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起了朦胧細雨,荒山野嶺的四個人在草堆裏轉來轉去,凍得噓噓哈哈的……“師兄啊,咱們是不是看錯地了,哪個倒黴催的把墳修在這地方啊…”說話的正是跟在葉炳風屁股後邊的張子明一個勁的抱怨,“額…我也沒想到贛州有這麽多蓮花山…”
“葉先生,實在不行,咱就先回去…”這荒山野嶺的黃英成也是有點虛了,“回去?回哪去?”葉炳風挺住身子,拿下背包把羅盤拿了出來,“咋地了師兄,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有什麽玩意?”見葉炳風停住身子,其他人也都停了下來,喘着粗氣。
“不是…”葉炳風搖了搖頭,“好像是迷路了…”後邊三人一片暈倒…這他娘的走了半天,原來迷路了,“不是,師兄啊,迷路了你還瞎轉悠啥啊?”張子明氣呼呼的,一屁股坐在李大壯放在腳下的提包上,隻聽咔嚓一聲響……
“我去…”張子明跐溜就站了起來,撒開腳丫就往旁邊拼命地跑,衆人還不知道咋回事呢,隻聽見了咔嚓一聲,,三人還瞪着大眼張着嘴看着李大壯腳底下的提包…“還看啥啊!跑啊!”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葉炳風羅盤背包也不要了,命要緊啊…拼了命的往前跑…“咋回事啊?”葉炳風邊跑邊問,“估計是坐到手榴彈上了吧…”李大壯跟在葉炳風身後。
“這個敗家玩意!”葉炳風跟李大壯跑出了兩三百米,心想不對勁啊,要是手榴彈的話這空早就該炸了…“坐到臭彈上了吧?”葉炳風停住身子,轉過身往回走,張子明跟黃英成那邊,也在逐漸的往提包那靠攏。
“……”張子明看了眼葉炳風,青着臉不知道說啥好了…李大壯拉開拉鏈,在包裏摸索一陣,手裏摸出個貼着紅色标簽的圓形東西,“這是歐州新研究出來的手雷,簧開了,不能在帶着了!”李大壯握着手雷,另隻手手心對着上頭狠狠一拍,頓時手雷上就冒起了煙,李大壯嗖一下扔了出去,“砰!”的一聲,震得葉炳風耳朵嗡嗡的之響,“你說啥…”見李大壯朝着自己張嘴說話,“把嘴巴…張開…”李大壯做了個張嘴的姿勢…
這一個手雷的動靜就把葉炳風吓了一跳,這威力甭說一提包,就拿一個塞自己懷裏,肉粉都找不着…這他娘的就是拎着自己的小命啊。
“這倒好,地沒找着,倒是先放個響慶祝一下…”張子明擡頭看天,“師兄,今兒就在落腳吧,這天也黑了,明天再找吧!”
“行!”葉炳風想了想也不差這一晚上,便點了點頭,“你們撐一下帳篷,我去那邊找點幹草過來生火…”
帳篷背在黃英成跟李大壯身上,解下背包,三人拔了下周圍的雜草,支起了兩個帳篷,晚上爲了防止荒山野嶺的有什麽動物出沒便說好輪流守夜,上半夜是李大壯的,由于葉炳風跟張子明睡得太死,後半夜李大壯也沒叫他們,守到了第二天清晨。
葉炳風醒來後發現天都大亮了,天邊隐隐的都探出了太陽,爬出帳篷,隻見李大壯坐在樹杈上張望什麽,“大壯!看啥呢!”葉炳風從背包裏拿出礦泉水漱了漱口,走到李大壯坐的樹杈下,李大壯從樹杈上跳了下來,指着遠處的一個山溝裏,“看那,我發現有個村子!”
葉炳風尋着李大壯指的方向看了看,“沒有啊,哪呢?”除了雜草就是樹木林,還真沒見有什麽村子,“老葉,你上樹上去,站高點看!”葉炳風被李大壯扶上樹杈,隐隐約約還真看見了幾處茅屋,“還真是!”葉炳風從樹杈上跳了下來,“快去叫他倆起來,我們過去看看!”
