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喜鵲繞樹三匝,屋内龍鳳咿咿呀呀。
秦昭世躬身以唇親觸了她的額頭,複又握緊她的雙手說道:“惜賢,你并未做夢,這是另一個呢,你一定能撐住的。”
有了力氣的洛惜賢,輕點了頭,便聽穩婆安慰的說道:“王後,第一個生了,第二個便會順暢許多,你再回把勁。”
洛惜賢聞言再一用勁,一陣熟悉的感覺傳來,安心的睡去。洛頃年不待秦昭世開口,便徑直探脈說道:“無礙,女子生産總是會傷些元氣,隻是累暈過去了,近來月餘好生照料便是。”
秦昭世這才松了口氣,上前查看兩位初生兒,一子一女,龍鳳呈祥是也。
随着兩位孩子出生,第一縷晨曦照耀進了房中。映着兩位孩子、熟睡中的洛惜賢,以及望着一大兩小目不轉睛的秦昭世。
翌日,孟秋二日。
秦王早朝,傳言不攻自破,秦王當真醒過來了。
秦王昭世上朝第一日,首要之事便宣告王後誕下世子與王姬,世子嫡嗣也。如何不待孩子長成,便立下了嫡嗣。
秦王昭世接着便說道:“世子與王姬大福運也,本王方醒,便欲與本王相親,可謂骨血相親;本該晚幾日,偏生在新歲之初,迫不及待與人相慶,可謂舉國同慶矣;一子一女迎着朝霞而生,可謂龍鳳呈祥是也。”
陸清塵爲首稱服,道:“王,此乃社稷之福也。”
“此乃社稷之福也”諸臣齊聲稱賀。
秦王昭世清醒過來,王後誕下龍鳳兒,且長子直接便封爲世子。朝臣有幾分回不過神來。
緊接着,秦王昭世又雷厲風行的處置了幾位官員,有心之人發現被處置之人,或多或少做了許多不該做之事,譬如當下市集之中的流言蜚語。
考慮是否要摻和此事的某些人,此刻隻餘慶幸。想起上首之人的鐵血手段,一時又夾緊了尾巴,不敢再胡亂伸出爪子。
見震懾住了朝臣,初爲人父的秦王昭世,留下一句:“餘事有丞相。”便急匆匆的離去。
幾乎是跑着回了後宮,一路急行至寝殿前,生生止住了立時入門的腳步。
轉道去了隔間,換了身衣裳,再緩緩入内,生怕動作大了,驚醒夢中的三人。
落日的餘晖點點灑在房中,憑添了幾分柔和,緊繃的心弦爲之一松。
經過一夜的休憩,洛惜賢面色不似昨夜蒼白,可瞧在秦昭世眼中,仍十分虛弱。
自打相識洛惜賢是鮮活靈動的,何曾如此脆弱過。
尤其昨日夜裏昏迷的那刻,簡直教他神魂俱散。
一刻便好似要了去了他的命,那麽這幾日裏日日夜夜煎熬的她呢。
秦昭世細細描繪着洛惜賢的輪廓,這些時日裏的傳言,他聽說過了,隻道:世人無眼,他的惜賢乃是世上最美的女子。如今是他昭世明媒正娶的妻子,還是他孩子的母親。
孩子,清理過的孩子安靜的躺在洛惜賢身旁,兩個孩子都肖他。
如今這一切,都美妙極了,可他并無虛幻之感,手上惜賢咬出的口子仍有幾分痛意。
洛惜賢肚子咕噜噜的叫醒了她,醒來便見着床邊傻笑的秦昭世。
秀色可餐古人誠不欺我也,洛惜賢望癡了去,還是秦昭世捕捉到了那咕噜之聲。
洛惜賢立馬可憐兮兮的望着秦昭世,後者成功被轉移注意,忙叫人安排。
思忖半日的秦昭世仍有幾分不放心,親往去請那洛頃年前來。
洛頃年亦有幾分擔憂,遂不計較秦昭世打斷他用晚食的舉動。
……
洛頃年搖頭晃腦的摸了摸花白的胡子,道:“無大事了,好生将養便是。”
洛惜賢朝着洛頃年嘟囔撒嬌:“師傅,你怎會寅夜前來?”
洛頃年聞言胡子抖了抖:“臭丫頭,嫁人有了相公,便忘記了師傅啦。爲師來此過新年,怎得,莫非不想孝敬爲師。”
洛惜賢的腦袋枕着洛頃年的胳膊,手拽着他的手腕搖晃道:“師父,又打趣人家。惜賢可是最喜歡你的。”
此言倒是不假,小姑娘時候的洛惜賢,不喜跟着爹娘身後,偏喜了他這位叔祖父,見了他總是跟着跑,一副傻乎乎的樣子。現在仍是傻乎乎的就教人給騙了,哎喲,他的心肝就教狼叼走了,懷着身子,流了這許多的淚,傷了心肝。
輕輕拍着洛惜賢後腦的洛頃年,瞧着秦昭世的眼神愈發的不滿起來。
不過一張皮囊,便哄了他的小徒兒,半點不會做人,沒見他洛頃年來了許多,茶水都不知遞上一杯,解解老人家的渴。
秦昭世不知爲何,洛頃年的神色變換不定,以爲洛惜賢身體有何不妥。忙上前問道:“師傅,惜賢身體可有大礙?”
洛頃年聞言氣得胡子直翹:“臭小子,你是瞧不起師傅我的醫術,還是咒我徒兒不好,準備另結新歡呢。”
秦昭世瞬間覺得泰山壓頂一般,冷汗都流了出來,平日裏與朝臣、諸國相處也并無此刻束手束腳之感。
倘若此刻他若回錯了,總覺着會有不好的事發生,譬如那日的穩婆。
冷汗涔涔的秦昭世回道:“師父,昭世都是你老給救醒過來的,怎會懷疑你的醫術呢。”
洛頃年冷哼一聲兒:“算你小子識相,旁人可是求也求不來老夫出手的,算你撿了便宜。”話落,想起什麽似的,又說道:“怎的,不敢回話,莫不是真有心要另結新歡。”
秦昭世臉上挂着笑意,稱得那張臉愈發的出采,望着洛惜賢說道:“師父,昭世與惜賢乃是心心相惜,此事昭世無意空口白話。師父且看将來昭世如何行事便是。”
洛頃年低頭瞧見洛惜賢癡迷的眼神,頗有幾分傷眼:“臭小子,你這仍是空許諾呐,老夫我還能活上幾年,将來之事,如何瞧得見?”
秦昭世不由傻眼,實在不知如何回話,好似無論如何回答,洛頃年都能将他的路封死,隻得端正立坐一旁,低着頭認錯:“師父,昭世嘴拙,說錯了話。還請師父萬勿要怪罪于我。”
洛頃年滿眼嫌棄之色,欲再度開口挑剔,卻被一聲噗嗤聲兒打斷了。
啊啦~龍鳳胎呀,好喜慶啊。~
小樵本樵就是這麽的‘無理取鬧’。
哈哈,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老丈人看女婿越越生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