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火光,能看見那玩意身體的毛色爲黑褐色,背部隐約有六行肉桂黃色的斑點,頭和面部較狹長,吻部裸露,與面部都呈棕灰色。耳長,大而直立。短短的尾巴藏在毛下。四肢很細,後肢特别長。
那東西叫喚着看樣子後腿被傷着了,流着血。
“這玩意是啥啊!咋跟鹿一樣!”标子好奇
鄒叔面上有些興奮,嘴裏直嚷嚷,“好東西啊!好東西啊!”
哥仨也不知道他吵吵的到底好個啥。
“這玩意叫香獐子,别看長得像鹿,長着長着就能分出來了,這玩意頭上不長角!鄒叔順着那畜生的雙腿提起來,有些可惜的接着說道,“可惜還小着呢,再長兩年多好!”
我急了,”叔啊,行了别墨迹了!宰了您老說怎麽個吃法!”
鄒叔古怪的看我兩眼,照我頭上來了一巴掌,“敗家玩意!誰說吃了!”
“叔,這裏面還有啥道道不成?”黃标瞅着我幸災樂禍。
“這東西能産麝香!知道啥是麝香不?值錢着呢!”鄒叔詭谲一笑!
噢,原來麝香是這玩意産的啊!标子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然後一頭霧水的看向我和馬子:“馬子,老七,麝香是個啥玩意?”
鄒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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獐子肉自然沒吃到,鄒叔說啥就是扭着一根筋把那獐子後腿一包放了,說什麽,“這些年獐子少見了!這隻獐子還小!
什麽話,哥仨根本聽不懂!到手的獵物跑了,煮熟的鴨子飛了。
鄒叔還在有一句沒一句的,“山裏人,要懂事!”
沒肉吃了!哥仨沒精打采的,鄒叔沒好氣的瞅我們仨一眼,笑罵一聲自己走開了。
火堆上的火還在噼裏啪啦的燒,哥仨搞不懂了,老鄒爺不讓點火,鄒叔毫無顧忌的點火!這山裏的規矩,太複雜!
當最後一絲落日的餘輝沉入那未知的盡頭的時候,鄒叔還沒有回來。我們三個心裏說不着急是假的,商量着再不回來就去找找。
結果,還是沒回來。哥仨坐不住了,誰料剛坐起身,那邊一聲:“哈——呸!”
哥仨高興了,終于回來了,可不能空着手啊,都等着吃肉呢。
可是那邊林子裏,依舊,“哈——呸!”
“嘿我說,這鄒叔是不是被黃皮子尿嘴裏了!”黃标撓着腦門,我和馬子聳肩,不知道啊!說不準就是!
三個十七八的年輕壯小夥子還真沒往其他方面想,“叔啊,你噶哈呢,再不出來哥仨全餓死了!”黃标有些惡趣味,學着四不像的東北話。
“哈——呸!”
哥仨樂了,黃标說他去瞅瞅,我和馬子笑笑,去吧!
半柱香的功夫,
“哈——呸”
“嘿我說,黃皮子尿嘴裏……”
“哈——呸!”
“嘿我說,黃皮子尿嘴裏啦……”
我和馬子終于覺着不對勁了,這倆人犯啥神經呢。
“标子,你倆搞什麽玩意!趕緊回來呗!”
依然:“哈——呸!”“嘿我說,黃皮子尿嘴裏啦!”
“驢日的!”我和馬子沒好氣的從火堆裏抽出根明晃晃的柴火,去看看那倆人到底發什麽神經。
“叔啊!你可别吐了!再吐這山都成黃的了!驢日的,惡心死了!黃标,你小子哥倆過去抽你了哈!”我和馬子一邊走聽着那聲音一邊罵。
這次,先前那兩道聲音沒了,隻是又響起,
“來啊,來啊!你過來啊!”
從聲音上來說,這就是黃标的聲音,可是我就覺着不對勁,哪裏不對勁,我一時半會真察覺不出來。
馬子一把拉住我的手,“老七,咋感覺不對勁呢!”
