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天河、江尚書和郭太尉皆在此,正與唐代宗商議回纥的問題。唐代宗并沒有避諱她,直接将人宣了進來。
十六歲的少女和半年前相見變了大模樣,身材嬌俏,多一分則多,少一分則少。一雙顧盼流連的眸子誘人幽邃又幹淨清澈的令人無阻遁形。爲了表示尊重,她舍了素日來的短衣勁裝打扮,一身玫瑰色的銀鵲羅衫,下着珍珠白襦裙,白嫩如玉的臉蛋上淡抹蜜粉,煙眉秋目,凝脂櫻唇,更是襯托兩腮潤色的如盛放的嬌花,白裏透紅,一掃重病後的憔悴。僅僅是換了身衣裙,便已經美的亦真亦幻、國色天香。
阿布天河眼一亮,陰邪的眼神微微流轉掩去驚豔,不知又在打什麽壞主意。還有一人見到武暖冬後明顯很喜悅,滿是白胡須的年邁臉龐瞬間猶如容光煥,掩不住的懷念和感懷。
“小姑娘,快來!”唐代宗招招手,沒給武暖冬行禮的機會,“賜坐!”這丫頭過于謹慎也挺不可愛的。
“民女謝聖上賜坐!”武暖冬勾唇笑笑,既然連聖上的禮都不用行,郭太尉三人也不能拿地位官職強求武暖冬對他們行禮,好在郭太尉和江尚書都不在意這些繁瑣的規矩,唯一在意的阿布天河目前在聖上面前沒什麽說話權利。
“小姑娘可知因何事讓你來的嗎?”唐代宗笑眯眯的詢問。
武暖冬脆生生的應着,“知道!”随之靜默不語,引來阿布天河一轉即逝的注目。
唐代宗頗爲滿意的點點頭,并沒有接着再問,反而提及了武暖冬所謂的師兄之事,“你那神通廣大的師兄立了大功,可有想要的賞賜嗎?”
阿布天河自是明白這是要避諱某些人,而他恰好在其内,倒是穩坐泰山,始終不鹹不淡的抿茶,好似很不關注,其實耳朵早就豎的直直的,對那傳聞中從天而降的高人怎能不感興趣!他可是得了消息,十萬大軍半天的時間死傷過半,一天的時間便被打的無力反攻俯稱臣。這場戰役堪稱奇絕,也極爲慘烈!
“師兄沒有想要的,他所願不過是大唐國泰民安,聖上安康永健!”武暖冬自認這場戰事私心占了全部比重,跟那些真正爲了百姓征戰沙場的将士相比不足一提,賞賜領的也不安心。
唐代宗笑的很爲開懷,“太子就知道你們師兄妹會這麽說,所以向朕代你師兄讨了賞!”
武暖冬挑眉不勝榮幸的說:“太子殿下知人善用,惜才重才,民女替師兄叩謝太子殿下!”
“得了,他可不用你叩謝!”唐代宗擺擺手,有些惋惜,“這賞賜不管你滿不滿意,是太子一片心意,若是以後你那師兄有何不滿的就讓他去尋太子讨要他物便罷!”
這麽一說武暖冬倒是好奇所賜何物。
江尚書捋捋胡子,語氣謙和有禮,“武家姑娘是極爲聰慧懂禮之人,她師兄必是亦然,怎會不滿太子殿下的一份心意,聖上多慮了!”
“還是聖上疼惜小輩哪!”郭太尉繼而笑言。
唐代宗哈哈笑了幾聲,見武暖冬歪頭望向他也不賣關子,開口道:“許你以後進宮出入自由,免去所有宮中規矩!”
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得多大殊榮哪!
阿布天河斜眸挑了武暖冬一眼,抿茶的薄唇緩緩勾起暧昧的弧度。
“印海,去拿朕的诏書!”唐代宗淡淡的喚了聲貼身太監,印海忙不疊地取了過來,在唐代宗的授意下雙手遞給了武暖冬。
武暖冬接旨叩恩,仍是一副規規矩矩的模樣,令唐太宗深爲感興趣的挑眉,“小姑娘怎得不高興?從今天起,你不光面見朕無需跪,對别的皇子、公主和後宮妃嫔皆是不用顧忌所有的規矩禮節,隻要你不違法亂紀、作惡搗亂,基本上在皇宮你可是要橫着走喽!”
“聖上,民女不敢!”武暖冬溫良的垂頭輕語。三哥總是怕她在宮中受委屈,可她進宮的時日屈指可數,而且來去匆匆并沒有什麽不适。三哥這賞賜讨得有幾分的冒險,幸虧聖上對他極爲疼寵,否則絕對會以爲他和武家人恃寵而驕,不知分寸了。
唐代宗是有所考究方才同意了此等看似有些盛寵的賞賜,實則他想的很是現實。武暖冬已有了飛天遁地、驅使野獸的能力,這種高人最好不得爲敵,好在他李豫最看好最疼愛的兒子和武家關系頗深,所謂高人又是太子名義上的妹妹,是個女娃,所以他根本沒有任何危機感,反而想替太子招攬好武暖冬,讓她永遠記得太子愛護妹妹的拳拳之心。
唐代宗打趣了武暖冬兩句,畢竟國事重要,繼續讨論起回纥一事。
阿布天河也不介意自己被冷落半天,他是回纥王子,對上位人那一套手段頗爲熟絡,大唐打了一場衆口铄金的大勝仗,正是氣勢大作之際。回纥内部争位在即,自顧不暇又撿不到便宜,當然跟之前想要渾水摸魚不同,想要明哲保身。他父王來了不知多少信,催他回歸,也怪不得大唐皇上趁機拿架子。
“聖上,可汗年事已高,多次催促臣歸國,還望聖上憐惜臣盡孝之情。”阿布天河舊話重提,極富特色的西域面容上一片愁雲。
唐代宗思忖片刻,矜持的颌,“阿布天河王子确實數不歸家,隻是你可還記得當初大唐公主和親的條件?”
阿布天河抿抿薄唇,“自是熟記于心,一,對唐稱臣;二,使者不得過二百;三,所帶互市馬匹不得過五百;四,使者不得攜帶唐人及胡商出塞。”
“朕怎麽聽聞王子帶了千餘精兵馬匹入了境?”唐太宗态度驟然變冷,“莫不是回纥與吐蕃暗中有了交易,想要至大唐于不利之境。”
“臣不敢!”阿布天河立刻起身叩禮,面不改色的解釋道:“是臣放肆了,可敦時常對臣提及大唐公主端莊高貴美麗,臣仰慕已久,是以想……提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