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賬單,我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同樣是女人,差距咋就這麽大呢?韓曉琳随便吃個哈根達斯,也不止這價錢啊!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說吧,想知道啥,不過姐事先聲明,姐啥都不知道。”小田用紙巾擦了擦小嘴,很光棍的跟我說。
“這件事你怎麽看?”我可不認爲她啥都不知道,雖然她在殡儀館工作還不滿一年,但這種事就算知道的不多,耳聞總是有的。
我始終堅信,女人是傳播信息最快的途徑,這也是爲啥那些現地記者大都是女人的原因。
“有兩個人或許能給你點有用的信息。”小田想了想跟我說。
“那兩個值夜勤的?”我開口問。
“不是。”小田否定了我的猜測,話題一轉的問我:“你知道我們單位的人怎麽看這件事嗎?”
“怎麽看?”我追問。
“他們都說,是我們中的某些人,拿了不該拿的東西,所以才會招惹鬼魂半夜來搜東西。”小田說。
“你是說,火化間的火化工?”我腦海中閃過一絲亮光,以前就聽說過,火化工會偷偷摸摸的摘下死人身上值錢的東西據爲己有,畢竟,哪個死者的家屬不放點好東西給長輩呢?這已經成了中華殡葬的一個傳統,在沒實行火化的時候,都會放在棺椁之中,有了火化,沒地方放了,就會放在死者的手裏或者嘴裏。
“我啥都沒說,是你自己猜的。”小田無辜的說道。
“呵呵,了解。”我摸了摸鼻子,這小田年紀不大,卻深懂爲人之道,作爲上班族,最忌諱的就是在背地裏說同事的壞話。
有句話說的好,沒有不透風的牆,你不知道哪一句就會傳進對方的耳朵,所以,最明智的方法就是把自己的見解放在心裏。
“駱駝天師,你還有啥問題沒?”小田又問我。
“火化間一共幾個職工?”我問。
“哎呀,我渴了。”小田說。
“額,想喝啥?”我一頭黑線,剛才還覺得這小姑娘會過日子呢,現在看來,也是個敗家娘們,渴了不會回家去喝水嗎?
“随便吧。”小田話雖如此,目光卻直愣愣的盯着紅牛看。
我跟服務員招呼了一聲,讓她拿兩罐紅牛過來。
等紅牛拿上來,還沒等我動,小田已經接了過去,一瓶放進了她的包裏,一瓶打開之後對嘴喝了起來。
“還想吃啥不?”我變被動爲主動,殷勤的問她。
“吃飽了,也喝好了。”小田一抹嘴,對我說:“火化間一共兩個職工,一個是柳師傅,參加工作三十多年了,爲人老實巴交的,在單位人緣不錯。還有一個叫朱大剛,三十七八歲吧,以前是賣肉的,最大的愛好是喝酒、打牌。”
“哦。”我點了點頭,将一張随身攜帶的護身符放在了小田面前,站起身來對她說:“别放棄自己的夢想!”
想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再聊也聊不出啥了,我覺得小田這姑娘人不錯,長期從事這個工作,難免沾染一些東西,希望這張符對她有幫助,也希望她能實現自己的夢想,雖然一想到她的夢想我就蛋疼。
她也不客氣,把護身符放進包裏,沖我一笑:“小心點,别挂了。”
“艹,烏鴉嘴!”我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小田的話,那丫頭表面上雖然沒表明态度,但其實已經給了我暗示,她說柳師傅老實巴交,人緣好,其實就是告訴我說,柳師傅的嫌疑不大。她說那個叫朱大剛的喜歡喝酒和打牌,暗含的意思就是——好吃懶惰。
我爲啥這麽說呢?你想啊,一個人愛喝酒沒什麽,可如果他除了喝酒之外,還喜歡打牌,那麽,他平時哪裏還有時間去勤快呢?畢竟,他還有工作要做。
好吃懶惰,不代表人品壞,但如果把好吃懶惰的人與一個老實巴交人緣好的人放在一起對比呢?結果自然就出來了。
我回到家找了一圈,發現韓曉琳不在,我就去小馬哥的屋問他韓曉琳去哪了,他抱着我大腿就哭上了:“小洛啊,哥都餓一天了,你是不是應該先關心關心我啊。”
“我不是給你留了200嗎?”我納悶的問,如果我沒記錯,我這兩天出去之前,都會丢給小馬哥200,讓他餓了點個外賣啥的。
“200塊錢,都不夠我吃一頓的。”小馬哥滿臉淚水,别提多委屈了。
“你丫買啥吃了,怎麽會不夠一頓的?”我問。
“跟昨天一樣,我買的小籠包啊。”小馬哥說。
“滾犢子,200塊能買一車皮小籠包,你丫跟我說實話,你買啥吃了?”這一會,我都聽見小馬哥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三回了,要是吃了200塊錢的小籠包,絕對不可能餓成這樣,畢竟,我上午九點半才從家裏出發的。
“就是小籠包啊。”小馬哥腆着臉說。
“找削是不?”我舉起了拳頭,照着小馬哥的肚子就給了一拳。
要知道,肚子是人體很脆弱的地方,特别是人餓的時候,打上一拳更會加速小腸蠕動,那滋味,别提多酸爽了。
“我說、我說還不行嘛。”小馬哥蜷縮着身體,嗫嚅的說:“我看電視上說減肥藥效果不錯,我就……”
“你麻痹,你丫瘦的跟電線杆似的,減個毛的肥?”我不可思議的看着小馬哥,感覺丫的腦袋讓驢踢了。
“電視上說,會派美女送來,哥沒忍住……”小馬哥一臉欠扁的表情。
“是美女給你送的嗎?”我問。
“确實是美女送的,隻不過,那美女還有喉結,體毛比我還濃密。”小馬哥苦着臉說。
“行了,哥給你買大肉包子去。”本來遇到火葬場的事,我心裏挺煩的,讓小馬哥這麽一弄,我頓時覺得陽光明媚,空氣裏都是花香。
這孫子,不去當馬戲團當小醜簡直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