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秦軍又一次小規模的摩擦,以秦軍小勝結束。
廉頗當真感覺自已有些老了,确認秦軍不會再來之後,身子骨便有些乏力,隻與諸将再着重說道:“拒守城中,不可再主動出城迎适。”
拖着有幾許岣嵝的身子,廉頗回到了自家居所。試圖屏蔽來自四周的喧嚣。
對峙打的便是持久之戰,還要防止秦軍各種奇襲、偷襲。廉頗決意再仔細思索,尋找一個更好的辦法,教秦軍在這場對峙中,更早的退去。
一心謀算的廉頗不知,一張天羅地網,輔天蓋地的,朝他漫卷而來。任網中之人,有通天徹地之能,亦不能掙脫開來。
自秦文謹率三軍攻韓國上黨,上黨太守馮亭在戰敗之即,轉手便将上黨送給了趙國。至此,韓國與秦國的矛盾,便疊加在趙國身上。
主将秦文謹本與趙王盍,有私人恩怨在内,如今又增外因。兩國的戰事如同在弦上的矢,一觸即發。卻因爲廉頗的據守,扼殺在搖籃裏。
因廉頗據不迎戰,秦國諸人的想法,趙王盍不得而知。但此時的趙王盍,更多的則是憋屈與怒火交織。
自長平那邊傳來的戰報,其上言:廉頗豎壁待秦,秦軍數次挑戰,趙兵拒不出迎。秦軍偶有襲擊,俱是小勝而歸。
這在趙王盍的眼中,便是認爲廉頗有意相讓秦軍,抑或是廉頗懼了秦軍。
當初遣人捉拿秦文謹的兩個孩子,趙王盍則認爲這是他對付秦軍的手段,并非是他懼了強大的秦軍。
趙王盍自認是一位賢德大度的君王,是以,雖在心中定了廉頗的罪,亦要再詳細查探,将來在廉頗歸來之日,再數與其罪,豈非妙哉。
心中有了計較之後,趙王盍召來李益。
李益與公子城一齊助趙王盍登上了趙王之位,且助其地位穩固。
不過公子城自恃其功,時常僭越行事,好在并無野心,是以,趙王盍也由得他去了。李益有着同樣的功勞,比之公子城謙遜許多,自是更得趙王盍的信任。
旦有事相詢,必尋李益。久不歸來的蘇季,亦教其暫時抛諸腦後。
李益頂着諸多羨慕的眼神,面上波瀾不驚的走過去,對于身後同僚的切切私語,隻作一概不知,帶着一腔疑問進了政事廳。
遙遙一躬身,與趙王盍見禮。果然,後者十分滿意。
行禮之後,李益便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待趙王盍的吩咐。禮數之周到,一言一行,教旁人挑不出一絲錯來。
早年威風凜凜的趙武靈王,在趙王盍的心上,刻下重重的痕迹,兼之趙武靈王,最是喜他,時常帶在身邊,趙王盍理所當然的,将其當成最爲崇尚,學習之人。
見過臣子對趙武靈王的恭敬,自然希望臣子同樣對待自已。逝去的公子城雖教對他不甚恭敬,卻是實在爲趙國,趙王盍能吞下這一氣。
可是那廉頗,曆經三代君王,仍在将位上,聲威正濃。以一已之力,竟能令生性好戰的趙軍,龜縮不前,其人爲主将乃是其一,最重要的還是聲威。
這讓趙王盍的心中極是不安,如今的廉頗無反叛之心還罷了,若是将來,廉頗享受手中權利帶來的愉悅,不願屈居他人之下。他趙盍豈非是籠中之鳥也。
隻是這些想法,隻存在于趙王盍内心最深處,即便是身邊最親近之人,趙王盍亦不曾與其直言,對于李益更加不可能直舒中之意。
望中政事廳中的李益,趙王盍帶着疑惑的問道:“近來關于長平之事,李益将軍有何說法?”
李益心中一緊,以爲他安排陳年前去做的事,教趙王盍發覺了,見下出言乃是試探之意,因此将腰身愈發的彎下,他道:“長平一事,乃是廉頗将軍在監管,李益不敢有言。”
雖是無心之意,卻在趙王盍心中掀起了波浪。廉頗隻手遮天到如此境地,同朝爲将者,竟不敢去窺視一二。
一旦對一個人起了疑心,那懷疑的種子,便如春草一般,但有風吹,便會瘋狂生長起來。野火燒之不盡。
趙王盍假意笑了兩句,他道:“李益将軍誤會了,實是近來那秦軍勇猛之言,我趙國裹足不敢近身上前,已遍傳趙國。
本王自是相信廉頗大人的能力,隻是這流言不知從何處而起,若是遍及軍中,恐軍心不穩啊。”
李益漸漸品出點兒味來,他能在趙王盍疑心甚重的情況下,安穩度日,揣測上意自然非比常人,他故作驚訝的說道:“竟有此事,李益近來在家中未曾出門,倒是不曾聽過。”
将陳年放在廉頗的軍中,李益是在趙王盍眼前過了明路的。
如今李益不知情的模樣,倒不似在作僞。那麽便隻剩下一種可能,陳年傳不出消息來。
雖說陳年不是趙王盍主動安排的,可好歹也是他趙盍點過頭的。
廉頗也不知對人做了些甚,竟是絲毫消息都未曾透露出來。
不過也間接表明,李益安排人進去,當真隻是去廉頗軍中學習,并無不軌之心。
對李益愈發滿意的趙王盍,當即說道:“既然有流言傳出來,定有那散播之人,若是不将這人揪出來,任其在我趙國作亂,隻怕不妙也。
李益将軍對軍中之事熟悉,此事交給你去辦如何?”
趙王盍如此安排幾層意思:其一,揪出流言幕後的秘密;其二,給他李益一個臉面,将陳年之事探聽清楚;最重要的一點,則是不可宣之于口之事。
既要裝作不知,又要在不經意之間,将事情告知于趙王。
李益的腦子飛速旋轉着,在腦海中權衡利弊,陳年對于他的重要性,是否值得他蹚這一趟渾水。低垂着頭的李益,彎唇一笑。
擡眼間,已是那個,衆人眼中不苟言笑的李益,他道:“趙王有命,李益焉有不從之理,隻是流言散播,已遍及趙國,從者之衆,一時難以理清.”
趙王盍接着說道:“如今秦軍仍在長平虎視眈眈,不若先探明白長平的近況罷。”
此言肯定了李益心中的想法,此時的他已經在尋思着,如何完成趙王之命了。
熟悉的故事,撲面而來啊。
(本來今天想多碼一點,但是可能昨晚睡的沙發,空調對着吹,小樵腦子一抽一抽的,真難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