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賣。”攤主頭也沒擡的說。
“不賣?不賣你擺出來做什麽?”我忍不住問道。
攤主擡頭看了我一眼:“這鬼參須子我隻換東西。”
“換什麽東西?”
“服務。”攤主的嘴裏擠出兩個字。
“你遇到了什麽麻煩,說來聽聽。”陸瑤接過了話茬。
攤主哼了一聲,閉上眼睛,不在說話。
陸瑤也不着急,放下瓶子,從包裏翻出了一個精緻的黑色四方小盒,小盒就像一個小抽屜,可以拉開,拉開後,可以看到一條一厘米長,紫色的小蟲。
陸瑤将盒子放在了攤位上,笑道:“請上眼。”
攤主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結結巴巴的說道:“閣下竟然是……”
我雖然看不到攤主的表情,但可以從他的口吻中聽到掩飾不住的震驚。
陸瑤打斷了他的話,問道:“我們可有資格?”
“有、有。”攤主忙不疊的點頭,随後伸出了左手,那左手上纏着厚厚的紗布,乍一看之下就像個碩大的饅頭。
他一層層的揭開紗布,就像是扒粽子,揭到最裏面,我吃了一驚。
他的左手大拇指的下面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裏面的血肉外翻着,傷口周圍顯得特别的腫脹,看得出,已經化膿,當然,這并不讓人吃驚,讓我大驚失色的是,他左手的膚色竟然是藍色的,看起來煞是詭異。
“能治嗎?”攤主沖陸瑤問。
陸瑤搖了搖頭,收起盒子,沖我說:“東西不要了,咱們走。”
我心裏急的不行,剛想開口說兩句,就見攤主從攤位後面跑了出來,“咕咚”一聲跪在了陸瑤的跟前,乞求道:“請姑娘救救我。”
陸瑤帶着面具,但從身姿與聲音上,很容易判斷她年紀不大,攤主能湊猜出來,也不足爲奇。
“不是不救,是我沒能力救你。”陸瑤淡淡的說。
“不、不,您一定有辦法,隻要您想。”攤主好像認準了陸瑤能夠救他似的,張開雙臂攔住了她。
陸瑤想了半響才說:“我道行頗淺,真的治不好你的傷,不過我能夠延緩它的惡化。”
攤主急切的問道:“可以延緩多久?”
“三年。”陸瑤伸出三個手指。
攤主想也沒想的說:“成交。”
接着,攤主将三個瓶子放在了一個布兜裏,跟着我們就走,也不做買賣了。
臨出典當行的時候,攤主給了典當行的老闆一千塊錢,估計是攤位費,不得不說,這個攤位費并不便宜,畢竟是大晚上的。
不過轉念一想,也不貴,至少我得到了想要的鬼參須,攤主得到了救命的方法,這麽一算,别說一千了,就是十萬也不多。
出了典當行,我也終于看到了攤主的真實容貌,一個挺瘦弱,長得忠厚老實的男人,開起來四十多歲的樣子。
陸瑤帶着我們就近找了一家賓館,然後開了一個房間。
随後,陸瑤從包裏拿了一個小盒子,和男人一前一後的進了洗手間。
我很好奇她的治療方法,因此站在衛生間的門口,扯着脖子往裏看。
陸瑤将洗手池堵上,放了半池子水,然後打開盒子,扔進去了兩條小蟲,我看的分明,那是一黑一白兩條小蟲。
“把手放裏面。”陸瑤命令似的說道。
男人挽起袖子,将左手伸進了水裏,與此同時,他抓起一條毛巾塞進了自己的嘴裏。
好端端的,池子中竟然泛起了濃霧,我一下就看不到水中的場景了,能夠看到的,隻有男人扭曲的臉龐。
“我沒發話前,不許把手拿出來。”陸瑤沖男人說。
男人臉上挂着無盡的痛苦,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陸瑤關上了衛生間的房門,打電話讓服務台送了幾瓶礦泉水過來,然後躺在床上看起了電視。
大概半個小時後,陸瑤起身,走到衛生間門口敲了敲門:“好了,你可以出來了。”
“水、水。”男人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顯得特别的虛弱,他的老臉煞白,仿佛身體裏的血被放空了一樣。
我打開礦泉水,遞給了他,他咕咚咕咚的猛灌了兩瓶,好像這輩子沒喝過水似的。
喝過水,男人從自己的包裏翻出了那個裝着鬼參須的瓶子,丢給了陸瑤。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我恨不得肋生雙翅的飛回去。
于是,我倆快步的下了樓,上了車。
我發動車子,心情大好,沖陸瑤随口問道:“既然你能救他,爲什麽最開始的時候不答應他呢?”
哪知,回應我的不是陸瑤跋扈的聲音,而是“哇”的一聲。
我偏頭一看,陸瑤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
“你怎麽了?”我緊張的問。
“沒事,休息幾天就沒事了。”陸瑤說着,擦了擦嘴角的血,靠在靠背上閉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在假寐還是真的睡着了。
天下間,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有果,有得有失的,哎,我早該想到她會遭到反噬的,希望她沒大事,不然我會愧疚一輩子。
我不敢耽擱,一腳油門,直奔家裏。
到了樓底下,陸瑤睜開了眼睛,也沒用我攙扶,自己上了樓,然後進了自己的房間,我去問的時候,她隻是回應了一句:“我困了。”
我試着擰了一下房門,發現他的房門鎖着,我也沒再管她,當務之急是救韓曉琳。
到了廚房,我将鬼參須放進了鍋裏,然後點火。
讓人咋舌的一幕發生了,鬼參須到了水裏,就好像活了似的,在鍋裏不停的遊弋,我怕它們跳出來,就蓋上了鍋蓋,在旁邊看守了起來。
二十分鍾後,我掀開鍋蓋一看,鬼參須已經不見了,鍋裏的水也變成了紅色,看起來就像是紅糖水,散發着陣陣惡臭。
我捏着鼻子,将鬼參湯倒進了一個碗裏,晾涼後,端着去了師姐的房間,給韓曉琳灌了下去。
還别說,這鬼參湯還真的管用,不消片刻,黑符下面的根系,竟然一根根的從韓曉琳的腦門中退了出來,最後,黑符從她的額頭飄落,掉在地上,化成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