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厲鬼。”陸瑤走到窗邊,看着窗外的月亮,喃喃道:“從一開始,我就懷疑是那個東西,現在看來,果然是他。”
“姐們,你就别打啞謎了,到底是什麽啊?”我疑惑的問。
“蠱魔。”陸瑤看着我的眼睛,表情凝重的擠出兩個字。
陸瑤的話讓我大吃一驚。
聽師姐說,蠱魔的真實姓名沒人知道,真實年齡也沒人知道。但師姐估計,那家夥少說也有一百多歲了,屬于一個老不死的存在,他煉蠱如癡,曾三度在十年一屆的蠱仙大會上擊敗蠱門門主,被譽爲近兩百年來最傑出的蠱術奇才。
還有人說,他的蠱術造詣早已不在蠱仙之下,因此蠱仙才避而不戰。反正關于他的傳說層出不窮,好事者更是給他起了個蠱魔的稱号,意思不言自明。
“你是說,那個紅衣厲鬼是蠱魔?”我問。
陸瑤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我兩眼,搖了搖頭。
“不是嗎?”我不死心的追問。
“你們遇到的厲鬼,隻是蠱魔煉制的一種組合蠱。”陸瑤一邊往錢小光的嘴裏以及潰爛的傷口上滴自己的指血,一邊和我解釋說:“那紅衣厲鬼隻是一群飛虹蠱蟲,而那些黑氣則是一種叫做‘吐雲虱子’的蠱蟲噴出的卵,那些卵一旦落到人的皮膚上便會鑽進去快速的孵化,并且腐蝕人的皮肉,讓人防不勝防。”
“額,我也被噴了,快看看哥有事沒,我可是靠臉吃飯的。”我緊張的問。
“你的血百毒不侵,吐雲虱子傷不了你。”陸瑤白了我一眼。
聽她這麽說,我一顆懸着的心才算落了地,我不敢置信的問:“你的意思是說,那紅衣鬼隻是一大群的蠱蟲組合而成的一個整體?”
陸瑤說道:“是的,它們就如同一個軍隊,軍紀嚴明,整齊劃一,而且經過多年的訓練,他們配合相當默契,做出的動作與鬼的動作基本一緻,能夠瞞天過海,如果不是看到這些吐雲虱子的卵,我都被它們給蒙騙過了。”
我暗自咋舌,想不到世間還有如此變态的蠱術,難怪殺鬼符對它們沒用呢,他們隻是生物,要是有用才怪了。
陸瑤跟我解釋的時候,她的鮮血已經開始往錢小光的傷口裏面滲,大概一刻鍾的樣子,錢小光的傷口竟然快速的愈合起來,傷口上的小蟲更是接二連三的蜷縮着掉落,好像是死去了一般。
“好了,他沒事了。”陸瑤說。
“不是說,解蠱還需施蠱人嗎?”我不解的問。
“算他命大吧,正巧阿鼻神瘴草是吐雲虱子的克星。”陸瑤打了個哈欠,含糊不清的說:“我困了,去睡覺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我也有些困了,不過看到陸瑤的銀針還放在床頭,我就給她送了過去。
到了她門口,剛準備敲門,就聽到裏面傳來了陸瑤打電話的聲音。
“蠱魔好像來這邊了……好、好吧,我試試吧……嗯,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雖然不知道對面是誰,說了什麽,但從這隻言片語來看,對面的家夥也不簡單,而且陸瑤對其恭敬有加,這麽看來,應該是蠱門的一位長輩。
我将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捏着銀針走回了自己的房間,算了,明天再給她吧。
回去之後,我當着韓曉琳的面召喚出了餘姬,打算問了一下她當時的情況。
她想了想,心有餘悸的和我說:“我根本沒看到對方的樣貌,我隻知道,他要煉化我成爲他的福娃,若不是因爲我是鏡鬼,和銅鏡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我早就被其收服了。”
我讓她回鏡子裏好好休息,讓韓曉琳也回屋了,我想了會也想不出所以然來,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一大早,我便聞到了嗆鼻子的煙味,我一睜眼,看到錢小光正在我床上摳腳丫呢,這貨一邊摳腳丫一邊抽着煙,扣得還挺認真的,那煙灰老長了都沒彈。
“大哥,你醒了啊。”錢小光笑呵呵的說:“是不是特好奇自己怎麽在這裏?”
他的話讓我摸不着頭腦,我心說,老子不在自己的床上在哪啊。
錢小光莫測高深的一笑,對我說:“你不用謝我,救你是應該的,你是不知道,昨天把你從木府救出來,費了我多大的勁,那院牆,足有八米多高……”
我聽得眼角直抽,丫的怎麽把我的詞都給搶了?不過轉念一想,我現在的身份是普通人,他是道士,他這麽說也符合道士騙吃騙喝的特點。
我琢磨,他肯定好奇自己爲何在這,但他絕對不會想到是我救了他,要麽是高人,要麽是自己殺鬼符的作用有些延遲,反正不會想到我的身上。
我裝傻充愣的敷衍了他兩句,去衛生間洗漱。
洗漱完了剛出來,便又聽到了錢小光喋喋不休的吹噓:“大哥,你知道你昨天遇到的是什麽髒東西嗎?說出來吓死你,厲鬼!”
“對,你沒聽錯,就是傳說中的厲鬼,你是不知道,那厲鬼長得可兇惡了,渾身上下全是血啊,我發現你的時候,他正要吸食你的魂魄呢,還好小弟自幼學習斬妖除魔之法,一張六丁六甲誅邪符飚過去,他立馬放開了你,然後我倆展開了一場曠世之戰,足足打了三百多回合……”
聽着他嘚瑟,我無語至極,他的功夫都練在嘴皮子上了。
“那多謝道長了。”我裝模作樣的對他拱了拱手。
“好說好說。”錢小光說着,眉頭一皺:“隻可惜,我手裏的符咒消耗殆盡了,如果再有邪祟來襲,恐怕難保大哥與嫂子的周全啊。”
我一頭黑線,要錢直說啊,拐什麽彎子?
我掏出錢包,開始數錢。
這時候就聽錢小光說:“我向來視金錢如糞土,我認爲人活着不能隻向錢看,其實還有很多東西比錢更重要……”
我點了二百塊錢塞進了他的手裏:“這是一點意思,道長别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