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還有心情吃飯?
我強壓下内心的狂暴,将盤子推到了一旁,在微信下面回了幾個字:你是誰?
很快,微信回過來了:來太陽山,Now。
我将手機扔在桌子上,快速的回屋穿上了衣服,帶上了誅邪劍。
我出來的時候,陸瑤和安東尼已經站在了門口,陸瑤将手機遞給了我,說道:“我們和你一起去。”
“多謝了。”我也不跟他倆矯情,帶頭往樓下跑。
坐在出租車上,我一直在琢磨到底是誰,會是洪磊嗎?不對,韓曉琳好歹是僵屍,洪磊沒有能力挾持住她。
是鬼府的人?如果是鬼府的,直接來找我就好了,犯不上爲難韓曉琳。
難道是狄青彪?我倆的仇好像沒有那麽深吧?
瑪德,老子的冤家好像挺多的,算了,不想了,到那就知道了。
太陽山在市區的東邊,距離市區并不遠,隻有三四公裏的路程,過了江就是。
司機師父輕車熟路,用了不到二十分鍾我們到了山腳下。
這山并不高,植被很茂盛,是個乘涼的好地方。但這個時候,我可沒心情遊山玩水。
我讓他倆小心點,便在頭前帶路去了,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麽走,隻是在找照片中的那棵大樹。
根據我的推測,他們應該在山頂,畢竟山腳下多多少少會有一些行人,隻要腦袋不是讓驢踢了,都不會明目張膽的把一個女人綁在樹上。
十多分鍾後,我們爬到了山頂。
山頂挺平整的,足有籃球場大小,幾十株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的席卷開來,透不進來一點光。靠着緊北頭的位置,席地而坐着七八道身影,那七八個人見到我後,紛紛站了起來,并将目光鎖定了我。
我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一掃而過,看到了韓曉琳。她直直的站在距離我十來米遠的地方,額頭上貼着一張紋路古怪的符,兩眼空洞。
之所以說那符古怪,是因爲正常的符都是黃紙紅字,但那符卻是黑紙紅字,這種顔色的符我是頭一次見到。
“媳婦。”我沖她喊了一句,她沒有回應我。
“本來隻是想用她引出你的,不過當我發現她是僵屍後,臨時改變了想法,袁先生,你不會怪我吧?”
從人群中走出一個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風衣,長得溫文爾雅,不過他的儒雅,此刻在我看來,惡心至極。
走出來的不是别人,是巫山的狄青彪。他身旁的那幾個家夥,正是号稱巫山八子的幾個人。
“你把她怎麽了?”我攥着拳頭,沖狄青彪問。
“你聽說過日本的式神嗎?”狄青彪慢條斯理的問我。
“什麽意思?”我皺着眉頭盯着他。
“日本式神的煉制方法,其實就是從中國的巫山傳過去的,隻不過到了那邊,讓陰陽師改進了不少。”狄青彪嘴角一勾,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你現在所看到的,就是最原始的式神——屍偶!”
“屍偶的煉制條件極爲苛刻,首先必須是行屍,其次必須有靈智,能夠做到這兩點可不容易呢。她很幸運,恰巧我出來的時候老爺子給了我一張煉制屍偶的符。”狄青彪說到這,将他背着的右手伸了出來,我一看,那右手上纏着紗布,紗布還有殷紅,很明顯是剛受的傷,他咬牙切齒的說:“隻不過這娘們不識時務,咬傷了我,所以——”
“婦債夫償,你給我去死吧。”
他說到這,臉色猙獰而瘋狂的掐了一個鬥訣。
韓曉琳沖着我就撲了過來。
她好歹是半個紅眼僵屍,再加上猝不及防,我直接被韓曉琳給撲倒在地,她騎在我的身上,伸出鋒利的指甲就往我的脖子掐,我用雙手狠命的抓着她的皓腕,但我的力量在她面前簡直不值一提,她的指甲很快就戳進了我的脖子,我甚至感覺到了一絲冰涼。
“安東尼,快過來幫忙。”我大喊了一聲。
安東尼聞聲,一眨眼的功夫便出現在了韓曉琳的身後,旋即他的兩隻手分别攥住了韓曉琳的胳膊,我倆一同用力,這才勉強讓她的胳膊離開了我的脖子。
趁着這個空隙,我趕緊用手指蘸了脖子上的血抹在了手鏈上,十二紙人憑空出現。
“制住她!”我下了命令,十二紙人一窩蜂的湧了上來,把韓曉琳硬生生的從我身上擡了下去,然後八個紙人,兩兩一組,分别控制着韓曉琳的四肢,将她舉過了頭頂。
平躺在半空中的韓曉琳,還在張牙舞爪的掙紮,隻不過她的力氣再大,也掙不過八個妖怪的力量。
我走到韓曉琳的跟前,伸手想要把她頭上的符給摘了,這時就聽陸瑤說:“别動那符,否則韓曉琳會魂飛魄散!”
聞言,我收回了手,回過頭疑惑的問道:“爲什麽?”
“你仔細看看那符。”陸瑤對我說。
細看之下,隻見那符的背面好像生出了許多的根系,那些根系密密麻麻的紮進了韓曉琳的皮膚裏,仿佛與韓曉琳構成了一個有機的整體。
就算我再傻,也看出來那符碰不得了,否則,會不會讓韓曉琳魂飛魄散我不清楚,但肯定會讓她受到重創。
一股滔天怒火在我的心裏升騰而起,不用照鏡子也知道我的臉龐已經扭曲,我攥着拳頭,骨骼發出嘎巴嘎巴的聲音,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向我請命,誅殺眼前的混蛋。
“瑤瑤,你爲什麽要幫着外人呢,明明就差一點了,哎。”狄青彪歎了口氣,将目光瞥向了我,玩味的笑道:“袁先生,我煉制的屍偶味道如何?如果味道不夠,我可以再幫你加強一下。”
“大人,我去替韓大人報仇。”安東尼走到我身邊說道。
我伸手攔住了他:“你隻管看好韓曉琳,其他的,我來。”
我掏出一支煙點燃,插在了嘴上,沖狄青彪說道:“小子,你惹怒我了。”
“哈哈,吓死寶寶了。”狄青彪捧腹大笑了一陣,譏諷道:“袁先生,你這話放在幾十年前說還有點氣勢,現在麽,啧啧,不是我看不起鬼宗——”
他說到這停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現在的鬼宗,算個屁。”
“是麽,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鬼宗的怒火。”我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