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梁家後,梁臻變本加厲的責罰她、折磨她,倒是會爲她請大夫了,可是她明白,他隻是不想讓她死在梁家髒了梁家的地方。
梁臻這個男人在江珠的心裏已經不算人,堪比妖魔鬼怪。每當他那雙眼眸看向她的時候,她都會覺得毛骨悚然,好似她是案台上一塊待估價的肉,還是讓他極其厭惡的臭肉。
臉被毀了,其實對江珠來說,已經無所謂了,反正她這輩子是沒什麽希望了,唯獨孩子不行。
想起助她逃走的侍女所允諾的話,江珠捂着肚子慢慢前行,之前漫長煎熬的小路如今變得清晰可見,心情夾雜着前所未有的緊張和忐忑,與之前如噩夢般的恐慌天淵之别。
“江姨娘,您有何事?”書房前,小厮聲音輕待的問着。
“我要見少爺。”江珠故作從容的說。
“少爺現在不……”
“住嘴,你是主子我是主子,我就要見少爺!”不說别的,平時江珠慣于對下人火,所以這番姿态倒屬正常。
小厮翻翻白眼,若非江珠總是趾高氣昂,原先還是很得下人們的同情的。除了她自己,梁家沒人不知江珠是被少爺送給了别人,隻有她自己以爲做了對不起少爺一事。否則夫人也不會容她活蹦亂跳,就如那兩個可憐的通房,少爺僅有的兩個女人,竟是被夫人悄無聲息的處理了。
小厮歎口氣,實在拿不準少爺的心思,要說在意夫人,不可能新婚以來從沒有和夫人同過房,若說不在意,哪一次夫人處理少爺身旁模樣秀美的侍女少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縱容到底。
“我要見少爺,去禀報!”江珠不耐煩的說。
小厮垂頭撇撇嘴,“少爺說了不許别人打擾。”
“我是别人嗎?我是主子!你個卑賤的下人,怎敢忤逆主子!”江珠憤然的罵着。
“讓她進來!”書房内冷冷傳來梁臻的聲音。
梁臻倒是很好奇,平常江珠看見他跟看見猛獸一般,怎會突然找上門來?
江珠聽見他的聲音便下意識的打起哆嗦,摸着自己這張毀去半面容貌的臉龐,鼓了半天氣才推門走了進去。
“少……少爺!”她顫顫巍巍的福了福身,瞥了眼半開的窗口,一步三退的靠近了站在書桌旁,身形似青松的俊朗男子。如果不是……如果不是他這般兇煞,她覺得自己定然會心悅他,爲他守身、爲他育子。可是他不是人,他是混賬,所以不怪她背叛,一切是他應得的。
江珠也曾思索過,爲何明知她小産了,梁臻還不曾休了她,後來她明白了。梁臻留下她,是爲了更好的折磨她,虐待她。
“過來!”梁臻招招手,消瘦的臉頰上挂着冰冷的笑。
江珠一個冷顫,差點拔腿逃跑,好在她知道自己此時已然騎虎難下,不如冒險一事還能有條活路,要不然,别說是孩子,以後怕是命都難以保存。
她慢慢靠近,扭捏的姿态看的梁臻直皺眉頭,他剛要伸手将她拽過來,便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應該是女子常用的香脂。
他一把拎起她的衣領,怒目而視,“不是跟你說過,不許塗抹任何帶味道的脂粉嗎?爲何不聽。”
江珠慌慌張張的趕緊擺,“少爺我錯了,我去開窗放味,我錯了!您别打我!”說着,她窩縮着胸膛,倉惶的伸手把窗戶全部推開。之後似是沒有站穩的腳下一晃,撲向了梁臻。
梁臻嫌惡不已的後退兩步,手自然而然的松開了。
江珠眸底一亮,瞬間沖向了窗口處,将從梁臻袖袋裏掏出的信件丢了出去,自己亦是轉身跑出了門外。
這時一隻度極快的飛鷹懸空接住了信件,沖天飛去,不見了蹤迹。
等到梁臻回神,勃然大怒的推開門,門外隻剩下呆滞的小厮。
小厮壓根沒能看清飛天的黑影是什麽,隻聽少爺沉聲低喝,聲音裏盡是暴風驟雨,“去将江珠帶來。”
“是!”小厮直覺出了大事,不停頓的往院外跑去,可是一路上竟沒有江珠的身影。
到最後梁家動所有下人,到處查找,依舊找尋不到江珠的存在,似乎這個人在帝都人間蒸了般。
梁臻聚齊所有管事,下令道:“将鋪子盡快的出手,所有生意由明轉暗。”
可惜梁家不光他一人統管,這種動極根本的大事情必然要經過守在梁家背後的長輩。他的一意孤行,帶來了很多反駁之言,下的命令也被無限期的耽誤了下去。
梁臻走投無路下,将賬目上的金銀迅轉移,隻是這樣還是晚了一步。
同一時間,曹妃正在和那王姓男子在床榻間親親我我、翻雲覆雨。
等到兩人平息後,男子從淩亂的衣堆裏抽出一封信,隻是空氣中的香甜慢慢溢濃,引得他敏銳的屏住呼吸。
“這是什麽香,之前怎麽沒聞過?”
“好聞嗎?是吐蕃進貢的珍品,那老東西給了本宮半盒,給了獨孤那賤貨半盒。”曹妃在他胸口劃着圈圈,四十歲的年紀依舊風韻猶存,成熟的像顆蜜桃。偏偏那姓王的完全沒有了興緻,拎起她的手臂,粗魯的丢到一旁。
“糟了!”他低喝着,立刻起身想要穿上衣服,眼前卻猛地一黑,整個人赤果果的栽倒在床榻上。
他慌亂的運起功,頓時大驚失色,内力不知何時竟然煙消雲散,在一打眼,曹妃昏昏沉沉的,看似沒什麽力氣人還是清醒的。
“啊!”他氣急大怒,自從武功大成還未這般受過挫,顧不得些許的披上外袍就要往外跑。
此時緊閉的大門嗵地開啓,迎面而來一張大腳狠狠的将他踹倒在地。
“混賬!”金黃的衣擺在眼中閃過,隻聽一聲怒喝,“來人,将那奸夫****抓起來!”
曹妃這才晃過神,持着那封信想要撕毀,卻因手腳無力而一再失敗,最後眼瞅着侍衛沖過來,她便橫了心要将信塞入口中。侍衛哪裏容得了她的動作,一把奪過,雙手奉給了唐代宗。
唐代宗似乎極爲嫌棄此地的渾濁肮髒,竟是連進都不進,取了信,抖開一看,氣極反笑,“好,好,好,曹家真真是好膽量!傳旨:曹家通敵叛國,曹妃勾結私商,抄家問斬,株連九族!”
一句話,曹妃吓得跌坐在地上,而那武功高強的男人早已被侍衛一劍斃命,畢竟妃子偷人是皇室不得外傳的醜聞,若是不将他當即斬絕必然會有後患,放出不好的消息他們皇上親衛也得不到好。
曹妃尚不得喊冤,立即白绫一條,被幾個老太監吊死梁上。
殿外的一品官員瑟瑟抖,這出皇室風波來的太快去的也快,可是沒人敢提出質疑,在老虎屁股上拔毛,甚至連曹家和楊家的親信亦是噤聲而立。
同月,暗衛現楊家私藏黃袍,在帝都嚣張了近百年的兩大世家樹倒猢狲散,抄出的黃白之物勝過國庫一倍之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