李大壯叫人起床的方式非常簡單,把帳篷拆了…也甭管你倆起不起,我隻管把帳篷打好包就行了…果然,效果非常明顯,兩人起的飛快。
四人摸着雜草走了十來分鍾,來到了所謂的村子,說是村子,根本就不成村,葉炳風數了數,最多也就七八戶人家,葉炳風幾人來到這的時候,村裏人也剛剛起床開始做飯。
随便找了一戶人家,打聽了下才知道,剛才來的那地方叫黑虎嶺,蓮花山離村子還有三四裏路,從黑虎嶺斜着之插過去,并排着的最高的那座山就是,葉炳風幾人千謝萬謝,留下幾百塊錢,一家人硬是不要,說什麽無功不受祿。
“這樣吧,你們找個人帶我們去蓮花山,這幾百塊錢就當做是帶路費…”即使這樣說,這家人還是不要這麽多錢,非要葉炳風在收起來一百才幹,無奈,葉炳風收起一百,把錢塞給這家人,一行人直奔蓮花山。
路上經打聽,這家人姓胡,給葉炳風帶路的這個中年男子叫胡生,家裏排行老二,老大胡土,老三叫胡祿,這家人也算是奇葩,給仨兒子起個名字都這麽講究……
胡土帶着葉炳風幾人并沒有繞黑虎嶺,按胡土的話說,他從小到大在山裏長大,知道一條去蓮花山的近路,就是路有點難走,葉炳風幾人一聽心裏還挺高興,最起碼進點比跑遠路省時又省力。
後來走在路上才知道胡土所說的近路,乃是一條好歹能稱得“路”的路,多難走就不用說了,蒺藜落石,就算是穿着長袖的葉炳風也被刮得皮膚生疼。
蓮花山與黑虎嶺中間是個連體的山脈,蓮花山屬于這幾座山中最高的一座山,黑虎嶺是山脈的起高點,一直連綿到蓮花山之後并排兩座山才是落坡處。
整體的看,這蓮花山就像是個天然的大屏障,幾人爬到蓮花山最高處時已經是中午,葉炳風迎着太陽把羅盤拿出來找了找方位,張子明在地上找了塊非常大的平石,從包裏把地圖拿了出來,鋪在平石上。
“這裏!”葉炳風點在殘圖上的一處黑點,“如果這是最高點的話,這座連體山脈跟殘圖上就大緻相仿了,你看這裏,三點一線,這個點估計就是黑虎嶺,咱們抄的近路,現在就是在這個地方!”葉炳風拿過現代版的江西地圖,眯着眼看起來。
張子明拿過殘圖,一個勁的琢磨着,“這玩意真是稀奇,也不知道古人咋想的,畫這麽個玩意,那這片黑的地方是代表什麽?”
“這個啊…”黃英成蹲在是石頭旁,用手比了比,“不是深溝就是河流!”張子明鄙視的看了眼黃英成,“切切…還不是深溝就是河流…說的好像你畫的似的…”
“額,子明好像跟黃先生有點矛盾啊…”李大壯湊到葉炳風身邊,嘀咕道,“他倆就那樣,甭管他…”葉炳風皺着眉頭繼續看着地圖,李大壯看了眼黑着臉的黃英成,埋頭哭笑了下。
“子明,把殘圖給我。”張子明把殘圖遞給了葉炳風,葉炳風跑上臨近的高坡上,瞪着眼四處張望,“在山後坡,走吧…”葉炳風在前頭領着,直接摸出了魚鱗去砍路旁的雜草。
“這群2b也真是的,在城裏找個地埋了不就成了,非得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張子明撂這褲腿一個勁的抱怨,來的時候200多塊錢買的褲子都刮破了,“讓你不要穿你非不聽,現在好了,你怨誰?”
冒着20多度的空氣,熱的衆人汗如雨下,衆人又跟着葉炳風往下坡走,張子明差點都累尿血了,
“就在這!”葉炳風再三比對殘圖上的位置後,終于确定的跺了跺腳底下,“這?”張子明跟黃英成湊了上來,把葉炳風腳底下的雜草拔了個幹淨“這地皮幹的跟曬地瓜似的,這能下去?”
張子明拿出羅盤圍着周圍轉了兩圈,“這地方要屁沒味,要屎不臭,風水還不如北京糞場,哪個缺心眼的會埋在這?師兄你沒看錯吧!”
“沒看錯啊,不信你來看!”葉炳風把殘圖扔給了張子明。
“怪事啊…莫非這隻是入口?”張子明低頭看了一會,沒錯啊,照上面的标記還真在自己腳下這地方,但殘圖上都标着墓道口的,反倒這一片荒草,還長得挺茂盛的。
按理說凡是有大型墓葬的地方,地表的樹木不論是顔色,還是大小,都比其他地方有些明顯的矮小,再看看這塊地上,樹長的比兩人都高…
“胡土,這地方你有沒有來過?”葉炳風回頭問道。
胡土的臉色有點難看,掃了衆人一眼,“這地方家裏老人都不讓來的,聽老人說這裏住山神……”
“山神?”葉炳風跟張子明一愣,“什麽山神,長啥樣子?”葉炳風問道。
“樣子倒是沒見過,聽說會剝人皮喝人血…去年村裏老樹上山打獵,晚上就沒會來,第二天俺們來找的時候人都成肉幹了,皮也沒了…”聽胡土這麽一說,葉炳風眉頭皺的更深了,這哪裏是什麽山神,倒是有點像孽畜作祟。
葉炳風沉思了下,忽然道“你知道屍體當時在什麽地方發現的嗎?”胡土想了想,重重的點了點頭,“就在前面不遠處,那溝子裏!”
