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裝作不經意的一掃,頓時深感不妙,按說運貨的車應該在濕泥地上留下重重的轱辘印,可這幾輛車的印記十分的淺,根本不像那老頭所言。
他眼神一淩,卻見那十幾個壯漢突然伸向馬車,從裏面抽出泛着冷光的兵器嗷嗷的沖了過來。
副官雷厲風行的把火把一挑,就要打上最先沖過來的人,火把落地後,他就愣住了,隻見十幾人包括那名扮虛弱的老者不知何時全部倒地,有幾個在後面趴在地上強撐着,憤怒的指着副官,“你們……下毒!”然後頭一垂,不知是死是活。
武暖冬拿過一根火把,将老者手裏緊握的帕子抽了回來,雲淡風輕的用火燒毀,看樣子是帕子裏藏了什麽,在靠近老者時讓她借機的揮灑了出去。
不費吹灰之力,簡直太贊了!廟内原本蓄勢待發的一衆兵将,兩眼放光。
羅玉寒悠然走到武暖冬身旁,很有興緻的問道:“暖暖,你是如何猜到的?”
“咱們大唐有規定,商人不允許乘坐馬車,就算是偷摸用馬車拉貨,轱辘的深淺一看便知。”
副官這才正視起這位貌美脫俗的嬌小姐,怨不得敢一起跟來,原來是有聰慧的頭腦做依仗。
“暖暖,你放的是什麽藥?”武秋止想要上前搜查這些殺手,卻被武行舟攔下了,畢竟武秋止才是這幫人的目标,萬一有個落網之魚突然發難,秋止豈不是自投羅網。
“這藥是全麻散加特效迷藥,能讓人迅速暈厥,哪怕是特意訓練過對迷藥有抵抗力之人,也逃不過全麻散的藥效,就算昏不過去也可以讓他全身麻痹,動彈不得。”說着,她手指一彈,将塊尖利的小石子一下子****到其中一壯漢的大腿根,頓時鮮血滾滾,中了迷藥之人也不是混事不知,極度刺激下應該會提前醒過來,而那人依舊昏沉沉的毫無反應。
“不要随便惹醫者!”武行俠歎息道。
衆人看武暖冬的目光頓時變了,這才是不動聲色的人形殺器哪!
“姑娘,你這裏有沒有能讓人說實話的神藥?”副官湊了過來,冷面依舊,語氣卻好了不少。
武暖冬瞥了他一眼,别以爲她不知道,一路上就這副官最爲瞧不起他們兄妹。
見武暖冬隻是上下看他不說話,副官努力勾了勾唇角,讪笑道:“要是沒有便罷,姑娘無須在意!”
她有什麽在意的,嚴刑拷打逼問證據什麽的,本來就沒有她什麽事好麽!
難得看那個老八股的嚴厲副官吃癟,不光是羅玉寒,其他兵将亦是笑出了聲。
羅玉寒的部隊大多數跟他一般,放蕩不羁的看似并不那麽守規矩,裝起百姓百分百相似,本不該暴露行蹤,但是剛剛出了邕洲就遭遇殺手這事怎麽想怎麽不對。
幾個士兵戴上鬥笠将十幾人綁的結結實實拖回了破廟,并翻開口腔等地查看是否藏有毒物。
汀言摸摸下巴,圍着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人轉了幾圈,總結道:“看着很眼熟!”
副官亦是感覺如此,細細研究一番幾人的相貌,猛地一拍手,“我想起來了,這是欽州通緝的幾名殺人無數的江洋大盜。”
冰雹來臨前他們剛經過一處破落無人的小村莊,想來是匪人們的窩藏據點,而他們穿過那裏時引起了這幫匪人的注目,方才有了之前的險情。
“他們是發水面橫财的,怎麽會往内陸逃呢?”汀言好奇的問。
“欽州那一帶突然冒出來一個專門好打抱不平的小公子,據說很多偷兒、匪徒都被他抓了,這一批人想來也是因此而決定向别處逃竄的。”副官解答了衆人的疑惑。
武暖冬幾人一聽,忽然想起了李二,莫非是他動的手?
“少主,這些人怎麽辦?”汀言望向羅玉寒,“聽說賞銀不少,爲首這兩人值三十兩銀,其他人皆是十兩,總共有二百兩銀子呢!”
武行舟聽的眼一亮,想要押送他們到官府賺上一筆,但轉念一想出行的目的,便滅了這份貪心,什麽都比不上秋止弟的安危。
“殺了吧!也算爲民除害!”羅玉寒擺擺手,頓時十幾人被拉出破廟,刀起刀落,死的悄無聲息沒有半分痛苦。
之後的路程很順暢,看起來後宮那位根本沒有得到消息,按以往的經驗,羅玉寒并沒有大意,那位若是省心的主,他也不會經曆無數次暗殺了。
哪怕是有一絲一毫的懷疑,她都會甯殺錯不放過。
幾天趕路,他們來到了蜀地。
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是李白對古蜀的感歎。蜀地地産富饒,交通卻甚爲困難,岷江、盆地、四面高山環抱,是曆史山古有明的四塞之國,也是他們一路上最難走的路段。因着盆地地勢崇山峻嶺,爲了打通盆地地緣的封鎖,很多高山峻嶺都是由粗糙的繩橋或棧道連接,輕風微送,整座連接物就會産生劇烈的擺動,看起來十分的不安全。
棧道還好,不算費勁,遇到繩索就要麻煩許多,首先要解決的便是馬匹問題。
汀言一聲令下,将所有馬匹的眼睛蒙上,在把索鏈扣合,過去兩個人探路後,便直接把馬運了過去。
馬兒懸浮于空,自是受了一番驚吓,汀言安撫了半天才堪堪穩定了它們的情緒。
武家兄妹終于明白隊伍裏會出現這個瘦瘦小小的少年的原因了。
輪到武暖冬過繩索,幾個哥哥都很擔心,她卻不那麽在意,騎蒼穹已經騎習慣了,這點高度還真看不上眼,反倒是武行舟顫顫巍巍,幾人才知道他怕高。
武家的馬兒比較好哄,運輸前喂點愛吃的零食,到了對面再喂幾口勾兌的靈水,立刻生龍活虎恢複了原态。
汀言吃味的酸道:“越昂貴稀有的馬越敏銳,我們的馬兒萬裏挑一,五官自是尋常馬兒不能媲美的。”他才不承認他們家辛辛苦苦培育出的良馬還抵不上武家這種雜牌馬呢!
武家沒人理睬他,都是第一次過天塹,除了心驚肉跳外,剩下就是刺激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