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往屋裏看的時候,那女孩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跑裏屋去了。”郁甯跟我說。
三間房子從外面看是一體的,外面隻有一個房門,也就是說,它是從裏面連通在一起的,裏面應該還有兩間類似于卧室的存在。
我猶豫了一下,拽出誅邪劍竄了進去。
走到房間裏,我感覺更加陰冷,有一種無形的氣息壓得我喘不上氣,這種氣息我并不陌生,正是煞氣。
我嘴角一勾,如果簡單的煞氣就能讓我屈服,也太小瞧我這個半吊子的陰陽先生了。
“郁大哥,你在外面守好,我去裏面抓她。”我交代完,把包扔給了郁甯:“這包裏有金錢劍,你自己防身用。”
說完,我閃身進了裏屋。
讓我無比納悶的是,裏屋空空如也,隻不過,裏屋除了一面窗戶,三面牆壁以及屋頂和地面都是鏡子,而且這鏡子看起來像是新裝上去的,看起來嶄新嶄新的。
我轉了一圈,鏡子并沒有什麽古怪,可以從鏡子中看到我的倒影。
突然,我瞥見鏡子中自己的右手,高高的腫了起來,我低頭一看,右手果然已經腫得像包子了,看起來烏黑烏黑的,一看就是中毒的迹象。
“媽的!”我咒罵一聲,看來還是自己大意了,那星蠱有毒。
我正要沖進裏屋拿那個賤人出氣的時候,我發現了恐怖的一幕:鏡子中的我,臉上的皮膚開始潰爛,不多時,一隻隻白色的蛆蟲,從我的眼睛和鼻孔裏往外鑽。
我大叫一聲,誅邪劍撒手掉在了地上,我慌張的用右手去摸自己的臉,随着我的動作,一隻隻白色的蛆蟲掉在了地上,有一些蛆蟲的身上,甚至還沾着血肉。
我疼得在地上打起了滾,随着我的滾動,地面的鏡子上,沾滿了我的鮮血。
我袁洛就這麽窩囊的死了嗎?
就在我心如刀絞,在地上不斷折騰打滾的時候,“咔嚓咔嚓”聲,在我的耳邊響起。
我擡頭一看,郁甯正攥着一塊磚頭,不停的砸鏡子呢。
“郁大哥,不用白費力氣了,我已經看到我的慘狀了。”我不争氣的哭了起來,對他說:“幫我跟我家人說一聲,袁洛不孝……如果見到韓曉琳也幫我跟她說一聲,我欠她的……”
“欠誰的你自己去說。”郁甯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繼續跟那砸。
我心中泛苦,小爺都要死了,這點要求都不能滿足我嗎?
“别像個小娘們似的跟那哭,快過來幫忙!”郁甯砸得還挺起勁,他自己砸也就算了,還對我吵吵上了。
“你丫有點同情心沒有,我都是要死的人了。”我抹了把眼淚。
“死你麻痹,你自己看!”郁甯慌忙從兜裏摸出了手機,打開自拍功能,扔到了我身上。
我拿起一看,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相機中的我,不還是一如既往的英俊嗎?
可是,我拿着相機的手,确實腫的跟饅頭似的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郁甯在旁邊催促:“看清楚了嗎,看清楚了就起來跟我一起砸。”
“郁大哥,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是不是觀世音菩薩救了我?”我一頭霧水的問。
“她忙的很,哪有時間救你這小逗比。”郁甯氣喘籲籲的說道:“這是‘鏡禍’,你從鏡子中看到的都是假象,快起來砸。”
“鏡禍是啥?”我不解的問。
“砸完再說!”郁甯火大的踹了我一腳,繼續賣力的去砸鏡子了。
不過我卻一點都不生氣,我現在怎麽看郁甯怎麽感覺他帥。
我倆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将所有的鏡子都砸成了稀碎,這時郁甯一抹臉上的汗水,跟我說:“這鏡禍,乃是苗疆蠱術中五禍之一的秘術。施展鏡禍需要的蠱蟲是人面蛾,而且必須封養十年以上生出三張人面才行。施展鏡禍時人面蛾會附在鏡子背面,完全模仿出照鏡人的樣子,弄出一副恐怖的畫面,吓死照鏡人。”
“也就是說,我根本沒事?”我興奮的問。
“你手上的蠱毒是真的,看到的其他東西都是假的,蠱師正是利用了你看到手上傷勢的弱點,帶你進入的幻境。”郁甯說完,小聲罵道:“真沒見過你這麽膽小的陰陽先生。”
“艹,你站着說話不腰疼,有本事你試試。”我不服氣的說。
不過說實話,我挺佩服郁甯的,要不是他聽到我的叫喊聲跑了進來,估計我已經被“自己”的慘狀給吓死了。
有人或許會認爲這有些誇大其詞了,其實不然,以前曾有心理學家做過一個實驗,實驗的大緻内容就是:将死刑犯蒙着面綁在椅子上,然後拿刀背在他的手腕上劃一下,并告訴死刑犯已經割開了他的血管,之後在死刑犯手腕下面的椅子扶手上吊一個裝滿水的袋子,在袋子的底端弄一個微小的破口,使袋子裏的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上,十幾個小時之後,當再次去查看那個死刑犯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這個實驗說明,心理暗示可以把一個人活活吓死,我想,這鏡禍的施展原理與那個實驗有異曲同工之妙,就是利用了人們心理上怕死的弱點。
砸完鏡子,我撿起誅邪劍,一擡腳踹開了最裏面的房門,隻見那個女孩正坐在一張椅子上,用她那雙空靈的眼睛怨毒的看着我。
她的臉色蒼白得像是一張白紙,我想,她的本命蠱噬腦嬰蠱的死加上我和郁甯破壞鏡禍的舉動,已經讓她元氣大損了。
我正想上前擒拿她的時候,她慘笑一下,開口說道:“技不如人我無話可說,不過我想問問,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我爲什麽要殺死那個賤人嗎?”
“爲什麽?”我本能的張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