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紀,談什麽死啊,就算要死,也是我這把老骨頭走在前面。”蕩一修猥瑣一笑:“到時候你們多給我燒點錢,再燒幾個大洋馬下去。”
就見他舒展了一下身子骨,自言自語的說道:“好久沒活動了,也不知道有沒有退步。”
說着,他緩緩的朝着強良走了過去。
“老蕩。”我沖他喊了一句。
他回過頭,嘚瑟的對我說:“真以爲我蕩家傳人浪得虛名嗎?呵呵,小家夥,看好了,讓你看看真正的鎮妖塔。”
他一邊說一邊跳起了一種很不雅觀的舞蹈,舞蹈跳完了,就見他紮了一個馬步,将雙手合十舉過了頭頂,朗聲道:“弟子蕩一修今日出馬,恭請師父現真身。”
他說完,突然從遠處飄來一團黑雲,那黑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蕩一修的身體裏鑽。
蕩一修緊咬牙關渾身顫抖,我看到他裸露在外的皮膚片片崩裂,随後從身體裏鑽出許多挂着鮮血的鱗片。
“難怪火馬厲害!”胡文鑫感歎了一句。
過了大概半分鍾,蕩一修的氣勢發生了一些變化,怎麽說呢,就好像站在眼前的是一位忠誠的護衛,讓人心裏莫名的踏實。
“常天賜,你這又是何苦?爲了封印我,自損幾百年的道行,值得嗎?如果不是上次幫着那些愚蠢的人類封印我,恐怕你現在已經化成四爪蛟了吧?”強良眯縫着眼睛說:“不如你我聯手,到時候我一統三界,少不了你的好處。”
蕩一修開口了,不對,确切的說,是常天賜開口了,就聽他說:“你們這些家夥的心思我還不知道麽?别說那些沒用的了,我能封印你一次,就能封印你第二次。”
話音落下,常天賜一個箭步就蹿到了強良的跟前。
強良也不示弱,一拳往常天賜的身上打。讓我目瞪口呆的是,常天賜使用的就好像是太極似的,将強良的手臂往旁邊一撥,身體已經欺身到了強良的身邊。
旋即,常天賜的身體連同四肢陡然拉長了起來,猶如蟒蛇一般一圈圈的纏住了強良,最後,常天賜那長長的脖子遊走到了強良的頭頂,慢慢張大了嘴巴,一口就把強良的腦袋給吞進了嘴裏。
他倆現在的樣子,從外表看,活脫脫一座塔。
“這便是真正的鎮妖塔麽?”我喃喃道。
原來并非是“以山爲塔”,而是“以身爲塔”!
我看得有些呆了,看似簡單的打鬥似乎融合了大學問,一個詞語突然在我的腦海浮現——以柔克剛。
看來無論是現實生活還是修道,硬碰硬都不一定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換個柔軟的方法,問題也許就能迎刃而解。
“哼,真的以爲我這一千年是白活的?”強良的聲音從常天賜的嘴裏傳出,緊接着,我看到常天賜的身體一下通紅了起來,好像從裏面燒着了一般。
“常前輩,我怎麽幫你?”我拼盡了力氣站起來,問道。
不拼命不行啊,如果常天賜敗了,我們這些人都活不了。
“他的弱點在火尾,隻要讓那條火尾冷靜冷靜我就能封印他。”蕩一修那已經變形的臉上挂着汗珠,他斷斷續續的說道。
我搖搖晃晃的走到了他倆的身後,看到強良的火尾也被束縛着呢,隻不過尾端的那個蛇頭露了出來,在不斷的往常天賜的身體裏吐火。
“呼……”我深吸了一口氣,念了一下玄水蝶飛舞的咒語,誅邪劍的劍刃從劍柄裏升騰了起來,蔚藍蔚藍的,好像藍水晶。
我雙手握着誅邪劍,照着蛇頭砍了過去。
“噗。”
蛇的下颚應聲掉落,不過并沒有影響它往外吐火。
這可怎麽辦?
我現在已經沒有魂力施展第二次玄水蝶飛舞了。
有了。
我一咬牙,伸出右臂就去抓那個隻有半張嘴的蛇頭。
它似乎很怕我的胳膊,玩命的往後躲,一想也是,哥們我的胳膊可是龍鱗的,一隻小蛇,不怕才怪呢。
我攥着尾端,使勁一拽,将蛇頭硬生生的給扯了下來。
強良好像感應到了,他帶動着常天賜搖晃了一下。
就聽常天賜說:“小家夥,做得好,你躲開吧。”
我咬了一下舌尖,保證自己不暈過去,跑到了七八米遠的地方,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強良與常天賜組成的人形“塔”,直接就往地底墜去,眼看着已經陷下去一半了。
“啊嗚。”
天空中傳來一聲怪叫。
我擡頭一看,從遠處飄過來一朵黑雲。不對,等它靠近了我才看清,那是一個長得很像魔鬼魚的怪鳥,看起來足有一架小飛機那麽大。
它由遠及近的,帶給我一種壓迫感,真的,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大的鳥。
怪鳥飛得距離地面大概兩三米高的位置後,從上面跳下來兩個人。
其中穿着一件帶着帽子的黑色鬥篷,我一眼就識破這個家夥是鬼府的,他也看到了我,笑呵呵的說:“真是冤家路窄啊。”
是栾執事。
另外一個則是笑靥如花的少婦,看到那個少婦,我瞳孔猛的一縮,媽蛋,居然是九格格。
他倆卻沒過來取我的性命,而是走到了那個快速下沉的“塔”跟前,拿出一張紫色的符,一把就貼在了常天賜的腦門上。
“啊!”就聽常天賜的身體裏發出兩個重疊的慘叫聲,一個聽起來是常天賜的,另外一個則是蕩一修的。
“砰”的一聲,“塔”一下破了開來,蕩一修的身體直接爆了。
強良也沒好到哪去,他渾身都是血,好像特别的虛弱,九格格對着他吐了一口氣,強良直接就癱軟了下去。
九格格妩媚的笑道:“咯咯,都說強良如何的了得,也不過如此嗎?帶上他,我們走。”
栾執事搖了搖頭,好像對于分工有些不滿,但他還是一彎腰,将強良扛在了身上,跟着九格格跳上了怪鳥。
怪鳥雙翅振動,升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