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之上,丁樂裝作剛認識樂文一樣,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挑了挑眉毛,毫不客氣的對樂文抱拳拱了拱手。
樂文沒有說話,隻是淡淡一笑,同樣也對丁樂抱了抱拳,不屑道:“哼……擂台之上,丁兄盡管動手,無須動口。”
其實樂文覺得丁珂兒如果可以在動手時候,也動下口,可是如今光天化日,郎朗皇城之下這樣實在是有傷風化,不過想想都是刺激的……
在裁判官發出一聲開始的口号後,樂文的第一反應是,先往後躲,不是樂文怕丁珂兒,而是樂文怕丁珂兒日後報複他,好吧,其實還是怕丁珂兒。
丁珂兒不愧爲女中豪俠,雙劍的每一招攻勢,都是如此飄逸輕盈,隻見她左一劍揮了過來,樂文力從腰經肩到臂貫之腕,立劍從斜上方使出一招攔劍,可他剛使出這招太極劍法,丁珂兒緊接着使出另一把劍就朝樂文刺了過來。
樂文又不慌不忙的使出一招腕花,以腕爲軸使劍在臂的外側繞立圓,把丁珂兒刺來的另一把劍給繞在了長劍之上,然後再繞了兩下,隻聽“啪……”的一聲,丁珂兒左手中的那把劍就掉在了擂台上,丁珂兒也不去撿,隻是猛然躍起,立于半空之上,朝樂文面門刺去。
“铛……”
一聲脆響,兩劍相交,丁珂兒這一劍淩厲異常,樂文卻隻是執劍順着丁珂兒力道輕輕一挑,“啪……”的一聲,丁珂兒手中的劍便又被挑掉在了擂台上。
丁珂兒連忙俯身去撿劍,可當她的手剛摸到劍柄時,隻覺一把長劍便指在了她的胸前,丁珂兒卻是想要往前邁上半步,心道:“看你敢不敢刺,刺壞了看你以後還怎麽玩。”
樂文發現了丁珂兒邪惡的企圖,心道:“我日,孔老夫子說的果然沒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老子要是真給刺壞了,那以後還就真少了一對合手好玩的小白兔了。”
想到了那柔軟豐盈的兩團小白兔,樂文連忙收劍,往後倒退了一步,可丁珂兒就趁此握緊手中短劍便朝樂文刺了過來。
“不好,又上了鬼子當了。”
樂文輕提一口氣,腳下運氣梯雲縱的迷幻步伐,丁珂兒的短劍刺了個空,不過丁珂兒的特長就是輕功,隻見她矯捷的身手猶如一道風,在樂文閃到一邊時,她也迅速的跟了上去,可樂文這個動作卻是個假象,丁珂兒剛跟了上去,樂文已經運氣步伐,來到了她的一側,長劍架在了她的那脖頸處那高高的衣領處。
“丁兄,還要做無謂掙紮嗎?”樂文淡淡一笑,看着丁珂兒不屑的表情道。
“樂兄,武藝高超,在下認輸。”
丁珂兒原本就沒想拿這個第一,她能走到這一步本來就是運氣,現在能和相公在擂台之上對決,而且還是皇城之内,隻是她想着假如有一天,這座皇城是她家的該是多好。
“好,樂文,汝既然奪得榜首,朕就賜汝正五品千戶宣慰佥事與榮譽印章,北上抗擊鞑靼,如有要事盡可直接禀奏于朕,如何?”
搞了半天,這朱厚照是想借用此次文武大會選拔出的文武全才來擔當邊境的抗倭将領,因爲今年各地鬧起義,鞑子們都知道明朝内部混亂,便想趁勢南下,把大明朝給鲸吞掉,大明官兵積極抵抗,不過鞑子們的騎兵太過兇猛。
故北方邊關将領和騎兵都損失嚴重,急需補給,所以朱厚照才想出了這個一個注意,即便本次文武大會落敗的十餘人也都會被朝廷分派到前線各個關卡擔任将領,隻不過都是七品以下的官職,這下子這些來順天府參加比試的人才算是全被皇帝給下了個套,一個也别想跑了。
樂文本來是去真定府拜訪恩師的,誰知道卻一不小心進了這個圈套,自己的娘子也被套進來了,這可不是他想要的。
朱厚照看樂文半晌不說話,以爲樂文有異議呢,便不悅的呵斥道:“怎麽?汝莫非想要抗旨嗎?”