“走,帶我們過去!”葉炳風收起魚腸劍跟羅盤,讓胡土在前領路,别看胡土身材不怎樣,可這跑起山路來可不是蓋得,也不顧身後葉炳風幾人的感受,連滑帶跳的來到個半米來深的土坑中。
這裏已經是接近溝底了,屬于半個山腰,下到土坑邊緣,刮起了陣陣的冷風,“有點涼快啊…”黃英成解開紐扣,往懷裏扇風,“涼快,你多吸點好,這玩意對你用處大!”
“涼風還有用處?”黃英成也是頭一回聽說,“是啊,看你整天花天酒地的,給你戒戒”張子明這麽一說,吓得黃英成一哆嗦,趕緊又把紐扣跟系上了,“子明,别鬧了,黃先生,這是陰氣,這裏是個聚陰地……”
在這裏面羅盤已經失去效應,葉炳風圍着土坑走了一圈,叫它土坑實在是便宜它了,看這樣子,都成小盆地了。
“好大的聚陰地,看來墓口應該就在這裏……”葉炳風話沒說完,隻見李大壯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了中央,指着腳底下叫道“老葉,子明,快過來,這有東西!”
“恩?”葉炳風從包裏拿出魚腸劍,拎着李大壯的東西,走了過去,尋着李大壯腳底下一看,一根拳頭粗的鐵鏈從地底下露出一點繡邊,其他的埋在土裏。
“這下面就是墓口?”葉炳風捶了捶鐵鏈下的地面,跟平常沒啥兩樣,“怪啊,難道在鐵鏈的另一頭?”葉炳風順這鐵鏈開始往另一頭扒拉土,扒拉開了一米多長,叫上張子明兩人擡着鐵鏈就是一拽……
隻聽稀裏嘩啦一陣響……
“卧槽,娘來!”兩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可思議的望着眼前地下通鐵鏈處漏下去一個一人左右寬的洞口,“怎麽他娘的這麽松啊…”張子明捂着腰站了起來,走到洞口前伸頭看了眼,頓時感覺涼飕飕的冷氣直沖臉。
“下還是不下?”黃英成站在洞口前,問道。
“等會,等會……”張子明拉開背包,從包裏拿出一面小旗子,三個銅錢,三根香。
把旗子插在地面上,點上三根香,張子明嘴裏念念有詞,手裏的銅錢往天上一抛,皺着眉頭看了眼,說道,“兇卦…”說完從包裏拿出純均劍,嘴裏又念叨了一遍,猛地一劍插在地上。
隻見小黃旗子左晃右晃的不停,慌了半分多種,在張子明不可思議的張這大嘴中,緩緩轉了起來,也是轉了半分鍾,吧嗒,歪倒在地……
“卧槽!老子這輩子還沒聽說過窺天旗能轉的…”張子明轉頭看了眼正在發愣的葉炳風,問道:“下還是不下?按理說,旗子沒折,應該沒啥危險!”
窺天旗,是茅山中一個小術法,此術就是測吉兇,尤其是對下墓或者做一件危險性非常大的事才用,如果說旗子來回晃,說明可以做,事情不大,頂多有點小麻煩,如果旗子倒了,說了麻煩不小,但可以承受,如果說旗子折斷了,那就是個死局,絕不能去做,否則非生即死。
可是這旗子竟然轉了起來,誰也沒見過啊…張子明越來越發現,事情到了他手上咋就越來越奇葩了……
最後還是葉炳風做決定,想了想,反正來都來了,那就下吧…
李大壯意思是用繩子下,可是掃了周圍一圈沒地牢固繩索,繩子是沒法用了,就在一群人發愁的時候,一看旁邊不就有現成的繩索嘛,順着大鐵鏈下比繩子好用多了。
葉炳風試探性的往回拽了拽鐵鏈,感覺挺結實,拉幾個人看來是沒有問題。
“胡土,你送我們到這就行了…“葉炳風坐着洞口邊上,從口袋裏掏出幾百塊錢,塞給胡土,本來胡土死活不要,不過在衆人的勸說下還是傻笑着收了起來。
胡土跟葉炳風他們要了一根繩子,挂在後背上,離開了這裏。
葉炳風爲了安全起見,腰間跟鐵鏈間牢固了一根繩子,又在肩上挂了一捆,以防萬一下到一半鐵鏈不夠,那可真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帳篷帶着身上不方便,留在了地面上,隻帶着李大壯所謂的兩包高科技設備,即使這樣,四人還是有些拿不過來,畢竟洞口太小了,隻有一人多寬。
葉炳風拿着魚腸劍首先順着鐵鏈滑了下去,其餘就是黃英成,李大壯,最後是張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