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有病才會喝!
都隽和程雙不約而同的往後退了半步,避免酒杯挨到自己。
新娘回頭看向司儀,笑容不改眼神詢問。
司儀木楞的臉龐開始抽動,慢慢的慢慢的,像是一個木頭人忽然注入了生命,他的嘴角突兀的裂開,一步到位笑出八顆牙齒,那笑容的弧度竟和新娘的一模一樣。
若非兩人相貌天差地别,年齡跨度有點大,分毫不差的同款神情說是孿生兄妹都有人信。
但是司儀的笑叫人心中滿滿都是戒備,幾乎在瞬間程雙和都隽的警惕心便提到了頂點。
因爲司儀露出的每一顆牙都仿若食人魚的密齒,細細麻麻裏三層外三層。
驟然間,遠處傳來一聲凄厲慘叫,很快又消聲滅迹。
這時兩人才恍然驚覺之前有些太安靜了,不管是室内還是室外。
程雙裝作什麽都沒聽到,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司儀倒吸一口涼氣,怨不得他沒什麽表情,這一排牙能承包一整晚的噩夢,多一晚都不行!
都隽忽然開口,“你說出聲了。”
小姑娘猛的捂住嘴巴,無辜的眨眨眼,隻見司儀的笑裂的越來越大,尖細的牙齒磨的噶噔噶噔亂響。
“抱歉!”程雙認真道歉,“我不該說你醜!”
“你說他醜了嗎?”都隽側頭問道。
小姑娘眼睜睜看到司儀露出殷紅牙龈嘴巴快要裂到耳根處,頓時知錯就改的閉緊嘴,瑟瑟發抖的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并在慌亂中接過新娘故意往身前遞來的酒杯,一飲而盡。
“别喝!”話音晚了一步,都隽狀似無奈的搖搖頭,屈服般接過另一杯,唇角不滿意的抿了抿,最終把酒喝下。
司儀停止了笑容,又恢複到那種直愣愣的滲人狀态,唱念,“婚禮成,童男童女請爲新人守祠堂,一晚。”
話畢,司儀率先推開雙扇門,冷風呼的湧入,新娘随後,她親親熱熱的摸着死公雞的腦袋,笑容含羞帶怯,卻令注視着她的程雙莫名打了個冷顫。
門外并不是空無一人,關着院門的小院子裏站着十幾個男女,他們穿着粗布棉襖,在寒風烈烈中沖祠堂内笑的燦若驕陽。
弧度和新娘還是一模一樣。
程雙肯定她沒有聽到門外有一絲一毫的動靜,也就是說這些人早早的就站在了門口,可即便如此,以她和都隽現在五感的靈敏度,除非他們都是不用呼吸的死人,否則絕不會毫無察覺。
祠堂的門幽幽關上,空氣再不複曾經溫暖如春的溫度,即使穿着襖子,依然能感受到寒意不斷的穿透皮膚。
好像司儀和新娘帶走了所有熱量,讓空蕩蕩的房間恢複了冬天該有的姿态。
程雙哈了口氣,頓時吹出一陣白煙,她抱緊雙臂攔住衣服裏的溫度,無聲的沖都隽挑挑眉。
都隽搖了下頭,小姑娘徹底放下心。
他們誰都沒有喝了那酒,借由喝酒的動作,把酒倒入空間格裏,反正空間格全是貨架,架子的四腳不怕這點潮濕。
院子中的人并沒走,他們深知說多錯多的道理,索性閉上嘴用肢體交流。
那聲慘叫不會是無的放矢,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有事發生。
當時三人是手挽手的狀态,孫瀚雖然在後面,但不該是單獨進了副本,所以眼前的副本不會隻局限于眼前的小院子,甚至于這個副本有極大可能除了他們還進入了其他玩家。至于對方是維護中還是土著就不得而知了。
“新人?!”程雙無聲吐露兩字。
都隽輕點了下頭,土著經常進入副本,對副本模式遠比他們要清楚,一上來就game over或重傷的,維護者的可能性也不太高,沒點保命的能力走不到這個死亡之地,所以最大幾率便是新老人了。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副本在故弄玄虛,逼他們膽怯到主動喝下那杯酒。
兩人沒有閑着,翻起祠堂裏的物件,像是香爐一類的全被留了下來。
程雙在檢查牌位,牌位上顯示這裏的人全部姓胡,她仔細看了兩眼,牌位底座是活動的,排序似乎混亂,小姑娘沒敢亂動,又把牌位放下,視線落在這間祠堂被紅色綢緞遮住大部分牆壁的兩側牆。
如果這裏是一個村子的祠堂,牌位是不是少了點?還是說這僅僅是胡姓人家子嗣的婚禮,所以隻有胡姓祖先可參與?
不管是哪種情況都說明一件事,應該還有其它安置牌位的房間。
都隽微蹙眉,他彎腰聞了聞矮幾上的貢品,随即對程雙招手,示意她來看看。
小姑娘走了過去,一眼望去立刻明白了小哥哥的遲疑。
之前礙于光線,他們不能很好的看清矮幾上的東西,如今湊近了才發現貢品似乎并不是真的。
凍梨上的水珠雖然栩栩如生,但以現在的溫度早就該結冰了。
而且湊近後,無論是凍梨還是餅幹沒有一點食物香氣。
“是……石頭。”都隽松開眉頭,光線欺騙了眼睛,可假的就是假的。
“所以他們并不敬祖先?”程雙不理解的輕語,随之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我懷疑還有别的房間擺放牌位。”
“找找吧!”
兩人分開,直接走到兩側牆壁處,撩開重重疊疊的紅色綢緞,都隽這一側的牆面上有一扇小門,門上有一個密碼鐵鎖頭,這種鎖頭雖然古老,但最大的一點特色便是密碼錯誤會被徹底鎖死,想要開門,隻能用利器徹底砸毀。
程雙這一側是一副畫卷,畫中兩個穿着灰色粗布衣服的男女在晴朗的菜地上相視一笑,菜地綠油油的,一看就是豐收之景。
他們沒什麽頭緒,彼此交換了信息。
“密碼我好像知道!”
“我去看看那副畫。”
兩人異口同聲,沒再說什麽,都隽走向那副畫,程雙則奔到牌位前。
第一列是三個牌位,第二列五個、第三列四個、第四列七個、第五列是一個。
如果把這種簡單的排列當做密碼,那鐵鎖必然會被徹底鎖死。
程雙仔細觀察一番,把第五列死亡時間最久的那個排在第一位,順着這個思路全部擺好,同年死去的爲一列,最後數字是一五四四六。
都隽也走到矮幾旁,從地上的托盤裏拿起剪刀和一根燃燒着的紅燭,小姑娘一回頭看到這一幕,便恍然大悟的拍了下腦袋。
原來畫卷是這個意思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