“微臣不敢,微臣領旨謝恩,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樂文被朱厚照這一嗓子喝的給驚醒了過來,心裏把朱厚照的全家女性問候了個遍,娘的,這朱厚照看着一副人蓄無害的樣子,原來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啊。
朱厚照看樂文那一副掉進陷進出來的樣子,心中無恥的笑了笑,然後對丁樂說道:“甚好,丁樂,汝獲得本次大會的第二名,朕就賜你從五品副千戶與榮譽印章,與樂愛卿一同北上殺敵立功,報效朝廷,如何?”
丁珂兒正想與夫君一起殺敵立功,縱橫疆場呢,她自然樂意之至,便領旨道:“微臣領旨謝恩,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由于本次文武大會的第三名崔志受了重傷,被封爲正六品的副招讨使,特賜榮譽印章,朱厚照便派人去給崔志下聖旨了,崔志也自然要接旨的,不過他卻是高興的都快從榻上跳起來了,原本他的父親崔宇就不想讓他參軍,誰知道這下好了,不但要參軍,還要奔赴前線與兇猛殘暴的鞑靼作戰,如果崔宇知道,肯定要三天睡不着覺了。
朱厚照的奸計得逞了,把樂文這些前來參加大會的士子們給耍了個遍,尤其是這入圍的十八名文武才子,全要被分派到邊境抗擊鞑靼,這可把這些人給愁壞了,這些能入圍的大多都是世家子弟,每日錦衣玉食,錦衣綢緞,還有衆多美女相伴,可這要是去了前線當了一個破将軍,那可就是每天要提着腦袋過日子了,不但日子過的不舒坦,連個女人的影子都見不着,這還不把人憋死,這些人想到這裏一個個都是一副苦瓜臉。
樂文接過聖旨,領了官府和印章,還有那枚特賜的榮譽印章,這枚榮譽印章是純金制成的,上面雕琢了一頭麒麟,底部刻着八個字,榮譽之戰,文武昌盛。
就從這八字就能看出這朱厚照一早就埋下了坑,這些才子們還要争相恐後的來跳這個坑。
鄭良才很不幸也掉進了這個坑,朝廷封了他一個從八品的委署骁騎校。
一個月後,本來樂文等人都準備出發了,誰知道卻朱厚照宣布,他将親自禦駕親征,帶領将士們一起奔赴前線,其實朱厚照禦駕親征最主要是想嘗試下在戰場殺敵的感覺,最主要是覺得好玩,宮裏面的豹房這段時間他實在是玩膩了,出去溜溜,鍛煉下身體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左傳》有言:“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就是說國家最大的事就是祭祀跟打仗了。
《周禮》将古代的禮儀制度結構劃分爲“五禮”,“軍禮”排在第四。而皇帝親征,無論從以上哪個角度看,都是一頂一的大事。
既然是大事,就一定不會簡單,想要禦駕親征,先得把大臣們搞定。親征雖然能振奮士氣,但畢竟有風險,萬一出了差錯,也不是鬧着玩的,所以文武百官一定不會聽之任之,讓皇上輕而易舉的出征成功。
朱厚照提出禦駕親征後,首先不贊同的就是内閣首輔大臣楊廷和爲首的衆大臣。
楊廷和年少成名,十二歲時鄉試中舉,成化十四年(1478年)十九歲時中進士,授翰林檢讨。明孝宗時爲皇太子朱厚照講讀。正德二年(1507年)入閣,拜東閣大學士,專典诰敕。劉瑾誅後拜少傅兼太子太傅、謹身殿大學士。正德七年(1512年)出任首輔。
以楊廷和爲首的這些内閣大臣以各種理由阻攔朱厚照禦駕親征。
不過也有贊同的,就是錦衣衛左都督錢甯,他從來都是朱厚照的寵臣,爲何能成爲寵臣,就是因爲會怕馬屁,還不會把馬屁拍到大腿上,朱厚照隻要想幹啥,他都是力挺的。
因爲這時的楊廷和是剛剛被提撥爲内閣首輔的,一些内閣大臣并不是太服氣,所以他們也就不是那麽的同心。
但是朱厚照卻耍無賴,堅持要禦駕親征,還派東廠的太監威逼利誘這些反對他的大臣,人嘛,總有點有**,多少都會有點把柄,皇帝把這些把柄攥在手裏,這些反對的大臣便也隻能無奈的表示同意了。
