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爲了證實我的猜測一般,唐洛黎嘴唇顫抖的喊了聲:“姐!”
我徹底呆住了,這娘們真的能夠看到她姐姐。不僅我吃驚,錢叔的目光也不斷的在我和唐洛黎的臉上遊走,一臉的莫名其妙,對于沒有開冥途的他來說,我倆等于在對着空氣自言自語。
不過畢竟錢叔的年紀在那擺着,光怪陸離的事情也見過不少,所以僅僅吃驚了片刻,也就釋然了,估計他已經猜出我倆在和誰說話了。
“妹妹,你怎麽了,幹嘛要哭?誰欺負你了,告訴姐姐,姐姐給你……啊!”女鬼轉回頭,目光憐愛的看着她的妹妹,當她看到躺在地上的屍體後,吓得尖叫了起來。
沒錯,她看到了女傭的屍體以及——她自己的屍體。
而她這一驚一乍的舉動,使得踩在我身上的腳也不自覺的離開了我的胸口,我頓時長出了一口氣,同時向她投去憐憫的目光。她這種富家大小姐,想必平時連血腥的場面都見得很少,更何況見到自己屍體這種駭人聽聞的事了,别說是她,要是我哪天醒來一回頭看到了自己的屍體,我比她的反映還要激烈,估計當時我就會崩潰吧。
“姐姐~~”唐洛黎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她沖向了女鬼,一下子撲了上去,隻可惜,她的舉動是徒勞的,她撲了個空。
錢叔雖然看不到女鬼,但當他看到唐洛黎傷心欲絕的樣子後,也忍不住掉了兩滴渾濁的淚珠,歎了口氣,退到了大廳的一旁,給了兩姐妹一些空間。
我艱難的重新坐起,看着兩姐妹的樣子,心裏很不是滋味,但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靜靜的看着這一切,無能爲力。
“洛黎,告訴姐姐我是怎麽死的,好嗎?”女鬼猶如癡呆的看着自己的屍體,片刻後慘然一笑。
唐洛黎便把事情的經過和女鬼說了一遍,當然,她也是聽警察說的,畢竟這屬于刑事案件了,屬于警方的管理範疇,若不是唐家認識警局的人,女鬼的屍身都不可能運回家裏。
女鬼聽完,用她虛幻的手做了一個撫摸唐洛黎的動作:“妹妹,不要哭了,答應姐姐,照顧好自己。”
唐洛黎咬着嘴唇,堅定點了點頭。
女鬼轉頭看向我,問道:“想必你就是傳說中的陰陽先生吧?”
“嗯。”我應了一聲,說道:“你還有什麽未了的心願嗎?但凡我力所能及的,一定幫你辦到。”
她“走”的那麽突然,一定還有心願,作爲陰陽先生,我有責任幫她完成心願,打開她心中的枷鎖,讓她踏踏實實的上路。
“我有兩個要求。”女鬼挺着胸脯,趾高氣昂的對我說,她的口吻聽上去不是乞求,更像是命令。
我看了她的胸脯一眼,趕緊挪開目光,一想起剛剛的時候還摸過那裏,心髒就止不住的狂跳,我想,這就是所謂的做賊心虛吧。
“說說看。”我蛋疼的說,心裏又好氣又好笑,我隻是想讓她提個比較重要而且不太難完成的,她倒真不跟我客氣,一下提兩個要求,真拿我當超人了?不過既然話是自己說的,就不能食言,那句話怎麽說的,自己約的炮,就算對方是鳳姐,也要含着淚完成。
“第一,我想見一個人。”她背着手,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你男朋友吧?”我問,畢竟在這個年紀女孩的心目中,情人比父母重要。
她白了我一眼,蠻橫的說道:“别打岔,聽我說完!”
得。我無辜的聳了聳肩膀,偷偷的看了一眼唐洛黎,真不明白這姐倆看上去挺挺像爲啥一個溫婉一個跋扈,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女鬼繼續說:“他的名字叫常小九。”
她說這話的時候,滿眼的溫存,仿佛在回憶兩人在一起的美好時光。
“這個不難。”我對她說。
作爲燈塔華東組的負責人,我想這一點我還是能做到的,隻要他是中國國籍。
“第二個是什麽?”想了想,我又問。
“先完成第一點吧。”女鬼不鹹不淡的說道。
“額……好吧。”對于女鬼的蠻橫無理我相當的無語,我很慶幸韓曉琳不是這樣,雖然她也是個大小姐。
我又問了一下常小九的身份證号,女鬼說不知道,不過她告訴了我她男朋友住的地方。
聽完她的話,我心裏有了底氣,畢竟上海這麽大,要是沒有點具體信息,無異于大海撈針。
我走到旁邊,給大軍打了一個電話,問出了上海這邊燈塔派出所負責人的姓氏和手機号碼。
按照大軍說的号碼,我毫不猶豫的打了過去。
“袁首長您好,有什麽指示?”電話一接通,對面就傳來一個充滿磁性的男聲,我甚至能夠想象出,對面一個男人在床上坐直了身體抱着電話恭敬的樣子。
“黃所長你好,是這樣的,我想讓你幫我查一個人……”我畢竟是第一次和人家接觸,說話自然要客氣一些,我把女鬼告訴我的那個名字和對方的住址告訴了黃所。
“保證完成任務!”對方幹脆的說。
挂斷電話,我便捏着電話等待起來。
這時女鬼走過來,插着腰說:“第二,我想看到殺我的兇手。”
“呵……”我無奈的翻了翻白眼,這姐們純粹是搗亂的,早一點告訴我,我不就讓黃所長一塊辦了麽,我真的被她的刁蠻任性打敗了,我要是有這麽一個女朋友,非得自焚不可。
于是,我又給黃所長撥了一個電話,問他能不能盡快的找到那個兇手,黃所說這個比較難辦,這麽久了,一直也沒有兇徒的下落。我問他有沒有兇徒身上的毛發之類的,他說要問問負責這個案子的公安局。
十分鍾後,黃所長給我回過來了話,他跟我說,有兇徒的頭發。
我一聽,妥了,便把唐家别墅的位置告訴了黃所長,讓他帶着常小九和兇徒的頭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