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蛀鳥人趁着售票員的雙臂被暫時控制住,前赴後繼的撲向她的雙腿,企圖啄噬,卻撲了一空。
時刻觀察門外形勢的維護者們發現,原來售票員的褲腿下面什麽都沒有,空蕩蕩的,而售票員的頭部被蛀鳥人刻意忽略,不知道是面具的作用,還是售票人本身對于蛀鳥人有震懾性。
但從它們一直锲而不舍的攻擊來看,程雙的目光望向了售票人那張浮誇的神獸造型的面具。
攻擊失效,蛀鳥人抓緊時間,從售票員的腋下收翅,借用飛翔的慣性鑽進了巴士裏,哐當當撞到座椅腿上,晃動晃動腦袋,堅強的站了起來。
乘客連連驚呼,他們紛紛警惕起來,看那樣子已經準備發動技能。
最驚慌的還屬‘豚鼠’司機,尖叫聲從駕駛位接二連三的響起,車立刻開的歪歪扭扭,可以看出,它們此時此刻恨不得把自己藏到巴士地闆的縫隙裏。
本想解開安全帶,随時準備躲避和攻擊的維護者不得不放棄這個念頭,站都站不穩,無法對準目标,什麽攻擊能輕易奏效?
蛀鳥人什麽都吃的屬性不作假,長長的喙開合,咔嚓一口咬斷了靠它們最近的座椅的支腿,幸而那張座椅上沒有乘客,幾隻蛀鳥人争搶着将座椅吃光之際,前排的兩個垂着頭的大帽檐動了手。
他們其中一人伸出細白的指尖,翻手露出手掌上的一根麻繩,随之将繩子一丢,丢向了幾隻蛀鳥人的長喙。
頓時長喙被麻繩纏繞住,輕輕一拉,蛀鳥人的腦袋嘣的一聲,被拴在了一起,嘴巴也無法掙開。
程雙旁邊的中年男人急躁的對大帽檐喊道:“拴它們翅膀,拴什麽嘴,鳥嘴很尖利的!”
不。
程雙默默的反駁,若是蛀鳥人的長喙能用啄噬來撕碎硬物的話,玻璃早就不保了。
所以最好的處理方法,便是将它們的嘴巴拴在一起,既能控制它們的行動,又能阻止它們進餐。
大帽檐自然也是考慮到這一層,那人依然連頭都未回,重新坐了回去,壓根沒有搭理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讨了個沒趣,聲音極大的嘬了嘬牙花子,卻又極小聲的抱怨道:“現在的小年輕怎麽都不懂尊重長輩愛護幼小!沒規沒矩,真以爲自己闖過幾個死亡之地就有多了不起了!”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很低,肯定是忌諱着被大帽檐聽見,但程雙離他近,聽的清清楚楚。
他說完,側頭有意無意的看向小姑娘,希望能得到認同。
程雙覺得這位大叔白活了這麽大歲數了,簡直比小學生都不如,情商可能跟幼兒園的小朋友差不多。
什麽時候了,還想拉幫結派,在這種關鍵時刻有意思嗎?
或許是有這幾隻蛀鳥人的前車之鑒,後面闖進來的蛀鳥人立馬有眼色的躲開了兩個大帽檐,反身往程雙這一側的乘客攻擊來。
中年男人發出了極爲明顯的松氣聲,頓時引得程雙前後的乘客冷漠的瞥向他。
抓到了要點,蛀鳥人挺好對付的,前排有兩個男人不想暴露自己的技能,企圖用渾身的腱子肉強行制服蛀鳥人。
可惜,蛀鳥人直接打臉。
它們長喙的尖端或許不夠尖銳,不代表它們的咬合力不夠,能把金屬椅腿一口咬斷,豈是普通維護者可以制服的,除非身負力量技能。
蛀鳥人随便一張嘴,握住它們長喙的兩個男人便被甩到了巴士的天花闆,又重重的落下。
它們直接保持着長喙張開的姿勢,等待食物從天而降。
這兩人也不是吃素的,一個手心冒出一團雷電、一個指尖夾着的卡片化作水流,在水流沾濕一半地闆之時,所有人警覺地擡起雙腳。
車廂裏的蛀鳥人馬上被一串電流電的僵住了身體,技能爲雷電的男人腳一踹,利用長喙躍坐到座椅上,并随手拽了一把自己的同伴,避免同伴落地遭雷擊。
他的技能完全可令自己免疫雷電,所以才不怕和電流竄動的蛀鳥人接觸。
程雙抱着熊寶寶,彎腰撿起一個金黃色的積木塊,由熊寶寶鑒定,最終确定了,對方确實用電。
小姑娘不動聲色的看着蛀鳥人連綿不斷的攻了進來,車内的維護者繼而發揮出了五花八門的本事。
包括那話多又慫的中年男人,不知是用了卡片還是技能,竟令所有闖進來又被打出去的蛀鳥人全體忽略,引得又蹦又跳的乘客們,紛紛向他投來好奇的目光。
同樣吸引目光的還有程雙,小姑娘也一直沒什麽大動作,乖巧的仿若在乘坐一輛正常行駛的巴士去上學的學生。
兩個人擁有同類型的技能?
不能這麽巧吧?
當然不能。
熊寶寶的保護罩(攔截一切攻擊)發揮的淋漓盡緻,足以讓程雙冷眼旁觀。
她試圖記下同車維護者現在使用到的技能或卡片,雖然猜的不是十拿九穩,但通過他們的攻擊造成的效果,多少也會扣準一部分。
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姑娘之前暴露出不缺積分的狀态,引起了衆多窺探,她不相信這些人最後全都放棄了打她主意的打算,至少十一人中仍有一兩道偷窺的視線,悄無聲息的觀察着她。
維護者死了,積分也會煙消雲散,是以,她的性命他們會暫且留下,但不代表她還能擁有人身自由,更糟的情況是,偷窺的人中有奪取維護者空間格的能力。
程雙微微歎口氣,希望自己想的太複雜了!
因爲小姑娘一直對車裏的人抱有極高的警惕之心,在發現他們中的某些人把車廂内搞得一團亂麻似的,也沒有多嘴出聲提醒。
如今隻剩下大帽檐、白裙少女、中年男子和程雙這幾個位置幹幹淨淨,沒有因他們出手而狼藉一片,地上倒是有從别處飛濺來的鮮血和碎片,不過這些和他們無關,售票員也沒理由尋他們的黴頭。
車外的蛀鳥人見勢頭不好,已經開始逐漸的撤腿,售票員脫身進門後,雙臂成剪的狀态并未改變,她挨個将被維護者或控制住或打死的蛀鳥人,剪斷身體,丢出了車外。
車依然緩緩前行,沖散了霧氣,程雙望着窗戶,蛀鳥人的殘骸暴露在地面,霧氣中似乎藏着什麽,快速的湧動而出,那是一灘黑乎乎不知如何形容的東西,不一會兒,它們覆蓋住所有殘骸,等散去之際,小姑娘咻的睜圓眼,幾秒而已,地上紅紅綠綠的馬賽克變爲雪白一片。
霧氣又湧了上來,遮住了所有的視線和罪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