一腳踹到了陣法外面。
飛馬在天上轉了一圈,乖乖的跪在了趙剛的跟前,趙剛一偏腿騎在了上面,飛馬嘶吼一聲,雙翅一陣,地面被撕開了一道裂縫,接着,我眼前變得模糊。
黑風散去,滿臉驚愕的胡文鑫、無聲呐喊的劉芸、失聲痛哭的媚娘……這是我看到的最後一幕。
……
無盡的黑暗,飛馬踏着璀璨的星光,從天而降,降臨到了一片焦黑的土地上。
這裏沒有生機,沒有人煙,有的,隻是一隻隻躲在角落裏,眼睛冒着綠光的東西,以及在地面上橫行的強悍妖獸。
在一望無際的土地之上,矗立着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沒錯,就是高聳入雲。鬼界沒有太陽,但不代表鬼界沒有雲朵,據說,那些雲朵都是十八層地獄的鬼魂被撕裂之後所化,因此,鬼界從最初的沒有雲,變成了如今漫天的雲朵,一種會哭泣的神奇雲朵。
我不知道這座山峰有多高,也不知道它的直徑有多大,但我感覺,從我們這裏跑過去,即便用一輛跑車的速度,也要跑上一天,它太大了!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龐大的山。
“湖光山,我巫雛又回來啦,哈哈……”趙剛看着大山,興奮的大笑。而我依舊猶如一個旁觀者,跟着着他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知道了他當初在鬼界的名字——巫雛。
巫雛用雙腿夾了一下馬腹,飛馬心領神會,猶如閃電一般的朝着大山飛了過去。
鬼界沒有太陽,我并不知道飛了多久,但我知道,一定飛了好久好久,我跟在後面,已經快被寂寞殺死了,我頭一次有這種感覺,簡直生不如死,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詞:寂寞如刀。
以前,總聽人說一句話:哥喝的不是酒,是寂寞。
如今我才知道,說這話的人分明是在裝逼,當一個人真正寂寞到爆的時候,絕對不是想喝酒那麽簡單,恐怕給他一把刀,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自殺,這就是我現在的感受。
巫雛并沒有騎着飛馬上山,而是在山腳下讓飛馬着陸,從上面跳了下來,接着,我看到他脫光了身上的衣服,一絲不挂的往山上走。
那些衣服落到地上後便燒成了灰燼,而巫雛的身上,則沁出了一層淡淡的綠色氣體,那些氣體仿佛是一層保護膜,将巫雛罩在了裏面。
在巫雛踏進山路的一刹那,山上突兀的挂起了一陣陣旋風,那些旋風猶如裹挾着飛刀,從巫雛身邊刮過的時候,可以聽到“叮叮當當”的脆響,我暗自咋舌,好厲害的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