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摩登女郎,皮膚白皙,五官精緻,盤着一個公主頭,一身粉色的短款職業套裝加身,得體的搭配使她看上去氣質高雅,不敢說傾國傾城,但絕對可以用卓越多姿來形容。
女人剛下車,就引來了周圍人的竊竊私語,有議論她的,也有針對我的。
“年紀輕輕就出來騙錢,也不知道這世道怎麽了……”
“喂,你看你看,那孫/子以爲自己戴一墨鏡就是高人了,真尼瑪搞笑。”
“看這姑娘也不像傻子啊,怎麽連這種騙錢的把戲都看不出?”
“你不懂,有錢人就吃這一套,前幾天新聞上不是說了麽,一個大商人花好幾百萬買了一張符,啧啧,好幾百萬啊……”
麻痹的,爺爺騙不騙錢、怎麽打扮是爺爺的事,關你們鳥事?要不是爲了在美女面前保持風度,我都有心上去捶那幫孫/子一頓。
“先生,你會通靈麽?”女人蹲在我面前,問道。
透過V領,一對渾圓飽滿出現在我眼前,我吞了口口水,淡淡的說道:“那要看通什麽靈了?”
表面裝作淡定,但其實我已經急得團團轉了,我隻會幾個簡單的符咒,知道一點靈異方面的常識,憑這些,通個鳥的靈!
我一邊欣賞“風景”,一邊思忖如何脫身,想不到第一次擺攤就碰見要通靈的,奶奶的,出師不利啊!
“我男朋友,一個月前消失的,後來警方發現了他的屍體……”女人遞過來一張照片,漂亮的小臉滿是惆怅的說:“我對不起他,所以想再見見他。”
看着手裏的照片,我笑了。
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見過的那隻白怨鬼——羅峰。
這麽說來,眼前的就是鄧珂了?嗯,我記得是叫這個名字。
既然是她,這件事就好辦了。
我裝模作樣的掏出三個銅錢扔在了地上,閉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詞,約莫十秒鍾後,我睜開眼睛,拿着毛筆故弄玄虛的在紙上寫了三個字,推到她面前:“女施主看看,可否是他?”
“啊!大、大師,你是怎麽知道的?”女人看了片刻,臉上的表情從疑惑漸漸過渡爲震驚,性感的小嘴也張得大大的。
我心中暗笑,能不知道麽,你爺們還是小馬哥幫忙超度的呢,心裏雖如此想,臉上卻不能挂出任何的表情,将寫着“四夕峰”的紙拿了回來,淡淡的說道:“四夕四夕,他注定畢業之後熬不過四年,這是天命。”
說完,我擡頭看了一眼天空,臉上擠出一絲悲憫。
爲了取得鄧珂的信任,我刻意的将“羅”字拆成了“四夕”,回想起羅峰說他畢業三年的事,這才信口胡謅說羅峰畢業後活不過四年,雖然這理由很扯淡,但事實已經發生,不由鄧珂不信。
要是面前有塊鏡子,我非得給自己磕兩個頭不可,太有柴了。
“大師,那你能讓我再見見他麽?”鄧珂激動的抓着我的手問。
“咳咳,女施主,請自重!”我咳嗽兩聲,爲了保持清欲寡歡的高人形象,我心口不一的說道。
“大師,請原諒,我剛剛太激動了。”鄧珂尴尬的笑了笑。
“今天作法耗費了我不少的功力,先到這裏吧……”我佯裝疲憊,搖搖晃晃的站起。
“大師,這是小女子的一點心意,不成敬意。”鄧珂很上道,跑回車裏拿了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塞在了我的手裏。
我掂量了一下,最起碼有三萬。
“女施主這是何意,錢财對于我等修道之人來說,不過是身外之物。”我一邊說着,一邊将信封塞進包裏,對鄧珂說:“哎,念在你癡情一片的份上,明日此時再來這裏吧。”
說完,我頭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對于這個叫鄧珂的女人,我沒有任何的好感,雖然我不知道事實是否如羅峰所說,但無論如何羅峰也是因她而死,這種女人的錢,不拿白不拿。
第二天我來到商業街的時候,老遠就看到了那輛紮眼的跑車停在我昨天擺攤的地方,而鄧珂,則抱着肩膀在樹蔭下走來走去,顯然在等我。
“大師,喝點水吧。”鄧珂見到我,熱情的遞給我一瓶飲料。
我沒伸手去接,慢條斯理的将卦攤擺好之後,才開口問她:“羅先生對你就那麽重要?”
“呵呵……”鄧珂苦澀一笑,也不嫌髒的坐在了我旁邊的馬路牙子上,說道:“我倆在一起已經七年了,人們都說七年之癢,但七年之癢仿佛對我倆無效,我們一直很恩愛。”
“哦。”我不動聲色的應了一聲,心裏卻有些鄙視這個女人,都他媽出軌了,還有臉說恩愛二字!
“我們都是來自山溝裏的農村娃,沒有大城市孩子的優越。畢業後,羅峰一直很努力的工作,他不僅想證明自己,也想給我一個好的歸宿,這一點,我心知肚明。”她說到這裏頓了一下,繼續道:“可是,眼看我們就過上好日子了,我才發現,他離我越來越遠,我曾一度有種要失去他的感覺,那種感覺很強烈,強烈到我每天晚上都會失眠。”
“所以,我找了一份工作。”鄧珂說到這裏,低着頭沉默了起來,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然後呢?”我幹咳了一聲,打破沉默。
“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個社會是那麽的險惡,原來羅峰一直在保護我,不希望我受到哪怕一點傷害,我居然那麽傻,以爲他不要我了。”鄧珂滿臉苦楚的擡起頭,眼角挂着淚痕:“我參加工作的第五天,就被一個滾蛋給糟蹋了,我不敢對羅峰說,我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已經配不上他了……”
“咝……”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情節,我始料未及。
“對不起,大師,讓你見笑了。”鄧珂擦了擦眼淚,腫着眼睛對我說:“大師,我知道你是高人,我想見一見他,哪怕一面也好。”
“好,你等等。”我走到旁邊掏出電話給小馬哥打了過去,把這件事告訴了他,他大罵我糊塗,說這種事怎麽能輕易的答應呢?
我隻能無聲的苦笑,答都答應了,還能怎樣?
小馬哥沉吟了片刻方才說道:“我試試吧,不過所得報酬三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