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瞳孔猛然大睜,他大爺的,常小九果然是妖怪,還是一隻等級不低的妖怪,他身上的妖氣,足可媲美鬼靈了。
女鬼卻并不知道危險就在眼前,她一把就抓到了常小九的脖子。
悲劇發生了,女鬼手上冒出一股青煙,哀嚎一聲的倒飛而出,好在她是鬼,并沒有摔得怎麽樣,隻不過身上的怨氣稀薄了許多,看樣子她受了重創。
唐洛黎見狀,就想跑過去,不過被我一把攔住了,我不動聲色的對着錢叔他們說道:“錢叔,你們都出去,帶上洛黎。”
他們看不到女鬼,也看不到常小九身上的妖氣。希望這個妖怪不會濫殺無辜,否則,我沒有絲毫的把握能擋下他。
“桀桀,小子,你以爲這裏的人還能活着離開嗎?”常小九怪笑一聲,緩緩的伸出雙手,手指一陣輕彈,緊接着錢叔的方向傳來“啊啊啊”的慘叫聲,我轉頭一看,錢叔與兩個女傭正用力的捂着脖子,滿臉的痛苦。
我趕緊拉着唐洛黎趕緊跑過去,拿開錢叔的手掌一看,隻見他的哽嗓插着一快指甲,那兩個女傭的咽喉上也是一樣。
鮮血順着傷口汩汩的往外冒,錢叔死死的拉着我的手,艱難的說:“保、保護好小……小姐……”
我用力的點了點頭,錢叔笑了笑,瞳孔慢慢渙散。
我撫上了他的雙眼,強忍着淚水給他念了兩遍往生咒。
錢叔,走好!
讓我意外的是,柔弱的唐洛黎并沒有落淚,她怔怔的看着這個用一生守護着唐家的老人,與女鬼對視一眼,重新拾起了她那根棒球棍,目光堅定的看着常小九,厲聲道:“人渣,姑奶奶弄死你!”
說完她就不顧一切的沖了上去。
我去,大姐您就别添亂了行嗎?我趕緊懶腰抱住了她,想不到這娘們勁還挺大,就跟瘋了似的往前沖,胡亂揮舞的棒球棍好幾次都砸到了我腦袋上,我手上的傷口也撕裂了,鮮血殷紅了白沙,我一咬牙,用右手狠狠的剁在了她的後脖頸上,她身體一軟,攤在了我的懷裏。
“掩護我!”我瞬間和女鬼統一了戰線,拖着唐洛黎往後退,同時心裏盤算着應對的方法,要是不想點招,今天真的很難離開這了。
我把唐洛黎放在了樓梯旁不礙事的地方,這才轉回頭,與女鬼站成了一條直線,我偏頭看了一眼渾身散發着白色怨氣的女鬼,心裏有些沒底,以我現在的狀态加上一隻白怨鬼,對抗一隻黃色妖氣的妖怪,真的很難,我仔細的想了想,現在我已經彈盡糧絕,唯一能夠傷到黃色妖氣妖怪的,便是小馬哥傳給我的天雷破,隻不過那種藍色的符咒需要強大的精神力作爲支撐,最主要的是,我的手裏根本沒有天雷破的符箓,除非……現畫!
想到這,我小聲的對女鬼說道:“你能拖延住他兩分鍾麽?”
女鬼憤怒的看着常小九,堅定的點了點頭。
見她點頭,我也不再猶豫,快速的從背包裏摸出一張黃色的符紙,按照記憶認真的畫起天雷破的符箓。
可能有人會奇怪的問,天雷破不是屬于藍色的符箓麽,是不是要用藍色的符紙呢,其實不然,所有的符箓都是用黃色的符紙畫成的,畫成之後,如果道行夠深,符紙便會自動變換成爲與符箓相符的顔色,這就是所謂的法術加持,有些道行高神的道士,可以做到随手扯一張白紙便可畫出各種等級的符箓了,更有甚者,甚至可以以空氣爲介質,在空中畫符。
當然,别說隔空畫符了,即便是畫出藍色的符箓,也是我生平第一次,我隻能在心中祈禱三清祖師,希望祖師爺顯靈,保佑我這個半吊子的陰陽先生。
我鋪開符紙,快速的拿出毛筆朱砂等物,在符紙上認真的畫了起來,期間,女鬼與常小九的對話傳進我的耳朵,但我不敢偏頭去看,畫符講究的就是一氣呵成,若是半路停頓,符箓便會功敗垂成。
“你到底是什麽人,爲什麽要殺害無辜?”女鬼的質問聲飄進我的耳朵。
“要怪就去怪你那不開眼的爺爺,當初我爺爺在河中修煉,你爺爺卻和那個糟老頭在他的頭上洗澡,導緻他險些走火入魔……若不是你爺爺,我常家怎麽會一直被胡家和黃家壓着……你應該慶幸,能多活了這麽多年。”常小九怨毒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飄進我的耳朵。
“我的死,也是你安排的吧?”女鬼冷冷的問。
“嘿嘿,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讓你做個明白鬼,也不枉我倆做了一回鴛鴦。”常小九得意的笑了起來:“沒錯,是我安排的,如果不是念在你能老子那麽逍遙快樂,你早就死了,哈哈!”
“人渣!”女鬼咒罵一聲,沖了上去。
不得不說,藍符所需的精氣神絕對不是畫黃符所能夠比拟的,況且我現在的狀況很糟糕,不僅頭暈暈的,渾身也疼得要命,剛畫完符頭,我的額頭上便沁出了汗水,我在心裏對自己說:袁洛,一定要挺住,爲了唐家人,爲了韓曉琳,更爲了自己。
功夫不負有心人,大概三分鍾左右,我一口咬破了舌頭,将舌尖血噴在了黃色的符紙上,符紙的顔色頓時從黃色變成了藍色,符成!
恰在此時,女鬼一聲凄厲的慘叫,貼着地面一直擦到我的身邊,看着她幾近透明的樣子,我說:“辛苦了,接下來的交給我吧。”
我支撐着身體站起,看着常小九,此時的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長出了一片片青鱗,鱗片在燈光下熠熠生輝,他正看着我肆無忌憚的笑呢,仿佛我在他的眼中就是一個随手可以碾死的螞蟻。
我冷冷的看着常小九,問道:“你想怎麽死呢,是紅燒還是垮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