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倒打一耙倒是玩的挺溜的。”錢氏不屑的瞥她一眼,對不明就裏的鄰居們緩緩而言,“我們不過是來接孫子,誰知他們一家竟是死活不放人,他們若是把孩子教育好了,我們也不說什麽,可偏偏……”礙着武山河還小,還有教好的機會,錢氏話音一截沒有再說下去,反而指着武行俠滿臉花和腿上的血色,冷哼道:“母女合夥把女婿打成這般模樣,這是人幹的事嗎?”
“你怎麽不說你這老潑婦打我和打我閨女來着!”田母惡狠狠地瞪着錢氏,随後摞起袖子想要讓人看看她的傷勢,結果,胳膊上光溜溜的連紅都沒紅。在衆人嘲諷的眼神下,她尖叫道:“怎麽可能!”轉身撩開上衣查看,果然小腹上什麽都沒有。可那疼是真實存在的,不可能是她的幻想。
她兩步并一步,扯過田父,扒開他的衣領看向他的胸腹,除了一點褶皺的老皮還是紅都沒紅。
有人嘲笑的開口,“這般步伐矯健也不像是要死的人哪!田家的,你看看你女婿,好意思讓大夥幫你做主嗎?我都替你覺得丢人!”
大多數人稀稀拉拉的往外走,田氏一次次的诓騙鄰裏,誰也不是冤大頭,更不願意幫這一家子白眼狼爲虎作伥。
錢氏不光會武,還專門跟武暖冬學過穴位,是平常老兩口勞累時按摩用的,誰知用在打架一樣好使,打在身上疼百倍,半點痕迹還不留。
“武行俠,你把兒子給我留下!”時已至此,田氏心知已成定局,最後凄厲的威脅道:“你敢邁出一步,以後便不要回來!”
武行俠頭都未回,以前有些事不明真相便罷,而今他是萬萬不會在有什麽留戀。
“呸!”錢氏連嘴仗都懶得跟他們吵,和武天辛并肩走出了田家。
三人帶着武山河上了馬車,馬不停蹄的出了平吉鎮。
武山河一直可憐巴巴的窩縮在角落裏,偷摸看看爺爺又偷摸看看奶奶。
武天辛正幫武行俠處理傷口,錢氏是對這個吃裏扒外的孫子存着氣,一時馬車寂靜無聲。
見無人搭理他,武山河撇着嘴巴連聲都不敢出。
想着這個孫子剛才在田家時的表現,錢氏說不出是失望還是驚詫。
田父田母對他算是掏心掏肺的好,但是見到他們挨打,他是不哭不鬧被吓的縮頭縮腦,哪像是他們老武家的孩子,各個都護短的厲害。
錢氏歎口氣,不知是不是自己對這個孩子過于苛刻,總覺得他半分武家的筋骨都沒學到,反而偷奸耍滑、狼心狗肺的令人心寒。
或許是礙于爺爺奶奶的嚴厲兇猛,直到回了他的房間,武山河才對着武行俠爆發了。
“我要回家!回家!”從小聲哭到大聲嚎,吵吵的武行俠腦仁漲漲的痛。
“回家?你已經到家了,還回什麽家?”武行俠斜眼橫着他,臉上的瘀傷将整張硬朗的面孔熏染的粗粝起來,多了幾分兇意。
武山河哭鬧不停,竟是在地上打起滾,“我要我娘,你不好,你打人,我要娘!”
“武山河,我還告訴你,你哭也罷、鬧也罷,今兒個是絕對出不了這個屋的。你以爲偷錢賭博的事情能輕飄飄的就這麽過去嗎?做夢!”武行俠厲吼着,要不是他奶奶千叮咛萬囑咐先不要吓壞了他,他是鐵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小子,“就你這慫包樣,虧得還是我老武家的娃,一點擔當都沒有。撒潑耍賴是婦人的手段,起來,給我站起來!”武行俠看不過去他那副賴樣,伸臂強行把他從地上拽起。
武山河哭着喊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們就喜歡那臭丫頭,你去讓那臭丫頭給你當女兒去,我才不稀罕成武家人呢!一群泥腿子!”
“泥腿子?”武行俠獰笑着,虎目膛大,恨鐵不成鋼的拎着他的脖領子,生生把武山河提了起來,“武山河,你行!你就是泥腿子生的,若是有骨氣,挖骨拗心,把你瞧不起的泥腿子的血脈從你的身體裏根除出去,我還能佩服你是個男兒大丈夫!到時就算你改姓田,我連留都不帶挽留的。”
武山河何時聽過他爹這般不客氣的訓斥過他,又被其中的言詞吓壞了,總歸是個十二歲的孩子,頓時六神無主的哇哇大哭起來。
武行俠直接把他丢到床上,扭頭出門挂鎖,任憑他哭鬧,再無一絲心軟。
幸好各個院子有段距離,武山河的哭聲并沒有影響到其他人。
武家兄妹圍攏着武春息噓長問短,這是他頭一次正式歸家,所有人都很高興,即便是老爺子嗅到了他身上刻意掩藏的微弱血腥氣也沒有開口提及。
武暖冬抱着始終纏着她的武山遊,笑眯眯的看着哥哥們喜笑顔開的逗貧、玩笑,程子境站在她身旁,歪着頭笑眯眯的看着她。
十二歲的少女,依然粉雕玉琢精緻的如墨如畫,螓首蛾眉,雙瞳剪水眼尾是淡淡的粉紅暈色,望向前方的眼神柔情溫潤,叫人心動的足以窒息。
程子境摸摸自己的心口,那裏跳的很快,一下下的,迫不及待的想要逃脫到她的面前,讓她正視、讓她收藏。
正在笑着的武秋止下意識的看了看武暖冬的方向,剛好瞧見程子境失魂落魄的傻笑,那雙溫和的眸子劃過冷凝,一閃而逝,直到武夏至樂呵呵的推了他一下方才斂神繼續和兄弟們說笑閑聊。
武春息是特地趕回來參加武行義的婚禮的,武行義得知後高興的連拍了他幾下肩頭,先誇下海口,讓他未來嫂子給他頓頓做好吃的。結果被譚玲教導過的三兄弟立刻拆穿了武行義的大話,女夫子善琴棋書畫,那手書法極具風骨,但是做飯?連她自己哥哥都被吃哭過,誰嘗誰知道!
武行義當下臉就紅了,在兄弟們的憋笑中,撓了撓腦袋,“哥做也一樣,以後頓頓讓你們吃好吃的!”
“春息也累了,你們有話明天再說!”老爺子發話,幾兄弟紛紛告了辭,各自回了小院,主樓裏隻留下了四房一家人。
“子境,帶着暖暖和秋止、夏至出去玩一會兒,我有事要跟你武四叔和春息說。”老爺子神色深沉,想來是有什麽要事。
程子境抿嘴笑笑,“我帶他們去我家,晚飯時候我們在過來!”
“好孩子,去吧!”
等到主樓再無旁人,老爺子仔細觀察了武春息一番,誇贊道:“不錯,武藝大長!就是苦了你了!”
武春息搖搖頭,“爺爺,這是我自己選的路,我很快活!”
武天德皺眉,“春息,你此次回來真的是爲了行義的婚事?”
既然家人開口問了,武春息也不再隐瞞,“是關于……”(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