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回應的仰天清啼,拍拍翅膀飛入天際。≥
屋中,老爺子把信帕塞進了秋止的手心,在他的耳邊低低念了心中内容,一直對外界毫無反應的秋止緊緊的握住了帕子,消瘦無血色的臉龐劃過兩道清淚。一旁的錢氏紅了眼,真真是心疼死這個孩子了,不吃不喝把自己鎖在夢境裏,生生熬着身上的生機,如此決絕如此一網情深,他求得隻是生死相随,可最後不過是造化弄人罷了。
“秋止,快些好,暖暖回來看到你的模樣會傷心的。”錢氏忍淚笑道。
床上枯瘦的少年依舊毫無反應,除了那握着錦帕的手再也沒有松開過。
“暖暖一日不回,秋止一日不會醒呀!”老爺子長歎。
在梁臻的下人送馬之前武暖冬就接到蒼穹帶來的回信,信裏的内容令她秀美的眉頭緊蹙,心中有不安、有愧疚更有惦念。
三哥哥竟然會病重……
不作他想,三哥哥會病重必然和她落崖有關。
武暖冬有些焦躁,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替武秋止治病又對回家産生了些許的抵抗。那是她的親人,一輩子視爲哥哥的人,從小到大無微不至的照顧她、關心她,讓她怎麽忍心……
眉間微暖,溫熱的指尖撫平了褶皺,使得武暖冬回過神。
“怎了?”梁臻關切的問道,還從沒見過武暖冬眉頭緊鎖不甚其憂的模樣,想來是家中生了大事。
“我哥哥病了!”不知爲何,對着梁臻自然而然的把家中事說了出來。
梁臻當機立斷,“我和你一起回村裏,看看有什麽可以幫襯的。”
武暖冬搖搖頭,現在最好的就是騎蒼穹飛回去,但是蒼穹能載人的事情不該輕易說出來,否則越多人知曉,對金雕這個種族的飛禽越有危險,必然會有很多人頂不住飛天的誘惑大肆獵捕,不管他們能不能培育出像蒼穹一般雄壯靈氣的金雕,到時都會變得愈演愈烈不可收拾。
“我要先走一步,你幫我好好謝謝村子裏的人,之後你到高門村找我,我有話跟你說!”
武暖冬的六神無主讓梁臻對她哥哥産生了莫名的嫉妒,但在這份嫉妒之上卻是深深的疼惜。看慣她在山洞時表現的堅強和從容,而今的脆弱和不安更是讓梁臻牽腸挂肚,以至于武暖冬話音剛落,還沒細琢磨他就開口道:“你能有我的動作快嗎?到了廉州我派人尋來寶馬,必然能加緊度,到時我再去找你……”他頓了頓,激動的伸出手按住她纖薄柔嫩的雙肩,語氣急切的問道:“暖暖,你的意思是要給我答複嗎?”
慣于溫和淡笑的男子滿臉的驚喜,那抹笑意真實而又俊朗。
武暖冬抿嘴點點頭。
梁臻沉住氣,知道現在不是談感情的好時機,他有感覺,暖暖的答案定然是符合他心意的。即便裏面或許參雜了别的原因,對他而言,結果勝于一切。
“好,你先行,等我重謝過疍家人,就去追你!”
武暖冬見他不曾多問,感激的笑了笑,迅轉身下了船,跟英兒、村長和留宿他們的大叔大娘告了别,直奔山野。
這時一道黑衣人影落于梁臻身旁,單膝跪地請示道:“少爺,用不用派人……”
梁臻擡起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我相信她自己能處理妥當!”暖暖從來都不是那些依賴于男人而活的女子,他願意信賴她、尊重她。
“是!”黑衣人不便多言,隐于他身後。
蒼穹時能達到二百七八,兩刻鍾的功夫便帶着武暖冬飛回了武家,直接在四季苑的小院中降落。
武老爺子他們正在秋止那屋,聽到動靜便出了房門,這才知道武暖冬秘密的出行方式,除了武夏至和武行舟,其他人皆是張着嘴巴一臉驚悚的狀态。
“暖暖,多危險哪!就算再急也不能騎着蒼穹回來,萬一摔着了,可不是鬧着玩的!”錢氏先回了神,一把抱過武暖冬上下的觀察,好在武暖冬這兩天海鮮頂着,沒餓瘦,氣色看起來也不錯,隻是視線移到腳踝時,錢氏被她右腳綁住的綁帶刺紅了雙眼。
“暖暖,是大嬸娘對不住你,是大嬸娘沒有教好那個孽障!”錢氏心灰意冷,恨不得替代武山河贖罪,她已經沒臉見暖暖了。
武暖冬拍了拍錢氏的背,安哄着,“大嬸娘我沒事,您看我不是好好的,而且出門一趟還遇上朵桃花,挺不錯的權當度假了!”
武天辛豈會不明白暖暖是爲了讓他們安心,上前将兩人抱住,提到那不肖子孫,聲音哽咽道:“暖暖,那畜牲就交予你處置了!是生是死,是殺是留全由你。”
有家人的支持,武暖冬那份心寒漸漸的被磨平,如果按照她的個人想法,武山河必死無疑,問題她現在不是一個人,她心裏有一家子。如若真的殺了武山河,也許大伯和大嬸娘現在不會怪責于她,時日長了,武山河做過的惡事必然會随着時間而消淡,那時候他們會漸漸回憶起武山河的好,到時即使他們不恨她,卻會痛不欲生、觸目傷懷。
“大伯、大嬸娘,能不能先不要将我回來的消息告訴武山河!”武暖冬冷笑一聲,“我不要他的命,好歹有我武家血脈,那條命也要給武家留着,但是他拿石頭蓄意将我砸向山崖之下的惡行,不收拾一番,我心難平!”
“好!”錢氏已經放棄了武山河,這般惡毒的娃,她是沒能耐教好的。
“行俠哥那邊?”武暖冬猶豫的問。
武天辛擺擺手,“他也贊同,放心吧!”
“既然行俠哥贊同,那武山河我就收了!”她陰恻恻的說道,就不信,放到她手裏武山河還會沒有個人樣。
老爺子疼愛的揉了揉武暖冬的頂,等到他們父女、兄妹說了幾句話後,示意讓武暖冬到秋止的房裏看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