接着朱厚照發布書面聲明昭示天下,但是這些事情都是需要世間的,這麽一來半個月就于過去了。
朱厚照搞定這些反對他的大臣之後,便擇了個吉日具體實施禦駕親征的行動了。
大明朝作爲禮儀之邦,繁雜的出征流程肯定是少不了的。
首先是軍隊的戒嚴,祭祀用品的準備和安放、儀仗隊的訓練到位等等。
然後就是對以上天爲對象的大型祭祀活動,皇帝是天子,親征也就是替天行道,因此需要祭告昊天上帝以求得庇佑。皇帝本人及參加的文武百官要事先齋戒,祭祀時則有獻酒、獻犧牲、獻币帛、歃血、燒柴等不同環節,同時穿插皇帝更換不同的禮服、乘坐不同的車輛。
接着就是點将誓師。由皇帝本人或皇帝委派的官員完成。朱厚照說明了出征的理由、目标,明确軍紀,還是就是給朱厚照放出了豪言壯語,一定要把這些鞑子們打回老家,再也不敢出來。
樂文其實也不想讓皇帝禦駕親征,他倒不是怕皇帝出什麽危險,本來出去打仗就是出生入死的,這倒好,還有個皇帝需要保護,而且朱厚照還特意讓樂文跟随着保護他,這任務也太嚴謹了,一不留神就是死罪啊,看着好像是無上的榮譽,實則是陪在老虎身邊既要放着老虎咬他,還要給老虎當肉盾,苦差事啊。
不過讓樂文奇怪的是,明明曆史上的朱厚照禦駕親征是五年後,也就是正德十二年十月(1517年),蒙古王子伯顔叩關來襲,朱厚照便要禦駕親征,朝臣聽到“親征”二字不禁神經過敏。于是又是一輪的規勸、教訓,甚至威脅,但朱厚照決不願意放過這次實戰機會,終以“大将軍朱壽”的名義統兵出戰。作爲懲罰,他不給任何一個文官随駕的榮幸。
但是現在爲何會提前五年禦駕親征,這讓樂文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難道是他的到來改變了曆史?
樂文想來想去,也想不出還有什麽原因,便認出肯定是他的到來改變了曆史。
其實也正是這樣,本來前線缺将領,朱厚照就用了這一招選拔文武全才來當将領,可是這些文武全才也都沒帶兵打過仗,他想了想還是他親自帶領這些人去前線打一場大勝仗吧,于是就出現了這個情況,不過他沒想到的是,他這麽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北方邊境前線
太陽初升,大霧尚未消散,沉寂數日的大明軍出動了。
大明中央步軍二十萬,兩翼騎兵各是十萬,總共三十萬,大明軍穿着紅衣鐵甲,便如秋色中的楓林,火紅火紅。
而對面的鞑靼軍,卻是奇裝異服,全部都是騎兵,總共有十萬騎兵,大多都手握彎刀,還有其他各種武器,背上背着長弓,腰間别着匕首等各種短兵器。
兩軍都持有大炮,而大明軍還有共計5000人的神機營,裝備火器,霹靂炮3600杆,大連珠炮200杆,原本神機營,步兵3600人(全配火器);騎兵1000人;炮兵400人(管理野戰重炮及大連珠炮);共計官兵5000人。
一陣嘹亮勁急的号角,大明軍随之出動,漫漫黑色如同遍野松林,看陣勢猶如蛟龍出海,勢不可擋。
驟然之間,鞑靼軍鼓聲号角大作,旗幟在風中獵獵招展。大明軍兩翼騎兵率先出動,中軍兵士則跨着整齊步伐,山嶽城牆班向前推進,每跨三步大喊“殺”,竟是從容不迫地隆隆進逼。
與此同時,群均凄厲的牛角号聲震山谷,兩翼騎兵呼嘯迎擊,重甲步兵亦是無可阻擋地傲慢闊步,恍如黑色海潮平地席卷而來。
終于兩大軍排山倒海般相撞了,若隆隆沉雷響徹山谷,又如萬頃怒濤撲擊群山。長槍與彎刀铿锵飛舞,長矛與投槍呼嘯飛掠,密集箭雨如蝗蟲過境鋪天蓋地,沉悶的喊殺與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顫抖!
炮火轟鳴,而鞑靼軍的鐵騎太過兇猛,個個都猶如當年的成吉思汗附身一般,不顧生死的朝着大明陣營撲去。
鐵漢碰擊,死不旋踵,猙獰的面孔,帶血的刀劍,低沉的嚎叫,彌漫的煙塵,整個大地仿佛都被這種血腥搏殺的慘烈氣息所籠罩所湮滅.....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