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
趙客一愣,眼睛盯着打更鬼,心道:“你不就是鬼麽?”
似乎是看出趙客臉上的疑惑,打更鬼卻也不解釋,拍拍趙客的肩膀:“不信,你自己去瞧瞧,不過走遠了,别被吓死才好!”
說完,打更鬼不再理會趙客,外面的天都要亮了,就見打更鬼随意找了一口棺材躺進去。
至于那些黑臉的鬼娃娃,早就沒了影子。
趙客還未思索明白,打更鬼的意思,一眨眼,就見外面黑夜逐漸投出一抹微光。
天蒙蒙發亮,隻是空氣中卻開始彌漫上一股薄薄的白霧,像是要把整個義莊籠罩上了一層白紗。
整個義莊,一時間頓時安靜了下來。
看着義莊裏,一排排整齊的棺材。
趙客眸光不由打量起那口黑色的棺材上。
小心邁步走到黑色棺材前,輕輕敲上兩下。
“砰砰!”明明是木頭的棺材,但敲打上去,卻像是石頭一樣。
趙客圍在棺材周圍,仔細端詳片刻。
看着棺材上雕琢的圖案,心裏不禁琢磨着,自己要是這時候,放一把火,把這義莊,連帶棺材一并給燒了會怎樣?
隻是這個念頭,趙客想了一下,索性就放棄了這個念想。
倒不是因爲王麻子。
一碼歸一碼,王麻子的死活,趙客心裏并不在意,他教導自己,是他自己欠的人情。
隻是說,兩人薄有交情,自己想搞死依附在王麻子身上的厲鬼。
王麻子能救就救。
但若救不了,自己不能把命給搭進去。
隻是趙客覺得,若是真的這麽簡單,附身王麻子那位,以及打更鬼,就算是蠢到了天邊,出門沒帶腦子,也不可能就這随意把自己扔在這裏。
所以唯一能解釋通的,就是王麻子這些厲鬼,壓根就不在乎趙客怎麽做。
甚至也不在乎,趙客會不會趁着他們睡覺的時候,開門逃出去。
不清楚,王麻子這些厲鬼,究竟憑什麽有這樣的依仗。
但趙客不想就這樣稀裏糊塗下去。
想了想,趙客從儲物戒指裏,拿出準備好的幹糧和水,先吃飽喝足。
畢竟折騰了一夜,自己滴水未進。
肚子裏早就餓的咕噜咕噜的叫喚。
吃飽喝足,趙客也不着急離開,目光打量了一眼義莊。
說是義莊,其實更像是一棟拆剩下一半的老房。
這是一棟三進的大院。
側面的兩間房屋早就塌了。
殘牆斷壁一片廢墟,依稀能看到廢墟下面,還壓着一些生活用品。
至于下面還有什麽,趙客就不知道了。
推開前屋的房門。
“嗡~”
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被推開過的木門上,蕩起一層薄灰,蒙蒙的霧氣下,微弱的光線,甚至不能把屋裏照亮起來。
隻能看到一道道像是射燈一樣的微光,透過房屋破敗的門窗照射進來。
不至于令房屋看上去那麽的黑。
可以看到随着趙客将門推開,卷起的浮塵,像是雪花一樣漂浮在空氣中。
“這地方,應該是辦公的吧。”
趙客仔細一瞧,裏面除了一張桌子,一旁整齊擺放着,一層層的棺材。
隻是這些棺材,都是半成品。
現實中,漢族不許土葬。
棺材店雖然有,但已經沒有漢人去買棺材了。
想要棺材,都要去鄉村裏,找師父做。
也不立門店,但大家都知道,誰家會做棺材。
趙客當初爲了找一口不錯的棺材,讓自己睡的踏實。
特别去鄉下,請人給自己做個棺材。
所以倒是知曉一些做棺材的規矩。
例如這些半成品的棺材,大部分都是隻做個了個模子,或者打磨好了幾塊闆,放在那裏留着備用。
要等人來訂棺材的時候,才能做棺材。
正所謂“師傅不做倒地木”。
“倒地”指的是已經去世的人。
意思是不給死人做棺材,這樣不吉利,舉動表明這家人缺乏計劃,忽視天道人倫。
除了這一條,棺材不能有釘子、木料上的講究、棺蓋上的考量、尺寸上的規矩,一條條都有分說。
隻是這些規矩,現實裏很少有師父去守了。
因爲這是漢族的規矩。
想想也是,自家的東西,外人即便學的再像,也就是學個皮子。
就算是你說到了天邊,加了多少花俏的東西,也一樣不是你自家的文化。
因爲你壓根就沒那個底蘊。
趙客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本子。
邁步走上前,随手拿起來一本,吹開本子上的浮灰,果然都是賬本。
看了兩眼,趙客就沒了興趣。
随手把賬本往桌上一扔。
足有二指厚的賬本,“砰!”的一聲,重重摔在桌子上。
頓時隻見桌上灰塵卷動。
趙客心裏頓時後悔了,拿手在面前一掃,正要施展攝源手把灰塵掃開時。
突然,感覺手上一沉,冰涼濕滑的觸感。
像是什麽東西突然落在自己手上。
趙客回頭一瞧,心頭咯噔一跳。
隻見自己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來一枚骷髅頭。
似乎是受到了骷髅頭的震動。
就見空曠的眼窩裏,隻見兩條漆黑的紅頭蜈蚣,順着眼窩裏飛快爬出來。
朱紅色的腦袋,兩條細長的觸角。
密密麻麻的觸角迅速從骷髅的眼窩裏爬出來。
隻是趙客一抖手,卻是将兩條蜈蚣給抖掉地上,隻見蜈蚣剛剛落地,兩道猶如金針一般的劍芒瞬間将兩條蜈蚣腦袋貫穿掉。
隻見趙客蹲下身子,手指捏起一條蜈蚣。
這兩條蜈蚣不知道在骷髅頭裏寄宿了多久。
又肥又大,身子如大拇指一般寬,足有一尺長。
身上脊背漆黑油量,腦袋朱紅如血。
“難得!”
