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體不舒服。”我說。
“哦,估計是昨天給吓着了,哥,你沒給嫂子拘拘魂啊?”我和大狗一邊往裏走,大狗一邊跟我說。
聽了大狗的話,我狂汗,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這小子準是把翁美琪當成我女朋友了,哎,當就當吧,我也懶得解釋,最關鍵的是,如果我女朋友真的被髒東西吓着了還拘個屁的魂啊,誰敢吓她不等于太歲頭上動土麽,老子直接飚上去幾張符不就OK了?
大狗見我瞪他,尴尬的笑了笑,小聲跟我說道:“哥,我錯了,我不應該在公共場合說那些事。”
額……我無語的翻了翻白眼,你妹的,你知道個屁的錯,真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貨。
“服務員,先來兩瓶二鍋頭。”我倆剛一落座,大狗就跟服務員招手,我趕忙止住服務員,大聲喊道:“不要白酒,四瓶啤酒。”
然後我轉頭跟大狗解釋:“今天咱哥倆少喝點吧,你嫂子還在家趴炕呢。”
“那今天這頓飯可不算數,改天哥你還得請我。”大狗認真的說。
“行。”我痛快的答應了下來,請客不是毛毛雨的小事麽。
點完酒,大狗又讓我點菜,這三陽居最有名的就是烤羊排、羊雜湯和羊大拼,前兩種顧名思義很好理解,第三種實際上就是羊頭肉與羊肝、羊肺之類的熟食拼在一起的,占着椒鹽吃,也挺好吃的。
來了三陽居,這三樣怎麽能不點呢,點了這三樣,又點了兩個炒青菜,葷素搭配,齊活。
在啤酒上桌的同時,羊大拼也上來了,我倆邊吃邊聊,大狗看起來心情不錯,喋喋不休的和我說他怎麽訓練信保安的膽子之類的,而我則當起了安靜的美男子,專心聽他跟那臭貧。
在這個浮誇的世界,已經很少有我這種聆聽者了,大狗說兩句,我便搭腔一句,讓大狗原本興奮的心情更上一層樓,聊到興起,這哥們又要了三瓶啤酒,說是他自己的,不許我搶,我苦笑着點頭,要說大狗這種在殡儀館上班的人也挺不容易的,由于工作原因,許多人都覺得跟他們接觸晦氣,所以這種人大都沒什麽朋友,估計一年他也有不了兩次嗨皮的時候,今天索性讓他高興到底。
菜漸漸上齊了,大狗也漸入佳境,又點了三瓶,這回我說啥也不能讓他自己喝了,搶了兩瓶,給他喝一瓶,我倆倒上酒接茬唠,五瓶多啤酒下肚,大狗已經有點醉醺醺了,我就問他單位有沒有啥難以解釋的事發生。
殡儀館那種地方向來就是陰氣聚攏的所在,說實在的,我挺喜歡大狗的,耿直、仗義,所以我不希望他出事,我這麽問他,也算是變相的打聽一下,以哥現在的水平,收拾個小鬼啥的不是玩玩鬧麽。
大狗咕咚灌進去半瓶子酒跟我說:“哥,你想多了,在上海這種大城市,哪有那麽多怪事啊。”
“不對,你讓我想想,我記得好像有一件稀奇的事的。”大狗使勁的砸着腦袋,沒多會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吵吵着跟我說:“我想起來了。”
我趕緊跟他比劃了一個噓的手勢,他大爺的,這裏可是飯店,周圍全是人。
大狗理會的點了點頭,壓低聲音的跟我說:“要說奇怪的事,還真有一件,不過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靈異事件,就沒跟你說。”
“啥事?”我追問。
“昨天晚上的時候來了一個被撞得面目全非的家夥,今天早晨的時候,他身上的血憑空蒸發了。”也不知是不是大狗喝多了,他說出的話有些含糊不清,不過我還是聽明白了。
他所說的家夥,應該就是死屍。
“是不是失血?”我想了想,問道。
“哥,我上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失血和沒血我還是分得出的。”大狗醉眼朦胧的跟我說。
“那家夥還在嗎?”
“領導怕出事,今天早晨跟家屬通了個電話說這種屍體放時間長了對家屬不利,家屬一聽就吓壞了,連面都沒看,當時就火化了。”
“喝酒吧,不說這事了。”我跟大狗碰了下杯,心裏卻在琢磨這事,如果屍體還在,或許還能從中找出點線索,但現在的情況有點複雜,隻能抽空去看看了,如果那确實沒事就當遛彎了,要是有事,捎帶手處理了,讓大狗能夠安心工作。
吃完飯已經九點多了,我去結賬才知道,大狗來的時候就結好了,唉,這個外粗裏細的漢子啊,我無語的将錢包塞回兜裏,回頭看大狗的時候他正叼着煙卷沖我傻笑呢,和大狗勾肩搭背的出了三陽居,到路邊給他攔了個車子,把他送上車,我才想起,家裏還有一個沒吃飯的妞呢。
到旁邊給韓曉琳打包了一份生煎包和粥,直接回家。
出乎我意料的是,韓曉琳的房門開着,但她卻沒在家,我到處找了找,連衛生間也找了,愣是不見她的人影,我掏出手機給她打了一個電話,韓曉琳居然挂我的電話!
我去!長脾氣了啊,敢挂我電話了,我馬上又撥了過去,這次倒好,直接關機。
這大晚上的,她又去哪了?
不過轉念一想,她不在家也好,我正好去大狗的殡儀館看看,想到這,我把吃的放在了茶幾上,留了張紙條,便回屋準備東西,将這兩天畫的符一股腦的裝進了包裏,又把黑狗血裝了進去,揣上誅邪劍,帶上牛眼淚,看看東西差不多了,我又換了身深顔色的衣服,鎖門下樓。
打車到殡儀館的時候,差不多晚上十一點,現在正是陰氣最重的時候,如果有什麽邪祟,這時候一定能看到,我走到牆根底下,将牛眼淚抹在了眼皮上,看着兩米來高的灰色圍牆,我深吸了口氣,好久沒跳牆了,也不知道哥這老胳膊老腿還靈光不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