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沒精打采的?”穿好衣服,我走到沈恒的旁邊,給他遞了一根煙。
“楊洋出事了。”沈恒哆哆嗦嗦的接過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沖我說道。
“出啥事了?”我問,同時心裏暗笑,沈恒這貨也太差勁了吧,看樣子昨晚的陰兵借道,讓他到現在還沒緩過勁來。
不過聽到“楊洋”二字,我也突然明白了爲啥老魏頭會急得團團轉,楊洋可是我們班的尖子生,而且據我估計,這次考了高分的應該就是楊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這次能外出,全是沾了楊洋的光。
“楊洋昨天半夜失蹤了……”沈恒又抽了一口煙。
“這有啥好奇怪的,我不是也失蹤了麽?”我納悶的問道,同時心裏有些氣結,同樣是學生,爲啥待遇就如此的不同呢,我、韓曉琳、劉大毛丢了一晚上都沒人問,楊洋才丢了半宿,就把老魏頭給急成這樣,也太他娘的不公平了吧?不知道要是楊洋挂掉老魏頭會不會去跳樓。
沈恒的下一句話,讓我呆若木雞。
“今天早晨,在河裏發現了楊洋的屍體。”
“什麽?”我手一抖,香煙從指間滑落。
楊洋大哥,我剛剛隻是随便瞎想的,你可别找我麻煩啊,我在心中默念。
沒過多久,兩輛警車就沿着河邊的公路開到了案發現場,幾名警察叔叔從車裏走了下來,在老魏頭的帶領下,朝着河邊走去,那條河距離我們帳篷的直線距離也就一百米遠,不過老魏頭臨走時交代,誰也不能過去。
之後,又來了一輛金杯,上面走下來四個穿着白大褂的,四人匆匆的擡着擔架去了河邊,一會又擡着擔架回到了車裏,不過他們回來的時候,我看那擔架上明顯的躺着一個人,隻不過身上蓋着白布,看不到容貌。
我跟楊洋平時的接觸并不多,因爲學習成績的原因,我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現在如此,将來亦如此。
但我還是很敬重楊洋的,倒不是因爲他學習好,而是那個家夥很會做人,勤奮、陽光、低調,可以說,能夠想象到最美好的詞彙,都可以放在楊洋的身上。
要知道,楊洋的家庭背景,可是我們班數一數二的,他爸一手創辦的楊氏集團,是省裏名列前茅的大企業,若論傲嬌,他比任何人都有資本,可就是如此的家庭背景,卻培養出一個不驕不躁的好孩子,怎不讓人心生好感呢?
我茫然的看着車子開走,心裏很不是滋味。
楊洋,就這麽離我們而去了?
接下來,我們被帶到了派出所做筆錄,因爲我們馬上就要參加高考了,所以警方對我們的詢問變得異常的簡單,隻是随便問了兩個問題便放我們回來了,當然,我、韓曉琳和劉大毛做的筆錄是假的,我們都是照着老魏頭提前交代好的話說的,我們知道老魏頭是爲我們好,其他同學也沒有點破。
可是老魏頭就沒那麽幸運了,他整整在派出所待了十多個小時,一直到晚上才回家,至于後面的事情,就全都是道聽途說了。
聽說老魏頭因爲這事,被學校黨組給了一個很大的處分,要不是一個副校長力保他,開除都有可能,後來楊洋的父母還找到了學校,楊洋的父親畢竟是經曆過大風浪的人,還算鎮定,他母親直接沖上去給了老魏頭兩個大耳光子,問他,馬上就高考了,爲什麽要帶着孩子去涉險,居心何在……
反正,這事給老魏頭弄的挺慘的,從那天起,我每次見到他,他都一副意志消沉、精神渙散的樣子,俨然變了一個人似的。
一眨眼,六天過去了,我每天都按時按點的泡糯米澡,喝糯米粉沖成的水,身上的屍毒應該清除得差不多了,至于韓曉琳,我也總算搞明白了,當她快要變成僵屍的時候,往往會格外的平易近人,跟誰都聊的來,可若是她正常情況下,其實就是個冰山美人,這與我想象中的大相徑庭,在我看來,調換一下才比較正常,你想啊,一個僵屍眉開眼笑的看着你,你說是不是有點怪異?
不過好在每次韓曉琳要發作的時候性格都變得很開朗,這也給了我親近她的機會,于是每到這時,我都會偷偷的将糯米粉混合進飲料裏讓她喝了,還别說,這麽神不知鬼不覺的喂她吃糯米粉,她還真就沒有再發作過。
距離高考越來越近,教室裏的氣氛緊張得要命,好多家長都開始爲孩子買腦白金、忘不了之類的吃,補品也是一個勁的往下灌,我卻沒那麽幸運,我的父母都在鄉下種地,哪有那麽奢侈的待遇?
老媽倒是大老遠的來了一次,給我炖了一鍋雞湯就匆匆的走了,說留下父親一個人在家照顧爺爺奶奶不放心,最後她讓我好好考,如果這次還考不好,也不用擔心,大不了讓我爸去求求我三伯,到時候給我安排個工作。
把老媽送到車站,看着老媽的背影,我總感覺自己是個不孝子,都二十的人了,家裏的活幫不上忙不說,還總讓父母記挂工作的事。
讓我意外的是,小馬哥回來了,他看上去心情不錯,請我吃了頓飯,跟我說小花的事情已經結束了,讓我放心。
我倆臨分開的時候,他還醉醺醺的說讓我這幾天好好複習别管閑事,我淡然一笑,高考在即,我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哪裏還有閑心管别人的事。
可是接下來我才知道,小馬哥那家夥看上去很不靠譜,實際上他一早就看出了什麽,原本以爲高中生涯就這麽平淡無奇的過去了,哪知,就是剩下的這二十多天,學校又出了一件大事,而我也因爲那件事,差點丢掉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