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産那天到昨夜,梁家壓根沒有給她請過大夫,所以江珠根本不知道自己小産後的身體情況,隻覺得很冷,尤其是小腹,那種感覺讓她極爲害怕,頓時緊張的縮了一下。
好在她記起自己在好心的侍女幫助下已經逃出了梁府,一路磕磕絆絆的來到了武家,現在……她擡起頭觀察了下,發現不是梁家,徹底的松了口氣。
随之她打眼觀察了一番,摸起床上的木枕,随手一掃。枕頭和地面碰撞發出嘭的聲響,立刻将門外的婆子引了進來。
“怎麽伺候的,主子醒了你們都不知道!”盡管落魄至此,江珠仍是忘不了仗勢欺人、耍威風。她氣絲如懸,氣勢倒是拿的很穩。
婆子正是夜裏幫她包紮的其中一位,規矩的鞠了個禮,“江姨娘,今兒個梁少爺親自來接您,人已經到了前廳。您看我幫你裝扮一下如何?”
一句話江珠臉色大變,吓得嘴唇都開始哆嗦了。
“我不回去,武暖冬呢?我姑父呢?叫他們來替我做主,梁臻他不是人,他把我的孩子……孩子……嗚嗚……”說着說着,江珠禁不住悲痛惶恐,聲嘶力竭的哭了出來。
不管這個女人是不是自作自受,但凡牽扯到孩子的問題,都很容易引起别的的同情心。婆子聲音輕緩了下來,“老爺給江姨娘請大夫去了,我家姑娘和姑爺出門在外兩三天了并不在家。”
“大夫!對,要大夫,我小産了,讓大夫趕緊給我看看。”想到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江珠的悲徹多了幾分,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看的人歎息不已。
“梁少爺說帶了大夫,不如先讓他……”婆子遞了個絹帕給她。
“不要!”江珠大叫着,用帕子擦淨了眼淚,絹帕柔軟滑嫩的觸感讓她分了神,低頭一看,眼底冒出嫉妒。連一個婆子都用這麽好的絹帕,武家果然富貴了,卻連當初他們家這門窮親戚都不願認。她壓下心中翻滾的情緒,還是自己身體的事情占了上風,随之若無其事的将絹帕塞進了自己懷中,滿臉憤怒的說:“不能讓梁臻進來……”
“但您是梁家的妾室,我們武家沒有原由扣留您,若是梁少爺急了狀告衙門,我們是有嘴也說不清。”婆子眸光一閃,裝作沒注意她藏帕子的舉動,頓時那一點點同情也煙消雲散。這位可真是貪哪!一張帕子都不放過,怨不得不招自家老爺姑娘的待見。幸好老爺果斷的斷了這門親戚,否則别把姑娘帶壞了。
“妾室……妾室……那……那該怎麽辦哪?”江珠六神無主的嘀咕着,手裏攥着薄被扯得皺皺巴巴。
婆子搖搖頭,剛要說話就聽門外傳來一聲,“滾開!”
江珠頓時瞳孔放大,吓得嘴唇都青了,哆哆嗦嗦的縮在床角,捂住被子掩耳盜鈴的連頭都不敢露。
“看在你是武家的奴才份上,本少爺不予你們計較。本少爺找梁家的妾,跟武家沒有多大幹系吧?若是想談,找武家姑娘跟我談!”
“梁少爺,我家姑娘和姑爺出門了,要不我去找家裏的少爺們!”
“那就勿要攔我!”聲音剛落,推門聲響起,婆子利落的閃到一旁,露出床上的江珠。而門外原本裝作攔截的管事也靠向了婆子不再言語。
梁臻神色陰郁冷冷的看着床中。他的目的怎麽可能是江珠,而今她要是知趣,賴着不走,他倒是可以留她一條活路。
“去給江姨娘看看,是怎樣的傷痛讓她連床都起不來了!”他擺擺手,身後馬上走出兩個老大夫,兩人一左一右,強行拉出江珠的手臂,按了上去。
武家婆子抿抿唇,這江珠也是,對自家主子和他們下人憑的不客氣,面對梁家少爺就跟老鼠遇見貓,連反抗都忘記了,真真是欺軟怕硬,惡人自有惡人磨!
“少爺,江姨娘并無大事,隻是小産氣虛罷了,需要好好靜養幾日。”老大夫自是順着梁臻交代的說,把靜養兩字咬的極重。
婆子暗中撇撇嘴,和管事對視一眼,按兵不動。
“小産?本少爺可記得從沒有碰過你,你哪裏來的小産?”一聲怒喝,吓得江珠更是瑟瑟發抖,而其他人震驚的望向梁臻,沒想到這麽丢人的事他也能往外說。要是一般大戶人家的老爺戴了綠帽子誰不是千方百計地遮掩,他怎會反其道而行之!
“來人,将江姨娘擡回家,本少爺要好好審審所謂小産一事!”守在門口的梁家下人頓時湧了進來,卻聽老大夫急急的說:“少爺,不能動……”
可惜話音未落,江珠就啊的一聲從床上跳了下來,滿屋子亂竄的想要避開人,鬧得梁家下人目瞪口呆的望着他家少爺不知該如何行事。
在衆目睽睽下,梁臻是氣的臉都白了,牙齒咬的咯咯響,吼道:“看什麽看,抓呀!”
一聽要抓,雖是跟少爺之前交代的不符,他們也不敢不從,立刻張牙舞爪的沖了過去。
把江珠吓得抱頭鼠竄,頓時慌不擇路地沖出門外,動作敏捷的根本沒看出是個小産的病人。江珠怎麽能知道梁臻的心思,全憑着在娘家的那段時日吃苦耐勞,得了個好身子骨,否則如今真不見得蹦的起來。
梁臻暗恨不已,當初她嫁進門瘦瘦小小的,就不該給她吃的那麽好,要不然今天就乖乖的躺在床上順了他的意鬧不了這麽一出。
武家被一衆人弄得雞飛狗跳,老爺子最後沉着臉走了出來。
“梁少爺,你管你的姨娘沒問題,但在我武家這般鬧就有些過分了!”
江珠自小就很畏懼老爺子,而梁臻更不可能任由下人在武暖冬的爺爺面前裝腔作勢。對老爺子抱拳緻歉後,他面色陰冷如冰,厲喝,“抓住她,若在鬧下去,連你們一起發賣了!”
這下梁家下人不敢渾水摸魚裝事了,趕緊抓住了哭鬧不停的江珠。
武天德帶着大夫回來的時候,江珠正好被綁在了床架上,哭的那張青腫的臉越發的恐怖了。他歎聲氣,走向了梁臻。
“麻煩四老爺還爲賤妾請了大夫,多有打擾,見諒!”梁臻先一步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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