趙客一眯眼,将兩條蜈蚣收進儲物戒指,這可是難得的美味。
刷上醬料,
一隻火烤,
一隻油炸,
再配上一碗老酒,那滋味真是……
将蜈蚣收起後,趙客擡頭一瞧頭頂。
頭頂房梁上,還挂着一個空蕩蕩的繩套。
“自殺?還是……他殺?”
見狀,趙客揮動起攝源手在屋裏一掃,隻見地面上灰塵被攝源手撥開後。
果然,就見地上散落着一具屍骨。
看起來這個人,被吊死在繩套上。
時間長了,屍體腐爛後,脖子承受不了身體的重量,就斷裂開。
腦袋剛好卡在繩套裏面。
被自己方才拿書一震,給震掉了下來。
至于是自殺還是他殺,趙客就不清楚了。
不過看距離,趙客估計他殺的可能性比較高。
除非這家夥是踩在桌子上,飛跳起來,把腦袋挂在繩套上。
如果真的是這樣,趙客倒是要佩服一下,這家夥自殺的創意。
“咦?”
借着微弱模糊的光線下,趙客突然看到屍骨下面,還有一本黑色的本子。
一挑眉頭,将本子拿起來放在手上一瞧。
本子上寫着四個大字。
《蓋棺定論》
拿手掀開一瞧,趙客一目十行匆匆看了兩頁後,原來是筆記。
是此人生前,把自己的一些見聞給記錄在了本子上。
“棺材匠的筆記,這倒是有點意思。”
屋子裏光線不好,趙客索性走出去,借着外面的光線,仔細翻閱起來。
就如以上說的那樣。
“師傅不做倒地木”
棺材大部分都是上歲數的老人,自己上門來訂的。
如果老人不方便了,也會指示子女,早早就上門把棺材給訂下來。
這裏面自然不少人情冷暖。
有的要面子,有的要裏子。
更有的,是既要面子,又要裏子。
例如求師父做的精緻些,但棺材用料,确實最薄的棺材闆。
有的要求的過分,連這位棺材匠都看不過去,偷偷自己給棺材底下面多加兩塊闆子。
當然也不乏真孝子,窮的咣當響,卻是買了田地,給自家親人買上一口好些的棺材。
趙客翻着翻着。
突然眸光一閃。
就見後面一篇記錄裏,提及到了一口黑棺材。
“今三月二十一,村裏王家來人買棺,棺訂七尺,不惜重金要上等的木料,但卻要雕上一副油鍋地獄圖,隻願此人永居地獄,我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王家那位悍婦,真是活該。”
趙客看到這裏,目光不由看向那口擺放在前廳裏,那口黑色的棺材,估摸着十有八九,說的就是那口棺材。
再翻一頁,下面還有,看起來,棺材裏那位主挺招人恨的。
連棺材匠,都打算給她精心準備一口黑棺。
然而就在趙客興緻勃勃的看着下面,棺材匠特别準備了一些邪性的材料,打算做一口黑棺。
結果匠人似乎有斷章的毛病。
好在這是一本完本的筆記,自己不需要在心裏罵街。
手指一捏,趙客正打算,打算翻開下一頁。
突然!
“砰!砰!砰!”
三聲清脆的敲門聲,卻是打斷了趙客的動作。
趙客一愣,不由順着敲門聲望去。
“有人敲門??”
趙客腦子裏突然想起之前打更鬼的話來,神情頓時凝重起來。
放下手上那本黑色的筆記,站起來悄悄走到門邊。
“砰!砰!砰!”
敲門聲再次響起,也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股不知道從那卷起的冷風,在義莊中一掃。
“嘩啦啦~”冷風卷翻起那本筆記。
頓時就見,筆記迎風展開,一頁一頁的迅速翻過,最終停留在趙客正準備往下翻的那一頁上。
隻見紙張翻開,爲首第一行,正寫到三個字“鬼敲門!”
抱歉,寫了一章,發現特别的不滿意,删了重寫,所以晚了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