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夕菀瞥了他一眼,無聲的喝湯,喝完以後擦着嘴角挑眉道:“都說王爺是翩翩文人,我看王爺明明是身強力壯的大漢,”她揉了揉自己的腰,哼了一聲。
“在其他人面前,我自然是翩翩君子,可是在夕菀面前,我這個君子也隻能變成……”晏晉丘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色中餓鬼了。”
“王爺你這麽不拘小節,京城中那些愛慕你的那些女子知道嗎?”華夕菀把自己的手帕扔在他的手上,站起身道,“爲了王爺的風度着想,我還是離王爺你遠一點吧。”
知道自己昨天夜裏加今天早上鬧得太過了,所以被自家美人王妃瞪了幾眼的晏晉丘也不惱,反而笑眯眯的湊上去任由華夕菀嘲諷幾句,待華夕菀終于消了一點氣後,他才湊上前道:“别惱,别惱,你前些日子不是說要看蜀州的變臉戲法嗎,前幾日我讓木通把京城裏最好的蜀州戲班請到了王府 ,等會我陪你看變臉去?”
華夕菀看了眼窗外飄着的雪花,想了想道:“罷了,等雪停了再說,讓他們在府裏多練練,這寒風冷雪的,這在戲台子上表演得,還不得凍出個好歹來。”
“夕菀如此心善,真是我的福氣。”
華夕菀聞言,嘴角含笑道:“無關善不善,隻是不喜歡讓無關的人因爲無足輕重的小事白白遭罪而已。俗言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就讓他不是人。”
“所言甚是,”晏晉丘臉上露出幾分真心的笑意,雙手環住她的要,輕笑道:“我與夕菀實乃是天生一對,無人能及。”
華夕菀笑而不語,如果單論心性上來說,她與晏晉丘确實都不是什麽善良人士,隻是她往往是敵不動,我不動。而晏晉丘更狠,屬于敵不動,他逼着對方動的類型。但如果說
他們是天生一對,就有些好笑了,兩個更愛自己的人,又怎麽會毫無顧忌的愛别人?
前生她在演藝圈裏沉浮,見多了分分合合,那些以真愛開頭的愛情,全都以勞燕分飛而結局。離婚、出軌、劈腿、潛規則、包養成了圈内很常見的事情。這些不過是有些名氣的藝人尚且如此,更别提眼下這種男人納妾是合法的時代。
“我知道你必然不肯信我,”晏晉丘溫熱的氣息貼着華夕菀的脖頸,“不過沒關系,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
華夕菀眼眸低垂,嘴角勾了勾。
臨平郡主與顯王府鬧翻的消息很快傳遍整個京城,那些被臨平郡主得罪過的人原本顧忌着顯王府的勢力不敢有什麽動作,聽聞這個消息後,就有一些女眷沉不住氣,在背後說起閑話來。
“誰不知道這位郡主向來高高在上,瞧不起人,往日在背後處處說顯王妃的不是,人家顯王妃可曾說過她什麽。唉,也怪顯王妃倒黴,攤上這樣的小姑子。”
“這算什麽,這位當年不是鬧着要嫁人麽,聽說嫁過去的那家人并不太上得台面,羅家仗着她的勢,在江城幹了不少缺德事。還有那位遇刺的郡馬,兩年前在江城與一位花魁眉來眼去,還爲那位花魁填詞作曲,若不是她鬧起來,指不定郡馬與花魁會出什麽事呢。”
“其實想想她也可憐,原本以爲是嫁給了一個好男人,誰知道羅家竟是那個樣子,羅仲诤也不是什麽專一的人,讓她幾年前在京城中的堅持成了一場笑話。”
“誰說不是呢,這既是可憐又是可恨,可憐她一顆芳心錯付,可恨她爲了一個男人,什麽都不管不顧。”
京中女子圍在一塊,談起臨平郡主的事情,都是一臉的感慨,但是實際上,不過是生活太過平淡,而恰好又有臨平郡主這件事來作爲她們的談資而已。
有人覺得臨平郡主太可怕了,竟然連自己的枕邊人都敢動手,但是更多的人是在嘲笑她,因爲明眼人都知道臨平郡主不可能去殺臨平郡馬,可是這又有什麽關系呢,皇上想保下太子,那麽殺羅仲诤的人,就隻有臨平郡主了。
但是不管這些人對臨平郡主觀感如何,皇室中不少人都覺得兔死狐悲,今日是臨平郡主爲太子背了黑鍋,待到來日,又會是誰成爲太子的擋箭牌呢?
