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繩索拴住的小男孩老老實實的坐在了餐墊上。
程雙無語的看着他,臉蛋氣鼓鼓的……根本轟不走!
就在她要把餐墊連帶着食物一起收入空間格時,小男孩利落的一滾,整個人趴在了墊子上,并發出了咦咦咦咦咦一連串疑似嘶吼的聲音。
小姑娘頓時有種想把他拎起來和喪喪怪面對面對話的沖動,沒譜兩者之間有什麽和諧美好的親屬關系!
某身份可疑小男孩:咦!
某走失喪:唉?
程雙雖然看不見對方的五官,卻能感受到一股炙熱的視線自屁簾下方幽幽滲了出來,所關注的目标就是野餐墊上的零食,尤其是壓邊角用的果酒和酒杯。
小姑娘這次沒有阻止,反而握住杯子朝他晃了晃,“放我們離開,我就會送你一杯酒品嘗。”
小男孩靈活的從餐墊上坐起來,半分不嫌棄某人出手過于小氣,手腕合十,咦咦咦的催促着。
程雙見他十分乖巧,便用剪子在屁簾上剪出三個窟窿,剛好是雙眼和嘴巴的位置,随後把杯子往他鼻尖處遞了遞。
小男孩深深吸了口氣,奇妙的果香立刻充斥腦海。
有些像是果樹上掉下來的熟透的果子,甜膩中充斥着一股上頭的感覺,又比之多了些醇厚的味道。
他那雙獨特的紫眸噌的更明亮了,仿若貪食的貓咪,專注又透着捕食的兇戾,随着酒杯移動而上下左右的移動。
程雙再次低聲重複,“放我們離開,酒就都是你的。”
小男孩醒神般終于把眼神分給了程雙一些,他歪頭看向她,舉起一根指頭,“咦!”
“不。”小姑娘伸出五個指頭,并晃了晃另一隻手拎着的酒瓶,“放我們全部離開,給你一大瓶喲!”
小男孩手一揮,困在無形透明罩裏的四人頓時重見光明,隻不過他們從山腳瞬移到了一條石灰馬路上,周遭是來來往往、身着工作服的人類以及奇形怪狀的流浪者,還有一些人類社會到處可見的建築。
或許對于這些人和怪而言,他們的出現才是最驚悚的。
因爲這四人依舊保持着踏青的姿态,突兀的坐在地墊上,周圍擺着零碎的餅幹和飲料,霸占了整條馬路。
并且其中一人頭戴高高的禮帽,身後披着一個無風自動的大鬥篷。
四海把背上不停爬來爬去的喪喪怪扯了下來,低聲問,“又又呢?”
鬥篷依然擺動着,似是想要掙脫他的束縛。
四海眉頭微鎖,放下手裏的杯子,又問了一遍,“禾呈,我是說你的主人?”
喪喪怪這次不動了,鬥篷在他掌心橫移,指向了路的盡頭。
幾人紛紛望了過去。
這裏既不是美食風情街又不是翠草環抱的青山,完全是一個陌生的環境,路的盡頭灰蒙蒙的一片,看不出任何端倪。
四海很快的冷靜下來,眸光定格在馬路兩側的建築上。
一個大型社區應有的樣子大緻便是如此,超市、餐廳、美容美發,零零散散的遍布其中,刨去典型的商鋪建築,路兩側房屋的格局更像是别墅,有的燈火通明,有的暫無人居住。
獨家小院中某些奇形怪狀的流浪者完全和人類的生活作息相差無幾,有腳的趿拉着拖鞋躺在院裏納涼,有腿的穿着花裏胡哨的大褲衩在院裏燒烤,有手臂的戴着金表……幾隻胳膊戴幾隻表,耀眼奪目。
小生活過的有滋有味。
其中摻雜着零星的人類,他們的神情更局促一些,偶爾迎面碰到某個流浪者,會主動熱情的打招呼和避讓。
至于流浪者,并不是每一個都會回應,相反,三個裏有一個回應,另外兩個則是會用貪婪危險的目光瞄着每一個途徑之人。
一到這個時候,人類便會繃緊背,加緊走幾步。
小七表情越發的僵硬,之前他以爲流浪者和工作人員相處融洽,誰知,在這個大社區裏或許更能說明問題,和諧不過是人類安慰自己的假象。
如今,被盯梢的則成了坐在馬路中央的幾個人。
“難不成……”大白不适應的渾身抖動了一下,她環視四周,目光凝重,“咱們在山洞裏?”
環境倒是比之前那種逼仄的地方豁然開朗,但此時此刻,不代表他們更安全,而且還丢了一個重要的同伴。
他們的擔心沒有錯,因爲程雙正抱着酒瓶子奪命狂奔。
她哪裏知道比了個五,小男孩是把喪喪怪包含了進去,而将她刨除在外,她隻知道這孩子說話不算話,想要喝酒,做夢!
小男孩傻傻的坐在野餐墊上,眼瞅着小姑娘站在電動踏闆車上,颠颠的越跑越遠。
直到被一片綠葉所掩蓋,他才反應過來,對方帶着他渴望的液體離開了他。
小男孩抿住紅紅的唇瓣,紫眸豎起,騰地起身,幾乎在坐起的同時,雙腳離開了野餐墊。
那張皙白明媚的小臉因爲背叛的憤怒而越發的雪白,眼底帶着濃濃的疑惑,似是在質疑爲什麽要騙他!
無風的世界忽然萬物拂動,花草被吹的東歪西倒,零落的花瓣和樹葉被卷出一個個小漩渦,到最後,所有躲避在暗處的動物們開始瑟瑟發抖,想逃卻不知往哪裏逃。
小男孩騰空而立,目光具有極強的穿透性,穿過層巒大樹,直接‘看’到了騎着古怪工具的程雙越跑越遠。
程雙跑的并不順暢,她沒有往山腳下跑,是因她早已猜測到大山和小男孩或許有某種聯系,要不然事情哪裏有那麽巧合。
紅發小女孩疑似幕後BOSS疑似萬年不變的高山疑似紅發小男孩。
這之間說沒有聯系,傻子都不信。
所以她想試試往外跑,看看這裏到底是某種結界,還是自成一方的世界。
至于說惹怒小男孩的下場……
程雙看了眼手裏的酒,就看這玩意的吸引力有多大了!
很快,小姑娘感到脊背隐隐發涼,呼嘯的風聲驟起,電動踏闆車的阻力越發的大,狂風瞬間撲面而來,那風力将她憋的小臉通紅,甚至于吹起了兩隻小松鼠、一隻小山雞。
狂風變飓風,打着卷呼着哨,鮮花的花瓣都一朵朵的脫落,卷入風中。
程雙果斷把車收回,選擇就近抱住一棵大樹。
而這棵樹在下一秒,咔嚓,斷了,随風上了天。
小姑娘捂住自己震驚到大張的嘴巴,阻止繼續有風往嘴裏灌,立刻選擇了另一棵大樹。
随之,又是咔嚓一聲。
莫名的,她回憶起自己跳到哪棵樹、哪棵樹倒的摩天輪之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