我看着馬子,有些吃驚,我以爲就我自己感覺不對勁。
“小心點,有古怪!叫咱的不是标子!”馬子皺着眉,臉色難看。
我出了一頭冷汗,會說話的黃皮子三隻尾巴的白狐狸都見過,就是不知道這林子裏叫我們的是個什麽鬼玩意。
“壞了!”我和馬子同時驚呼,對視一眼,“标子!”
是的,許久了,标子過去這麽長時間,沒一點動靜,再想起平白多出來的标子的聲音,我和馬子心底都急了。
“标子要是出了什麽事,甭管它什麽鬼東西,我拼了命也要剝了皮喝了它的血!”我心裏頭一次如此的沉重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沖馬子。馬子也好不哪去,一張臉陰的能滴出水。
腳下的雪被踩的咯吱咯吱響,馬子再次拉住我,指着前方。
一排腳印,很熟悉,标子的腳印。重點是,标子的腳印在一棵不算細的樹下就沒了。馬子的意思很明顯:那鬼東西很可能就在那後面也就是标子腳印消失的地方!
我和馬子悄悄使了個眼色,蹑手蹑腳的一左一右走過去,走到樹跟前,我心裏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生怕那後面是個青面獠牙吓人的玩意。
正主沒找到,到時我和馬子,腳跟子一斜失重跌在地上,來不及發出一聲聲音,我的嘴已經被人捂住連帶着我的身子都被拉了過去。
心道完了!我心一橫正準備拼了,耳邊“噓!老七,是我,别出聲!”
我猛地扭過頭一看,可不是标子嗎,那面捂着馬子嘴的人正是鄒叔,邊上還躺着兩隻死兔子。我破口就想罵,驢日的,這倆孫子裝什麽鬼。
“來啊!來啊!你過來啊!”
我話剛到喉嚨,生生被自己咽下去,馬子更是一臉不可置信。
标子拍拍胸脯,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指着鄒叔小聲道,“多虧了鄒叔,讓鄒叔給你們說!”
鄒叔也有些後怕的看着那邊依然傳出我們幾個聲音的林子,“這不,弄了兩隻兔子打打牙祭,剛回來走到這就聽見有東西學老子的聲音,就在這藏起來想看看是什麽玩意。結果就聽到你們仨娃子的聲音,叔才明白,這是想把你們仨引過去!娘的,叔在山裏長這麽大這邪性的事還是頭一回!”
鄒叔說玩朝那林子裏狠狠唾了一口唾沫。
“嘿,哥倆,行啊,那聲音爺們自己都聽不出來,你們哥倆怎麽就認定不是我!”标子挪挪身子,湊近一臉稀奇。
我和馬子對視一眼,嘴角都挂起笑,現在終于明白過來哪裏不對勁了,我道:“要是你,肯定這麽說,‘嘿,哥倆!爺們在呢!來來來!驢日的快過來!’”
說完黃标愣了下,然後看看我倆,一人給了一拳,最後三人壓着嗓子大笑起來。
笑完了,都看向鄒叔,人齊了還怕個鬼啊,總得弄清楚裏面假冒我們聲音的是個什麽東西吧。
鄒叔也是條有血性的漢子,抄起身上的槍,“走!幹他犢子的!”
我們四個抄着家夥腳步輕的自己都聽不見,不遠的林子我們四個人愣是摸了近半個小時,也幸虧今天月色還可以,零零散散的能看見腳底下。
走到地方,那聲音“來啊!來啊!你過來啊!”
标子嘩啦一聲五六式上膛,“驢日的!爺們就見識見識是個什麽玩意!妖魔鬼怪畜生禽獸爺們統統滅了!”
四個人猛地加速小跑跳過去,然後四個人僵住了!眼前的一幕确實把我們吓呆了。
一個黃白條紋的牛一樣大的老虎,卧在雪地上虎嘴一張一合,“來啊!來啊!你過來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