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不知身是客,滿船星夢壓清河。
一載有餘,齊國臨淄迎來一行與衆人大相徑庭之人。
爲首的兩人身着白色的軍士服飾,中間則是數人,同樣身着白色的衣裳,押後的仍是着軍士服飾。
一行人徑直走在了臨淄大街上,同樣着白色衣裳,軍士服飾廣爲人知。非軍士衣裳的,則吸引了街道兩旁無數人的目光。
許是季春時節,中間的數人,着的白色衣裳,有幾分類似學士衣衫,又少了幾分端正之氣,呈輕薄之姿,微風輕撩,便與之一道輕舞起來。
尋常時日,百姓哪裏見得如此風流人物呀,齊國軍士護遂的隊伍中爲首之人,須發皆似落了雪,頭上用以束發的,乃一頂白玉冠。
此人左手拿着一把拂塵,右手撚着長白胡須,口中似是念念有詞,止是離得不太近,聽不真切。
老者身後的乃是一男一女,跟王母娘娘座下的仙童似的,男的眉眼清俊,肅着一張臉,崇敬的望着身前的老者,旁邊的女子,則是清麗脫俗,同樣肅着臉,恭謹的望向走在前頭的老者。口中則是同樣的念念有詞。
後頭跟着的幾人,乃是穿着極薄的寬白大衫子。幾人相互協運着一些物什,以木箱子裝着,瞧不見是何物,止是能瞧出來,其物定然是極重的。隻因鐵皮做的輥軸與青石街道相互摩合,擦出了一道淺痕。
如此看來老者應是白衣隊伍的首領之人,其次則是那對俊美的男子與俏麗的女子,餘者則是其從人,其從人顔色同樣不俗。
突兀出現在臨淄主街之上的一行人,教臨淄百姓一時之間驚爲天人,許久未曾見過如此精神,又幹淨整潔,光鮮亮現的人了啊。
近來齊國大事生發,最爲人傳頌之事,便是一年前,孟绛颦哭倒齊王新修宮室一事。
當時的百姓見宮室倒塌首先反應的便是暗中偷樂,如此禍害之物,瞬間便沒了,真是大快人心啊,興奮之後,又多了幾分憂心,若是這齊王,欲再度興修,苦的不還是他們嗎。
擔憂不已的百姓,憂心的同時,仍舊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畢竟将來的事将來再說,目下須得填飽肚子,方才是生存之道。
便是将來,再築之時,他們若實在受不了,還可以跑去鄰國生活呀。害怕的事并未生發,齊王平不知爲何,宮室倒塌亦未進去責怪。
止不過這對于淳樸的百姓來說,便是天大的好事了,總算可以安心的守着自家門家的一畝三分地了。
豐神俊秀的一行白衣人,便在百姓們的回憶中與前頭一行人遇上了,比之他們的随意,來人一身鐵甲手持銀槍,寒氣逼人,好事的百姓生生倒退了幾步。
提着一顆心的百姓,還以爲兩隊人馬,有可能會發生激烈的碰撞,紛紛找了就近的房舍躲起來,生怕将其卷入,又止不住一顆好奇的心,扒拉開門縫,朝外看。
隻見前來的軍士上前,與爲首的老者一躬身,行禮道:“先生可算來了,王早已等候多時也。”
老者神色淡然,并不以軍士的謙卑而爲之動容,隻淡淡的說道:“将軍前面帶路罷。”
來人是齊國新繼任的上将軍周回風,得了老者的冷臉,心下便有幾分不悅:若非奉了王命前來,他又豈會親自來迎,眼前一切未明,便擺起了譜,他周回風等着看好戲,到時看他是否還能保持住這副嘴臉。
不再與老者周旋的顔回風,懶得再多說一句,轉身便往前行,爲一行人領路。
老者見狀輕撚其長白須,垂了又眼睑,眼中一閃而過的陰翳,無人得見。待擡起眼睑之時,又恢複了那派淡然神色。
兩隊人馬一前一後的,徑直往齊王宮中前去。
将至齊王宮時,王宮大門前早已候着一群人,周回風眯了眯眼,定睛望去,竟是齊王平親身來迎,如此看重于這一行人。
及至跟前時,齊王平迫不及待的上前拱手一禮,與老者說道:“仙師,平可算将你們給盼來了,不知甚時适合教平仙術也?”
将老者帶回來的軍士成丁,此時總算有了機會,立時上前與齊王平說道:“王,仙師一路行來,爲照顧我等,損耗不少心力,需好生靜養幾天才是。”
齊王平如夢初醒,立即遣了宮人帶領老者一行人,前去早早便爲其準備好的宮殿休憩。其間,老者并未與齊王平說一句話,後者認爲此乃高人風範,理應如此。
老者離去之後,便隻剩下了周回風、成丁及其從衆,齊王平一改先前的谄笑,與成丁說道:“成丁小将軍,辛苦你将仙師帶回。”
成丁躬身一揖,回道:“王說笑了,此事乃是爲臣者應盡的本分,止是不知成丁及兄弟們的家人,如今是否安好?”
齊王平聞言臉色有幾分不自然,随即恢複原樣,回道:“成丁小将軍功勞如此之大,合該與家中之人一家團聚也。”
成丁及身後一衆人暗地裏松了一氣,齊聲回道:“謝過王的恩典。”
齊王平佯作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随後轉身往宮中行去,竟是将上将軍周回見,忘得一幹二淨。而成丁幾人則是上前告辭之後一道離去。
成丁幾人回家之後,望着家中到處結着蛛網的房屋,心下灰涼。以爲受到齊王平蒙騙的幾人,蹲在自家的籬笆小院中哭泣。
哭得不能自抑之時,身後傳來一陣輕喚:“夫君,可是你回來了?”
成丁猛然回頭,果真是他的妻子及其父母,幾人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驚喜的成丁瞬間站起身來,與幾人團抱在一起,妻子與父母皆跟着一道痛哭。
其父母妻子,雖不知曉成丁因何痛哭,但是一個大活人生生在眼前消失了近一載,教他們如何不憂心也。
成丁家中的一幕,亦在同去蓬萊仙島的幾人家中上演。
待衆人發洩夠了之後,成丁與父母妻子商議着離開齊國。
初時父母不贊成,故土難離,尤其是一輩子生長在一片土地之上時,但是在成丁将事情與他們說清之後,忍着對未來的恐懼,點了頭。
爲啥沒有寫去蓬萊島呢~佛曰,不可說呀~
妻子=妻與子。
下午把這章碼完的小樵,心裏有些難受,出去壓馬路,回來再碼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