太子如此荒唐,可卻是一國儲君,他們大昭朝的未來岌岌可危啊。
朝堂之上,大理寺少卿張厚再次被皇上罵得狗血淋頭,反正自從太子押進天牢後,大理寺的官員們幾乎每天都會被皇上提溜出來罵一頓,朝堂上諸位官員都快習慣了。
“此事不必再議,臨平郡主雇兇殘殺郡馬,此舉實在惡毒,其心可誅!”啓隆帝大手一揮,關于羅仲诤的案子就成了定局。
滿朝皆靜,膽小的官員全部把頭深深的埋了下去,而一些皇室中人,臉色卻有些難看。
“皇上,此案疑點重重,尚不能如此草率……”
“閉嘴!”啓隆帝打斷張厚的話,冷眼看着他道,“說臨平郡主可疑的是你,現在說疑點重重的也是你,朕把你調到大理寺是讓你查案子,不是讓你和稀泥的。如果說不是臨平郡主雇兇殺人,那你說可能是誰?”
張厚張了張嘴,看着龍椅上氣勢逼人的皇上,無奈的閉上嘴,以頭觸地,不再多言。
幾個皇室宗族的人都看向站在左邊第一排的顯王,似乎在看他是什麽态度。
“皇上,”晏晉丘左腳前伸一步,作揖道:“微臣以爲,家姐對郡馬十分愛重,又怎麽舍得傷害他?”
“顯王此言差矣,世間有多少女子因愛生恨做出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事情出來,”靜平伯聞言反駁道,“世人皆知當年臨平郡主爲了能嫁給羅郡馬做出的剛烈舉止,那麽當他發現羅郡馬待她不忠之時,起了殺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衆位大臣聞言頓時無語,如果這種神邏輯成立的話,京城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沒命了。不說别人,就說他靜平伯,早前的原配出自張氏一族支脈,是個溫婉大氣的女人,可是他偏偏對已經出嫁的陳氏粘粘糊糊,待張氏病逝之後,便迫不及待的讓陳氏與原來的男人和離,然後他自己轉頭就把陳氏娶進了家門。
他們大昭朝雖然沒有前朝那般講究,但是如靜平伯這般行事,實在也太過放縱。
“早前聽聞張氏對伯爺癡心一片,上孝敬老人,下愛護幼子,”晏晉丘微笑着道,“此事可屬實?”
靜平伯被噎得臉色發紅,他自己也知道當年的事情做得不厚道,現在被晏晉丘這麽一說,哪裏還找得出反駁的話。
“伯爺你好好的站在這,說明因愛生恨便要取人性命這種事情,并不常見。”晏晉丘朝龍座方向拱手道,“請皇上明察。”
堂上有人輕笑出聲,不過不敢笑得太明顯,所以靜平伯也不知道究竟是誰笑的他,隻好面紅耳赤的縮在角落裏,再不敢多開口。
“朕知道賢侄是仁義敦厚的性子,隻是此事非同兒戲,臨平郡主做出此等惡事,朕不得不罰。”啓隆帝也知道這事對不起顯王一家子,于是道,“不過鑒于羅仲诤對皇室不敬,行事可恨,所以朕便免了臨平郡主的死罪,革去她郡主的品級,降爲縣主,杖十五,罰銀五千兩,停俸三年,日後不得擅離京城一步。”
晏晉丘緩緩跪下謝恩道:“謝皇上恩典。”
這個刑罰确實不重,但是在貴人遍地的京城,一個被皇帝下令杖責過的縣主,并且還頂着一個殺夫的罪狀,在别人眼裏,那是面子裏子什麽都不剩,這輩子到死都抹不開這個污點了。
在場衆人都知道,若不是顯王站出來,隻怕這位臨平郡主的下場更慘,沒準連個縣主的爵位都保不住,到時候她的一對兒女就可憐了。
再想想這幾日有關臨平郡主大鬧顯王府的傳言,諸位大臣在心裏歎氣,這顯王什麽都好,就是沒有攤到一門好親戚,就連自己的同胞親姐姐都要扯他後腿。
下朝過後,有幾位皇室宗族的人圍在晏晉丘身邊,想勸他又不知道從何開口,因爲大家心裏都清楚,羅仲诤遇刺一事,實際上與臨平縣主沒什麽關系,但是皇上要拿她替太子頂罪,他們這些看似尊貴實則沒有實權的宗族又有什麽辦法?
顯王在這個關頭還願意臨平縣主出頭,已經是十分厚道了,臨平縣主當年若是不堅持見到江城羅家,又怎麽會有今天這一遭。
皇命難違,天命難違。
“子陵,如今朝堂之上……臨平縣主的事情,你已經仁至義盡,日後不要再提,免得惹怒陛下,連帶把自己也陷進去。”徐王撫着花白的胡子,走到晏晉丘身邊,笑眯眯道,“今年冬天越來越冷,老朽年邁,也該上折子請病在家休養了。”
說這句話時,徐王面色紅潤,雙眼有神,看不出半點有病的樣子。
晏晉丘作揖道:“您言重了,您乃是朝中肱骨,若是病休,皇上豈不是少了一位得力的助手?”
