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爪子想抓錢小光的脖子,錢小光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突兀的一轉身,手裏的桃木劍毫無征兆的往前一刺,猝不及防下,桃木劍直接刺進了紅衣男鬼的胸口,直沒入柄。
然而,紅衣男鬼僅僅一怔,片刻後,他怪笑了一聲,啥事沒有。
錢小光吓得臉色鐵青,胡亂的揮舞起桃木劍,說來也怪,紅衣男鬼好像是透明的一樣,任憑桃木劍在身體裏穿梭,一點事都沒有。
錢小光哆哆嗦嗦的掏出一張黃符,一下按在了紅衣男鬼的額頭,旋即,他念誦起了殺鬼咒。
哪知,咒語完畢,紅衣男鬼依舊安然無恙,他一把扯下了殺鬼符,對着錢小光吹了一口黑氣。
眼前的一幕讓我覺得不可思議。桃木劍對紅衣男鬼不起作用也就罷了,殺鬼符竟然也形同虛設,這怎麽可能呢?要知道,就算殺鬼符再弱,也不可能一點作用都不起。
而且我發現這紅衣男鬼有些不同尋常,怎麽說呢,有許多細小的蟲子在他的眼睛裏爬來爬去的,最主要的是,我開了冥途的情況下,依然看得真真切切,也就是說,那并非幻覺。
錢小光“媽呀”一聲,直接暈了過去,男鬼怪笑一聲,沖着我撲了過來。
瑪德,真當老子是面捏的呢?
我反手一握,一隻鬼靈從地底爬出,男鬼見到鬼靈卻并不慌張,對我吐了口黑氣,這氣噴在我的臉上,我的頭莫名的暈了一下。
“咦?”一道輕咦聲響起,好像很好奇我沒事似的。緊接着,紅衣男鬼驟然飄退,直接飄進了正殿之中。
我遲疑了一下,追了進去。
到了正殿門口才發現,屋子裏全是濃霧,什麽都看不見。
我拽出誅邪劍,從兜裏掏出一個硬币扔了進去,這叫做投石問路,如果有什麽埋伏也能提前知道。
裏面傳來了硬币顫動的聲音,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聲音。
我踮着腳,小心翼翼的往裏面移動,走到中間的時候,我看到了餘姬,她被許多黑色的線束縛着手腳,平躺在半空中,煞是詭異。
她向我投來求救的目光,我示意她安靜,仔細的觀察起了眼前的一切。
在餘姬的正下方,擺放着一個不知什麽動物的頭骨,那些黑線正是從頭骨眼睛的位置裏出來的,除了黑線,頭骨嘴的位置還在袅袅的往外吐白霧,隻不過白霧冒出來得越來越少、越來越淡。
我圍着餘姬轉了一圈,并沒有發現一個人影,也沒有發現那紅衣男鬼,我這才轉過身。
我試着用誅邪劍的劍柄撥弄了一下黑線,一根黑線崩斷,并沒有異常,餘姬也不痛苦,我一把撤掉黑線,踩碎了頭骨,與此同時,我将銅鏡放在了餘姬的身體下面,她化爲一道流光,被銅鏡吸了進去。
我摸着銅鏡說:“你先恢複一下,回去再說。”
把銅鏡揣進懷裏,我去看了一下錢小光,那貨還處在昏迷當中,我蹲下來拍了拍他的臉頰,企圖喚醒他。沒有紙人兄弟當苦力,我可沒能力背着他翻牆出去。
我拍了好幾下他都沒有反應,我又拍了拍他另外一邊的臉頰,頓時,一種黏糊糊的感覺傳來,我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拿出手機打開手電功能一照,心裏一沉。
燈光下,錢小光的半邊臉頰已經潰爛,許多的小蟲從裏面竄進竄出,看上去就像是蛆蟲。
顧不了許多,我一彎腰将錢小光抗在了身上,向着門口跑去。
我相信,大門那邊一定有值夜的。
大門旁邊有一間小屋子,我跑過去使勁的拍了拍。
“誰啊?”一個男聲從裏面傳來,緊接着,燈亮了,一道強光打在了我的臉上。
應該是手電。
我用手遮擋住了強光,說道:“警察辦案,快開門!”
“你是怎麽進去的?怎麽證明你是警察?”那聲音開口了,一股酒氣撲面而來。
我心裏着急,難怪剛剛我們進來他沒聽到,敢情是個酒鬼。
跟一個酒鬼,你說的清嗎?
我走到大門口一看,門是從裏面插着的,我拽開門就跑了出去。
那酒鬼保安也沒追出來,隻是罵罵咧咧了一通。
回到旅館,我一口氣跑進了我的房間,将錢小光往床上一扔,叫來了陸瑤,我們這些人裏面,單論醫術而言,隻有她最高明,别忘了,她是蠱師來的,而且還是一個天才蠱師。
我去找她的時候,也沒敲門,推門就進去了,結果,我進去就傻眼了,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蟲子,我一擡腳,還看到了腳底上沾着一條被我踩得稀巴爛的蟲子。
“你、你進來爲什麽不敲門?”陸瑤氣得渾身發抖,指着我吼道。
我摸了摸鼻子,不知道她爲什麽發這麽大的火,我說:“不就是一條蟲子嗎?”
“這是普通的蟲子嗎?這是金線蟲,是雲南最珍惜的蟲子,整個雲南,一共超不過三十條,你知道我爲了引它過來費了多大的勁嗎?啊?”陸瑤眼睛通紅,滿滿的全是怒火,她冷靜了一下說:“算了,說了你也不懂,對牛彈琴。”
她說着,用一個蓋子蓋住了桌子上的一個小香爐,地上的蟲子開始散去。
她這才沖我問:“毛毛躁躁的,什麽事?”
“錢小光受傷了,你過來看看……”我一把拉起她的手,往我的屋走。
也不知道哥的點怎麽這麽背,一出來正好撞到韓曉琳,我趕緊松開了陸瑤的手,沖韓曉琳說:“媳婦,我說我倆沒事你信嗎?”
“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嗎?是因爲錢小光的事吧,我剛從你屋出來,都看到了。”韓曉琳不解的問:“他怎麽會成那個樣子?”
“呼……”我長處了一口氣,一邊走一邊對她倆說:“到屋裏我慢慢和你倆說。”
進了屋,陸瑤過去扒開錢小光的眼睛看了看,然後她從袖子裏拿出一根銀針紮在了錢小光的虎口,頭也沒回的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我把事情跟她說了一下,她的眉頭一直皺得深深的,約莫五分鍾過後,她把銀針拔出來舉着看了看,須臾之間,她的臉色陰沉得能夠滴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