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景小生留給我的關于那個和湖光有瓜葛之人的全部資料。
他把一千五百萬轉到了我的卡上,便匆匆離開了。
我反複的看着這幾個很沒有營養的資料,用手機搜索了一下叫做夜歸人的酒吧,竟然竄出來三十幾個搜索結果,這些酒吧分布在全國二十幾座城市,天南海北的,哪裏都有。
我的頭一下就大了,總不能把這些酒吧跑一個遍吧。
“咦,老大,上海居然也有一座夜歸人酒吧。”劉芸指着其中一條信息對我說,我定睛一看,可不是麽,我點開了這個酒吧的介紹,決定從這裏入手。
晚上十一點,我和劉芸捯饬得光鮮亮麗的出現在了中華路。
本來要帶着老胡一起來的,結果那貨滿臉尴尬的說和女朋友訂了電影票,我隻能放他離開了,畢竟像他這種年紀、這個長相的,能找個女朋友确實挺不易的。
對于喜歡聲色犬馬生活方式的人來說,這個時間段,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中華路,可以說是上海的核心地段,但這裏,同樣展示着繁華大上海的另一面。
老舊的街道,生活在最底層的務工者,比比皆是的小商販,還有一些生活在黑暗中的薔薇,她們坐在狹小的房間裏,搖着搖扇,點着粉色的燈,對過往的男人眉目傳情。
走在其中一條人滿爲患的弄堂裏,牆壁十分的斑駁,伸手一摸甚至都能夠扣下泥土,我懷疑它的年齡比我還要大,而且最要命的是,這裏的衣服晾的到處都是,甚至有一些衣服挂在了電線上,也不知道是怎麽挂上去的。
當然,并非所有的弄堂都是這個樣子,在穿過了兩三條這種雜亂不堪的弄堂之後,我倆走進了一個讓人心曠神怡的弄堂,這裏的牆壁都是新粉刷的,牆壁上挂着吊燈,幾乎每隔五六米就是一盞,成品字形的布置在兩側的牆壁上,在燈的下面,三五叢花草點綴其間,看上去賞心悅目。
不得不說,這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弄堂,沒有之一。這确實是一個好點子,兩側的酒吧或者酒館能給房東帶來不菲的收入,在不拆遷的情況下也可以創造出較高的收益,着實是一個好點子。
我琢磨,這應該是政府主導的行爲。而且看情形,民衆對這種改造很滿意,從大門兩側精心種植的花草就能看出。
我和劉芸往裏面走了大概三十多米的樣子,劉芸拽了拽我,我擡頭一看,左手邊的正是夜歸人酒吧。
這個酒吧的門口種着兩排竹子,竹子生長得很茂盛,濃密的枝葉幾乎将“夜歸人”三個字給遮擋住了,害得我都沒看到。
酒吧并不大,屬于那種精緻形的小酒吧,一個U形的吧台,吧台裏面隻有一個調酒師,而且服務生也隻有兩名,酒吧裏面放着輕音樂,沒有舞池,隻有四個半包和六個開放式的小桌子。
這讓我欣喜不已,如果是一家大酒吧,我們要打聽一個叫趙剛的人可以說是難比登天,但這種小酒吧不同,隻要是常客,這裏的老闆或者調酒師都會熟絡。
我和劉芸随便的坐在了吧台旁,一邊聊天一邊喝酒,我幾乎将調酒師調出來的酒喝了個遍。
調酒師驚訝的看着我,顯然沒見過像我這麽能喝酒的人。
我心裏暗爽,别說是人了,就是三頭大象也不一定喝得過我,因爲百毒不侵的緣故,烈酒對我來水如同白水。
我的豪邁舉動很快就引起了酒吧老闆的關注,畢竟幾十杯酒下肚,光酒錢就花了兩三千了,這種消費額度在這種小酒吧絕對算是壕了。
酒吧老闆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男人,特别的瘦,手上把玩着一個手串,小葉紫檀的,賊亮,看得出打理得很精細。脖子上挂着一串星月,配飾是瑪瑙石、天眼珠、椰殼,還有一些銀飾,搭配得很講究。
不難看出,酒吧老闆是個頑主,家裏有些錢。
“兄弟,今晚的酒我請了,敞開喝。”
老闆坐在我旁邊,調酒師給他調了一杯酒,他笑呵呵的沖我和劉芸舉了下杯。
通過這句話,看得出酒吧老闆很精明,畢竟像我這麽能喝的人全國也沒有幾個,如果拉攏住了我,那麽以後他酒吧的生意就不用發愁了。
當然,他說話的時候臉上挂着讓人無法拒絕的真誠,給人一種敞亮的感覺。
“謝了。”我和他碰了下杯,一飲而盡。
“聽口音,兄弟不是本地人。”酒吧老闆喝我攀談了起來。
我心中暗笑,他能主動和我聊天我求之不得,于是我笑着說:“老家湖南的,不知道哥哥是哪裏人?”
“我啊?老家東北的,結婚前一直在北京生活,這不,讨的老婆是上海人,就跟着媳婦來這邊發展了。”
“能讨到上海女人幸福啊。”我說。
酒吧老闆左右看了看,小聲對我說:“幸福個屁,管得特别嚴,而且特别嬌氣,哪有俺們東北女人豪放。哎,早知道就不娶上海女人了。”
他說着,頗爲惆怅的喝了一杯。
接着,我倆天南地北的侃了起來,這哥們很健談,也可能是壓抑的太久了,什麽話都和我說。
其實男人就是這樣,有時候即便遇到不認識的人也能聊得非常愉快,特别是在喝了酒的情況下。
我和他說自己是個風水先生,主要是替别人看風水爲生,他立馬眼睛一亮,崇拜的說:“兄弟啊,你們這行可不簡單啊。”
“哦?哥哥也知道我們這行的深奧?”我問。
“可不嘛,見什麽樣的人說什麽樣的話,随便嘚瑟兩句就能把錢騙、不對,不是騙,是……”酒吧老闆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個準确的詞,最後和我一碰杯:“反正不管怎麽說,就是有本事。”
我一臉的黑線,敢情他把我當成神棍了。
喝得差不多的時候,我裝成醉眼迷離的問:“對了,大哥,你這酒吧平時也這麽多人嗎?”
“我這裏的都是回頭客,平時維持在十多個人,周末還行,能有個三十來人吧。主要這房子是我婆娘家的,沒有租金,賺點錢就行,我也沒指着它發大财。”
“這麽說,大哥和他們每個人都熟?”
“當然,我們都成朋友了,姓什麽叫什麽,在哪上班,我都門清。”
“大哥認識一個叫趙剛的嗎?”我不動聲色的問道,希望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趙剛?”酒吧老闆聞言,眼睛陡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