“人老了,就該要認老,”徐王哈哈一笑,回頭看了眼金色的金銮殿,“年紀大了的人,踩不動渾水了。老朽的嫡長子癡長你幾歲,卻是個呆闆的性子,日後讓他跟你多走動,學學你的翩翩風度,免得怎麽看都是根呆木頭。”
“世子爲人穩重,又怎會呆闆,”晏晉丘嘴角的笑意更加明顯,“不過是讓我們兩人互相進步罷了。”
“嗯,年輕人,是該多學學。”徐王點了點頭,摸着胡子走開,那健步如飛的樣子,真是一點都不虛弱。
羅仲诤的案子一完,啓隆帝便頂着宗族的壓力把太子從天牢裏放了出來,隻是并沒有放回太子府,而是被軟禁在朱雀宮中,以示他這個皇帝并無徇私之意。
不過此舉也不過是做給别人看的而已,天牢與朱雀宮的環境那是天差地别,太子在裏面除了無法自由活動以外,吃穿用度與往日無異,聽到自己終于有孩子以後,還高興的多吃了半碗飯。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從天牢裏出來後多吃了半碗飯,當天晚上他便覺得腹痛難忍,半個時辰内出恭了好幾次,宮人忙彙報到皇後那裏,皇後又讓人去宣太醫。
朱雀宮雖然不能讓太子出去,但是沒有說不能讓人進去,所以皇後很順利的見到了太子,看到胖了一圈的太子,皇後原本辛酸的眼淚也被噎了回去,結果她剛坐下,太子又捂着肚子去出恭。
來來回回兩次後,太醫終于趕到,用銀針給太子紮了幾個大穴後,終于是把腹瀉止住了。
“殿下,微臣雖是用針止住了下瀉,不過隻是一時之效,藥卻是必須喝的,”太醫開好單子,便要起身去太子抓藥。
“等一下,”皇後叫住太醫,神情變幻好幾後沉聲道,“仔細着拿藥,要太子盡快康複起來。”
“是。”太醫心中有些疑惑,這麽一句話值得皇後如此爲難麽?
不過早就習慣了後宮這些人複雜的心思,太醫連想都不多想,轉身便退出了朱雀宮。
“母後,你怎麽了?”太子恹恹的趴在床上,察覺皇後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忍不住開口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沒事,”皇後替他拉了拉被子,“太子妃現如今有了身孕,你一個人在這裏本宮又不放心,所以準備讓陳良娣來朱雀宮伺候你,你意下如何?”
“陳良娣木讷無趣,要她來幹嘛,”太子不喜陳良娣的木讷,皺眉道,“不如讓趙良娣來,好歹知情識趣。”
“本宮叫她來是照顧你身體的,不是來陪你玩樂的,”皇後歎氣道,“現如今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眼睛盯着你,你暫且忍忍,待此事過去後,再想這些事情吧,你若是不願意讓陳良娣來,就讓太監伺候吧。”
天牢裏的艱難生活讓太子老實許多,所以皇後說這種話,他竟沒有吵鬧,而是捏着鼻子默認了,他雖然不喜歡陳良娣的沉悶,但是有一個總比沒有強。
“太子妃那裏母後你多費心,若是個兒子就好了。”想到自己已經有後,太子心情甚好道,“父皇怎麽說?”
“你父皇很高興,”皇後移開自己的視線,不去看太子,語氣平闆道,“太子府裏有大内侍衛把手,身邊伺候的女官皆是宮裏的人,你不必擔心。”
太子心頭一松:“看來父皇也很重視這個孩子,說明他并沒有厭棄我。”
“你身子不适,早些休息吧,”皇後站起身,“本宮也該回去了。”
太子覺得皇後有些奇怪,不過也沒多問,便翻身睡着了。在天牢裏待了些日子,還是宮中的天蠶絲被睡着最舒服。
京城裏的鬧劇最後以臨平郡主變爲臨平縣主收場,羅仲诤遇刺一案,就這麽放下了。趕到京城的羅家人雖然心有不甘,卻也隻能偃旗息鼓。他們在江城,也是依仗着臨平郡主的勢,才能橫行于江城。現在羅仲诤死了,臨平縣主成了殺人兇手,他們能說什麽,敢說什麽?
說皇上罰得太輕,還是說羅仲诤死得冤枉?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他們小小的羅家在京城裏,連立足之地都沒有,又有什麽膽量敢去得罪哪位京中貴人呢?
最後,他們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壇骨灰,以及一堆不輕不重的賞賜,連皇上的面都沒見到,便被打發出了京城。至于羅仲诤的一對兒女,他們也是不敢要的,就算晏金绫已經不是郡主,可也是一個縣主,他們敢向他要回羅家的孩子嗎?
