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秦國的變化,牛大叔也學了些官話,之前的口音仍有一點,但是和外人交談,倒是不太難了,他也不似那位‘見色忘人’的牛嫂子。
此時聽見兩人的肚子在叫,憨厚一笑,道:“二位來尋的人,就在後山的一座屋子裏,是清塵公子的好友囑咐的。看你們也着急,去看了人再去我家用飯罷。”
言罷一指自家屋舍的位置。
兩人謝過,便往後山去。雖然對他們口中的陸清塵,十分好奇,因此人是秦國原先的丞相,如今是栎陽太守,怎會與蘇季有所牽扯呢?
但是還是見着蘇季比較重要,且蘇季那般聰明,便是有所疑問,蘇季也能從中分析來由,說出去脈。所以二人也并未多問,勁往後山那座屋舍去尋。
着急的兩人,謝過牛大叔、牛大嬸之後,立刻往後山趕去。
已經年老的牛大叔、牛大嬸,因每日在地裏勞作的關系,雖有幾分顯老,可是身體卻十分強健,兩人望了一眼着急嫣兒、耿微,就唠嗑起來。
牛大嬸問道:“牛哥,你說這清塵公子的朋友,都是些什麽人啊。”
都老夫老妻了,牛大叔哪裏不知道牛大嬸心裏在想什麽。不外乎是這些人,都長得十分俊俏,欲問一問,哪裏還有,若是可以,給自家閨女,撿一個也是好的。
雖然牛大叔自已也有這樣的想法,畢竟過于養眼,但是萬不能教牛大嬸知曉,否則在家裏還不得得意上天啊。
“我若是知曉,那我肯定也是其中的一員。”牛大叔十分驕傲的說道。
牛大嫂笑話道:“就你這樣子,且先不提今日這兩位,就是清塵公子站你面前,也能讓你活活羞死,更别提那位,自稱清塵公子朋友,請咱們幫忙的人,更勝一籌。”
雖然牛大嬸滿臉都是嫌棄,可是眼中的笑意卻出賣了她。雖然陸清塵認識的人,一個個都豐神俊朗,可是最愛的,還是身邊的人。
那些個人如同高山上的花,可遇而不可求也。
正因爲明白牛大嬸就是說着玩笑話,牛大叔也不介意牛大嬸,張嘴便胡咧咧,畢竟數十年前嫁給他,來到這貧窮的青山村,真的是委屈了。
不過說兩句,又不會少塊兒肉,況且也是偶爾的玩笑,大家都開心,那便是好的。
懂得牛大叔包容的牛大嬸,也覺得特别幸福,是以,每回都是說兩句便罷了,人家的大度,也并非是建立在,長久的忍讓之上,畢竟愛是相互的。
偶爾兩句,可說是打情罵俏,長久下來,便是當真的不滿了,換個心胸狹窄的,定以爲牛大嬸是在不滿呢。
從少年青絲,到相守白發。
夫妻二人,也已從牛大哥、牛大嫂,活成了牛大哥、牛大嬸,二人相互扶持,包容,方才有了今日的阖家幸福。
知情識趣,也懂生活的牛氏夫妻,爲嫣兒他們指路後,又回了自已的家中,準備今日的午食。畢竟今日,用午食的人又多了兩位。
若是不早早的準備,恐怕會來不及也。
不過,今日的牛大叔、牛大嬸所料有些偏差,因爲嫣兒看着後山屋舍中的人,當場便暈了過去,隻剩下耿微一個人,手慌腳亂。
耿微略懂岐黃之術,将嫣兒放在床榻裏側後,先是爲嫣兒探了脈,發現隻是連日奔波,又有孕在身,再加上方才急火攻心,方才會暈倒。
隻要好生休養幾日,便無大礙。
心頭松了一氣,耿微又扭頭看向床榻外側的人,此人身上多處裹纏着醫者用的帶子,可是再怎麽狼狽,耿微也能一眼認出來,正是他們要等待的蘇季。
也難怪嫣兒瞧一眼,便暈了過去,若非是一眼便看見起伏的胸膛,說不定也受不得這番刺激。又爲蘇季探了一下脈,發現隻是受傷過後,失血過多。
守着兩位昏迷的人,耿微壓根兒就忘記了,先前來後山時,牛大叔兩人叮囑的,要去用午食一類的話。
此時的耿微一面思考,爲嫣兒拟一份保胎之藥方,還是去請一位大夫來,畢竟自已的醫道十分有限,擔憂将人吃壞了,又擔憂被人追蹤;
另一面又十分好奇,按說蘇季這樣的傷,若是落在自已的手中,估摸着活不了。自已的醫道當真十分有限。
又聯想到方才來青山村時,拿出的竹簡,瞬間便能讓那對夫妻相信,他們來此并無惡意,且是尋人,尋的何人。
就像是有人事先,爲他們将路安排好一般,真是怪哉。
他耿微唯一人的友人,便是蘇季,而嫣兒的親朋好友,也在随國時,那些人将其送入随國王宮後,葬送了。
至于蘇季,除卻他倆外,還有便是魏無忌,也無甚知心友人了,那位鬼谷先生也與牛大叔、牛大嬸所描述的不符,可将其排除。
魏無忌據他所知,此時尚在魏國,也無可能千裏迢迢來到趙國、秦國兩地,出手相救蘇季,即使來了,也無那般高深的手段。
蘇季與魏無忌所學,幾乎相同,蘇季不會的,魏無忌應當也是不會的,即使後來二人分開,再有所進益,這武學一道,兩人都不會有太大的增進。
既然如此,能在蘇季如此重傷之下,出手相救,且能救出,後又出手治療。且不留半痕迹,暗中出手的人,究竟是何人?
甩掉腦中的一連串疑問,耿微認真的守着床榻上的兩人,這時他發現,蘇季有些不對勁,也不能如此說,而是蘇季的手指好似動了一下。
耿微在一瞬間便被巨大的驚喜籠罩,接着緊又發現,蘇季的眉眼動了一下,随後就是蘇季緩緩睜開眼。
先前睜開眼打量着,陌生的床榻頂,兩隻手一齊撐着,想要起身,卻發身左右,各摸着了一人的手。
蘇季大驚,猛烈動了一下,扯到了全身的傷口,痛得蘇季倒吸一氣,隻能任命的躺着,左右望了一眼,左邊正是日思夜想的嫣兒,右邊是他的好兄弟耿微。
“微弟,這是哪?”蘇季張口,才發現嗓子啞得厲害。
耿微:“蘇季大哥,說實話這正是我想問你的,你先前定的是楚國,爲何又改道秦國了?”
蘇季:?
說了傷重,必須傷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