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沈恒坐到座位上,回過頭,面無表情的說。
聽到“鬼”這個字,我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随後就拍了一下沈恒的肩頭,笑道:“你丫正經點行不行?”
“我沒騙你,昨天撞鬼了。”沈恒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的對我說,他說話的聲音很小,眼神卻異常的堅定,我聽得脊背發涼,問他:“真的假的?我倒是認得一個道士,你要真的撞邪了,哪天我讓他給你念念咒。”
“我撞見的應該是‘咋哪子神’,它并沒有害我。”沈恒想了想,對我說。
我皺了皺眉頭,“咋哪子神”是湖南的方言,是形容一種好鬼的名詞,據說這種鬼會讓人迷路,也就是我們俗稱的“鬼打牆”,但它之所以這麽做,是想提醒被困的人,前方有危險,所以才會施展障眼法讓人迷路,也正因爲如此,它雖是鬼,卻得了一個“神”的名頭,在湖南一帶,這種鬼幾乎家喻戶曉,但這種鬼的實力并不強,如果非要按照等級分的話,咋哪子神頂多算是白怨鬼。
“嗯,沒事就好。”放在以前,我一定不相信這種鬼話,可是自打接觸了這麽多的事,不容我不相信這個世界确實存在鬼神之說,而且,鬼也分爲好鬼和惡鬼。
本以爲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哪成想,還是出事了。
第二天一天我都沒看到沈恒那騷包,想找跟他一個寝室的人問問到底咋回事,這才發現,他們寝室的人,一個都沒來上課,這太不正常了,如果說一個人不來,還情有可原,若是一個寝室四個人都不來,這可就有點反常了,晚自習過後,我便主動去了沈恒的寝室,在我窮困潦倒的時候,沈恒沒少接濟我,這個節骨眼,我可不希望他出什麽事。
我剛走到他們寝室的門口,就聽到杜胖子在嘀嘀咕咕的碎碎念:“媽的,我得趕緊轉學,這會兒轉學說不定還能參加高考,要是再晚兩天……行了,哥倆,我先走了,等過幾天咱們再聚。”
說着,杜胖子拉着行李箱就從寝室裏走了出來,他看了我一眼,快速的消失在了樓梯口。
我也看了他一眼,走進了寝室,隻見沈恒和另外一個叫徐睿的家夥正在收拾東西,我便問:“你倆發什麽神經,馬上高考了,你們這是去哪?”
“這地方待不得,待不得啊。”徐睿頭也沒擡的說道,我聽得出他聲音有些顫抖。
我一把止住收拾東西的沈恒問:“大少,到底咋回事?不會又遇到咋哪子神了吧?”
“哎,要是遇到咋哪子神就好了。”沈恒歎了口氣,說道:“我昨天夢到楊洋了。”
“哦?”我愣了足足十多秒才問:“夢到他也不至于給你們吓成這樣吧?”
其實,在一個人剛剛離世的時候,與他關系不錯的人,多多少少都會夢到他,這就叫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到也不足爲奇,沈恒畢竟跟楊洋在一起上了三年的學,夢到楊洋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我們寝室的,都夢到了!”徐睿回過頭,一字一頓的看着我說。
“……”我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我頓時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難怪他們收拾東西了,這确實有些奇怪。
過了半響我才緩過勁來,對着大少問:“大少,你們先别急,先跟我說說楊洋在夢裏都說了什麽,或許我可以請個道士幫忙超度他。”
“他說讓我們趕緊離開,越快越好,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隻大手從後面捂住了嘴,拖進了黑暗之中,然後我就醒了。”沈恒吞了口唾沫,心有餘悸的說道。
“看來咋哪子神也是他了。”我皺着眉頭,将我的猜測說了出來。
“呵呵,不知道,我得趕緊走了,你沒看杜胖子和張旭都一起走了麽?駱駝,兄弟一場,你好自爲之吧。”沈恒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感覺他的手掌上全是汗水。
“等等。”我一把拉住想要繼續收拾東西的沈恒,疑惑的問道:“你剛剛說,杜胖子和誰一起出去的?”
“張旭啊,就在你剛剛進來的時候,你不會沒看到吧?”沈恒說道。
刹那間,我僵住了,說實在的,我剛剛進來的時候記得清清楚楚,明明是杜胖子一個人走出去的,哪有什麽張旭的影子。
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我的心頭,我感覺心慌得厲害,趕緊拿出手機給小馬哥打了過去。
“小馬哥,你有時間麽,我遇到點怪事想和你絮叨絮叨。”
“小洛,你小子該不會讓女鬼給調戲了吧,哈哈……”小馬哥不光長得猥瑣,心裏也猥瑣到不行。
“别鬧,跟你說正事呢。”我幹笑了兩聲,把沈恒他們遇到的事跟小馬哥說了,他聽完,遲疑了一刻,說道:“就是一個夢而已,你小子别瞎想,趕緊回家睡覺。”
我“哦”了一聲後,小馬哥就挂斷了電話。
我回頭安慰了沈恒和徐睿一句,便回家了,至于他倆何去何從,那是他們的事,這種事強求不得。
晚上的時候,我居然也夢到了楊洋,他看上去很可憐,好像受了傷,他擠出一個笑容,對我說:駱駝,救我……
我噌的一下坐直了身體,看看鬧鍾,才三點多,喝了口水,我繼續躺下,卻說什麽也睡不着了,早晨六點鍾,我捶打了兩下發沉的腦袋,下床洗漱。
一路上,我都感覺渾渾噩噩的,沒有精神,也不知道是自己沒休息好的緣故,還是昨天開窗子睡受了涼風,雖然是五月的天氣,可早晨四五點鍾的時候,那風還是很硬的,這時候的人,很容易頭疼乏力。
我剛走到學校門口,就看到了好幾輛的警車停在學校門口,我腦袋嗡的一下就大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