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沖到了那群鬼魂的背後,突然出手,兩三個呼吸間,便把所有的鬼魂扯成了碎片,旋即,他一轉身,對着空曠的位置捶胸頓足的,雖然聽不到他的聲音,但從他猙獰的面龐可以看出,他很憤怒,也很焦急,好像在對着空氣發洩自己的不滿。
我再一次震驚了,想不到張警衛員還是個圈内高手。當然,除了震驚,我還很好奇,大晚上的,他一個人跑到下面去幹什麽了?難道就純粹的爲了殺鬼發洩情緒?
要知道,在陰陽圈呆久了的人難免都會有些心理扭曲,天天和妖魔鬼怪打交道又不能告訴身邊的人,隻能壓在心裏,時間短了還沒什麽,時間一長,不憋出病來才怪。所以,但凡陰陽圈裏的人,性格都有些怪癖,像我這樣大大咧咧的屬于少數。
眼看着張警衛員消失在了鏡頭前,我沖媚娘問:“他會不會發現了鏡頭呢?”
“不會的,我在鏡頭上做了障眼法,并且把人類的氣味消除了,除非是鬼妖級别的存在,否則根本不可能發現。”媚娘信心滿滿的說。
我又把目光轉到了劉芸身上,她正一個人喃喃自語:“張叔叔怎麽會是靈異圈的人呢,不可能,他一定是被什麽東西給附體了,一定是的……”
她說着,站起來緊張的拉着我說:“老大,你一定要救救他啊,他是個好人。”
“你放心吧,如果他真的被附體了,我一定把他身體裏的雜碎給揪出來,不過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你要答應我,不能把今天的事告訴他。”我說:“我明天會試探一下他,看看他是否被東西附體了。”
“好了,不談工作了,趁着人手齊全,咱們玩會兒牌吧。”媚娘合上了筆記本電腦,拿出了兩副撲克牌。
“你們四個正好夠手,我累了,先回去睡覺了。”我跟他們請了個假,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我剛一進屋,還沒來得及開燈,便感覺到一股淡淡的怨氣在屋子裏盤旋,我定睛望去,隻見窗戶旁的單人沙發上坐着一個人,他此時也擡起了頭,仿佛在看我。
我本能的想要退出去,卻聽身後的房門“咚”的一聲關上了。
沒錯,就是憑空關上的,很是詭異。
“你是誰?”我警惕的問道。
他沒有說話,一絲怨氣從他的身體裏飄出,我房間裏僅有的一扇窗戶“唰”的一下也關上了,整個房間的溫度一下降低了幾分。
我不敢輕舉妄動,先不說剛剛洗澡的時候把誅邪劍放在床上了,我想,就算誅邪劍在手,沙發上那個家夥想弄死我也是分分鍾的事吧,這種感覺很操蛋,而且已經很久沒人給我這種壓迫感了。
這種自己的生命被他人操縱于股掌之間之間的感覺很不好,特别的不爽!
我看不到他的臉,但我感覺他在審視我,我倆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對視了差不多三分鍾,他終于忍不住開口了:“年輕人,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溫柔,就好像哄寶寶入夢鄉的慈愛父親,讓我不由自主的放棄了抵抗的念頭。
當我發現這一點的時候,我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警惕的看着他,問道:“什麽忙。”
我知道,任憑我如何問他,他也不會告訴我他到底是誰的,與其這樣,不如看看他打的什麽主意。
“想必你已經去過那邊了,那裏确實是陰陽兩界的通道,不過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有人惡意打開的一個缺口。”他不急不忙的說着,頓了一下,做了個自我批評:“這一點,也有我們的疏忽。”
我一怔,聽他的口吻,他來自地府。
來自地府,又能給我如此壓迫感的,難道他是十殿閻王中的一個?
我沒搭腔,等着他繼續往下說。
“三天之後,會是月圓之夜,到時候陰盛陽衰,鬼界勢必會跑出來一些不應該出來的東西,那個幕後之人也必将出來,我希望你能幫我對付他。”
“我爲什麽要幫你?”我問。
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我就沒必要怕他了,雖然他在下面厲害,但根據兩界的規定,陰差是不能對活人出手的,所以我才敢有恃無恐。
“果然和老鍾說的一樣,是個愛占便宜的家夥。”他自言自語的嘟囔了一句,對我說:“你現在使用不了道術應該很苦惱吧,隻要你幫我化解了這場危機,我會幫你重新獲得道術,怎麽樣,聽起來夠誘人吧?”
“我現在挺好的,不用道術也沒什麽。”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不趁機敲詐點東西出來,可不是我袁洛的作風。
結果,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隻見他手掌一翻,一面銅鏡出現在了他的掌心:“一隻逍遙法外的鬼,按照規矩,是應該抓回去的。”
“帥哥,救救我!”銅鏡裏适時的傳來了餘姬的聲音。
我一頭黑線,想不到對方居然拿餘姬要挾我。
餘姬這種級别的鬼,下去之後雖然不至于魂飛魄散,但至少要脫幾層皮才能重入輪回,這是規矩,否則所有的厲鬼、鬼靈之類的都逗留在陽間,天下還不大亂?
我深吸了口氣說:“好吧,我答應你,不過醜話說在前面,如果那邊出來的是鬼妖級别的,我可對付不了,我頂多幫你對付一下鬼王級别的,還有,如果幕後之人是人類,我也可以聯系一下這邊的高手。”
“放心吧,不會讓你孤軍奮戰的,隻要有鬼界大鬼跑出去,我們會有強者出手,徹底抹殺他!”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一股強橫到讓人心悸的氣勢爆發了出來,竟然在屋裏刮起一陣狂風。
我站立不穩,一下被吹到了牆上。
強風漸漸散去,那個人影早已不在,餘音卻在我的耳畔缭繞:“你床底下的髒東西,我幫你收拾了,不用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