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趴沙發上,便感覺衣服被撩了起來,緊接着是一陣清涼,然後三伯那雙粗糙的大手便在我後腰和屁股的連接處一陣揉搓。
不多時,那裏便傳來了一股熱度,還别說,真挺舒服的,想不到三伯這個老公安還有這兩下子,也不知道他跟那學的,搞得我都不想起來了。
他給我揉了幾分鍾,便讓我趴着歇會兒,一個人跑到被我搞得一片狼藉的綠植那裏收拾起來。
看着他忙忙碌碌的身影,我也起來和他一起收拾,期間三伯一直讓我别管,說我礙手礙腳,我直接回了一句“老三元,你還以爲自己年輕啊!”
趁着三伯愣神的工夫,我将破碎的花盆啥的一股腦的扔到了樓下的垃圾桶裏。
看着垃圾桶裏的可憐的小樹,我拍了拍手掌:搞定,兵不血刃!
通過幾個月非常人的生活,我已經悟出了一個道理,打打殺殺并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途徑,或許耍點手腕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這就是人與其他生物的最大區别,懂得變通。
或許我真的不是那個不谙世事,生活在象牙塔裏的懵懂少年了吧。
我胡亂感慨了一下,擡腳上樓。
回來的時候,三伯看我的眼神都變了,他喃喃自語了一句:“臭小子長大了。”
我坐到三伯的旁邊,從茶幾上拿出兩根玉溪,給他點上一支,之後我也點上了,問道:“三元老頭,你啥時候退休啊?”
“小兔崽子,也讀名牌大學的人了,說話怎麽還是這麽不着調,沒大沒小!”三伯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已經退休啦,不然這大十一的,我能在家待着?”
我一想也對,要說中國警察絕對是全世界最累的職業,平常人上班的時候他們要上班,平常人放假休息的時候,他們可能在加班,要是趕上法定假日,還要悲催的連軸轉,以保證重大節日期間人民生命财産安全,除了非典那年,以前還真的很少見三伯這麽清閑。
不過轉念一想,不對啊,三伯的陰曆生日是十月,但陽曆生日是十二月啊,看看日子,還沒到呢,于是我說:“别騙我,你不是還有兩個多月才到生日麽?”
“艹,老子四十年工齡,年假有15天,再加上去年和前年的年假沒休,提前倆月退休老子還虧呢。”三伯眼睛一瞪的說道。
“這麽回事啊?”我無語的抹了抹鼻子。
說起三伯,其實他這一輩子還真的挺不容易的,十八歲參軍,二十多歲便轉業當了警察,這一幹就是三十多年。
聽三伯說,當年他當的是偵察兵,在部隊裏也算是尖兵了,後來由于沒被選進特種部隊,心灰意冷下便轉業從警,公安系統怎麽可能讓這麽好的苗子去當片警呢,便讓三伯進了特警大隊,要說這特警牛是牛,但做的也是一般警察無法勝任的工作,有一次三伯和兩個同事奉命去追捕一夥亡命之徒,兩輛車子在公路上展開了生死追逐。
都說狗急了還會跳牆呢,更何況人乎?
那夥不法分子一看無法甩掉三伯他們的車子,行至半山腰的時候,把心一橫想要和三伯他們同歸于盡,拿車狠狠的撞三伯他們的車子,由于在高速行駛,一撞之下兩輛車瞬間失去了控制,離了歪斜的朝着懸崖開去。
三伯的心一下就涼了,心想這下吹燈拔蠟了,不過在部隊那幾年的鍛煉确實不是鬧着玩的,關鍵時刻他踹開了車門,想拉着旁邊的同事飛撲出去,哪知那個同事對他笑了笑,一腳将他從車裏蹬了出去,随着一連串的聲響,兩輛車子滾落懸崖,而三伯也成了那次任務唯一的一個幸存者。
三伯每每跟我說起這段的時候,眼眶都是紅紅的。
以前我不能理解,現在有些懂了。其實他一點把那個同事拉出來的把握都沒有,完全是在部隊中養成的一種不抛棄不放棄的習慣,而恰巧那個同事也是部隊轉業的老兵,知道在那種情況下兩人一起出去簡直是妄想,所以在危機關頭,将三伯踹了出去。
這就是那個年代的戰友情、同事情,在如今這個物欲橫流的年代,已經很少見了。
後來,三伯因爲在那次任務中摔斷了手臂的骨頭,導緻右手手臂有些不太靈活,已經無法勝任特警隊的工作了,領導便征求他的意見問他想去什麽單位,三伯堅定的說,要繼續留在公安系統。
現在想想,那一刻起,他代表的已經不僅僅是自己了,還有那兩位死去的同事。
要說經曆了生死的人跟普通人就是不一樣,自打那次之後,三伯的人生态度也發生了轉變,從一心想要當領導慢慢的過度到堅守在一線,他當過片警,在監獄幹過,地鐵高速發展的年代,還主動請纓帶着一幫新兵蛋子去當地鐵警察,把人生最美好的四十年都奉獻在了公安系統,而且他還把許多次的提拔機會都讓給了年輕人,直到退休,他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科級幹部。
突然之間,我發覺三伯其實挺可憐的,雖然他帶出的許多徒弟如今在公安口都混得風生水起,但他始終是孤家寡人一個,隻不過他一直用豁達的情懷掩飾着這種孤寂罷了。
看來有時間要多陪陪這個老公安了。
“臭小子,想啥呢?快給我彙報彙報你這兩月的情況。”三伯吐了一個煙圈,眼巴巴的等着我的下文。
“嘿嘿,我哪敢給老袁家丢人啊,要說學習麽,一直名列……”我大言不慚的話還沒說完,就挨了一脖溜子,三伯沖我瞪眼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不是這個是哪個啊?”我無辜的摸着後腦勺。
“你個兔崽子,交女朋友了也不帶過來讓三伯瞅瞅,要不是上次跟老七打電話,我還不知道你小子這麽有種呢。”三伯又是把眼一瞪。
我無聲的苦笑,我倒是想帶給你看呢,問題是韓曉琳現在在哪我都不知道呢,而且就算我知道她在哪,我敢帶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