羅仲诤死了,那麽孩子由娘教養,便是天經地義,他們羅家又有何置喙之地?
“臨平縣主?”華夕菀詫異的看着晏晉丘,“陛下真的……把這事算到了她的頭上?”
這做得也太明顯了些,隻怕京中有一半人都不會相信這個結果,啓隆帝此舉不是讓大家心寒嗎?
所謂兔死狐悲,啓隆帝連戲都不願意做全套,當真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了。
“能保住一個縣主的爵位,已經是我盡力求情了,”晏晉丘喝了一口熱茶,慢慢悠悠道,“日後她再來,府裏不用再接待,我們姐弟倆,除了她對我的怨恨外,已經不剩下什麽了。”
華夕菀聞言把玩着手中的玉梳,沒有作聲。
不多時,就聽木通來報,說是太子病重。
“太子不是昨天才從天牢裏出來麽,怎麽才一晚上就病重了?”華夕菀奇怪的看着木通,難不成是住習慣了天牢,突然回到華麗舒适的宮裏,變得水土不服了?
“昨天半夜太子突然腹瀉不止,太醫問脈用藥過後,已是大安了,誰知今天早上過後,太子便突然嘔出一口血,全身發起熱來。”木通語帶擔憂道,“陛下已經把自己常用的禦醫派了過去,據說情勢十分兇險,皇後爲了太子,已經跪到佛堂祈福了。”
這症狀怎麽有些像中毒?
不過像太子這樣平時不積福的人,祈福真的有用嗎?如果日後大昭朝真要這種人當皇帝,還不如被……
覺得自己想得太過了,華夕菀幹咳一聲,扭頭看向晏晉丘:“晉丘,這事……”
“太子乃是一國儲君,他病重我們又豈能安坐,去宮中探望一番吧。”晏晉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然後道,“時辰還早,我們換過衣服再去也不遲。”
這話翻譯過來就是咱們慢慢走,去得太早不好?
有話不好好說,真是皇家人以及世家之人的毛病,再這麽下去,她也要被傳染的。
探病需要穿顔色素淨但卻不寡淡的衣服,畢竟人家還沒怎麽樣,你就穿得一身寡淡,這不是詛咒人家早死嗎?
選了一件水色兔毛宮裙換上,略填了幾樣首飾後,華夕菀就與晏晉丘一起上了馬車。馬車裏放着炭盆,所以盡管外面的寒風刮得呼呼作響,她也不覺得冷。
“總覺得這種寒風呼嘯的天氣,比較适合躺在被窩裏,”華夕菀掀起簾子看了一眼,被刮進來的刺骨寒風吓得縮回了手,“團在被窩裏,品着香茗,看着小說話本,才是享受。”
“前幾日讓人給你送來的小說話本,你看過了沒有?”晏晉丘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不喜歡的話,我讓你再幫你找找有意思的。”
“有幾本尚能入眼,反正是用來打發時間的東西,我不講究,”華夕菀抽了一下手,沒有抽出來,幹脆就把自己整個人都靠到晏晉丘的身上,然後輕聲道,“有人對我說,太子妃的身孕十分可疑,你看……”
晏晉丘另一隻手扶着她的肩膀,語氣平淡道:“太子根本就無法生育,何來的子嗣?”
聽到這話,華夕菀心裏閃過果然如此的念頭,她皺了皺眉:“那太子妃這是爲了救出太子假孕?”
“懷孕是真的懷孕,隻不過孩子不是太子的,”晏晉丘笑了笑:“這事隻怕連皇後都知情。”
“皇後既然知道……”華夕菀面色突變,難不成這事真如她猜測的那樣,“難道,這個孩子是……”
這事有些挑戰她的三觀,她覺得自己好像有些說不出口。
晏晉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悠閑的問:“是什麽?”
華夕菀挑了挑眉:“王爺想到哪去了,我可什麽都沒說。”
“我也什麽都沒問,”晏晉丘把額頭抵在她的額際,沉沉的笑出聲,“知我者,夕菀也。”
“啧。”華夕菀想對他說,别自作多情,可是卻沒有說出口。
她就大度一點,讓這個男人自我滿足一下吧。
此時皇宮裏的朱雀宮外跪了一地的太醫,幾位上了年紀的太醫因爲膝下積雪化了,轉進了褲腿裏,冷得熬不住,暈了過去。
可是暈便暈了,誰也不敢去扶他們,所以隻要任由這幾個老太醫躺在雪地裏,至于他們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華夕菀與晏晉丘一起過來時,就看到三四個太醫倒在雪地裏,旁邊還跪了好幾個人,她腳下微頓,輕輕歎息一聲。
晏晉丘偏頭看了她一眼,牽住她的手道:“走吧。”
在皇宮中,别人的生死,由不得他們夫妻二人做主。
作者有話要說:兩章合并一章,大家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