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娜波臉色時白時紅時青,打擊太大,一時羞愧無語,把整個腦袋藏到了薄單裏。
一夜時間讓三個少女彼此了解了不少,尤其是在主仆狼狽爲奸雙雙默契套話下,阿娜波把該說不該說的都吐露了。
原來阿娜波和她哥哥阿天狼是族中孤兒,居無定所,食百家飯穿百家衣,後來兩人在後山打獵時誤入某個山洞,結果阿天狼被住在山洞裏的怪人收爲徒,她也跟着學了兩手,隻可惜阿天狼的師傅沒過兩年去世了,給阿天狼留了本手稿,阿天狼很争氣,照着手稿竟也成了族落裏數一數二的蠱毒大家。
這次下山是兩兄妹出門曆練,阿娜波十四歲正是天性好動的年齡,剛到縣上就甩開她哥跟着一個手裏拿着奇怪鳥兒的小孩不管不顧的走了,結果自然是偷聽到了不得了的事情,也算是自投羅網,把自己送入了賊窩。那所謂的小孩隻是得了怪病的成年男子,縣守是他大哥,紅燈籠街有一半的青樓由他罩着,此人名李二,通常被人稱爲二爺。或許是因身有殘疾的緣故,他的品性殘暴、古怪、陰晴不定,時常會鞭打或指掐漂亮的少年少女,在他們光滑的皮膚上留下青腫的痕迹,亵玩一番後轉手賣給青樓。
這就是爲什麽惜畫和阿娜波身上有那麽多的指痕卻沒有破身的原因。
一大清早,客棧門外便熙熙攘攘的很是吵鬧,掌櫃在外面虛與委蛇,小二到二樓敲的門闆梆梆響,“小姐,快醒醒,二爺找上門了!”
門騰的被打開了,走出一位唇紅齒白、漂亮奪目的小少年,小少年身高不起眼一身氣質卻是難得的雍容華貴、綽約閑逸。
“走吧!”
小二傻眼的跟在後面,還往屋裏瞄了兩眼,竟是空無一人。
“小姐,您的朋友和下人呢?”小二小心翼翼的打探。
“一早出城了!”武暖冬漫不經心的笑道。
小二大驚,能在二爺的盯梢下離開他們的客棧已是難得,如今竟然出城了?不可能吧?小二給另外一個夥計使了個眼色,讓他去後院看看馬車,那人跑着去跑着回,附耳輕語幾句,“馬車沒了,隻留大馬一匹!”
小二即刻有了譜,在武暖冬走進大廳後,溜到掌櫃面前将事情說明。掌櫃垂眸想了想,抱拳跟坐在大廳中央的看起來粉粉嫩嫩的七八歲小童恭敬的說:“二爺,天号房的客人來了,還望您看在我們主子的面上手下留情,好說好商量!”
二爺揚眉,一張勝似仙童的小臉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壓根沒理會掌櫃的,上下打量幾眼邁步而來的武暖冬,眼底瞬間滑過驚豔和嫉妒,瞧她那一臉淡定樣更是笑得越發陰郁。
“你就是在軟香樓鬧事的臭小子?”
傳聞中的惡人竟長了張一看到就恨不得捏兩把的軟萌嫩臉,若非眸露精光,實在很難看出他的真實年齡,也不像身負殘疾之人身量不足卻有張略顯成熟的面容。而他敞開的衣領處隐隐可見的鎖骨中間有一顆搖曳紅痣,更是凸顯嫩臉粉滑白皙,嬌嫩可人。
武暖冬笑得高深莫測,“你有病!”
衆人悚然,連李二帶來的幾人都倒退一步,唯恐李二惱火起來他們受牽連。
“你妹呀!”李二橫眉冷對,一張包子臉猙獰憤怒,“把她給爺綁起來,快綁!爺要把她扒光了遊街示衆!”
一聲令下,從門外躍進十幾人将武暖冬團團包圍住。
掌櫃和小二們紛紛躲到櫃台處,這事看來是不能安了,沒成想挺聰明一人怎得關鍵時刻犯傻,上來就揭短,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你中毒了!”武暖冬孑然不動,好似根本沒有看見那二十幾個氣勢洶洶之人,淡然的撇着李二。
李二豈會輕易相信這種類似江湖騙子的口吻,是人有眼睛的,都知道他的狀态有問題。二十年他不是白活的,這小子想要渾水摸魚還嫩了些。心中輕視她幾分,老鸨子也是沒見過世面的,竟然爲了如此小人物将他請來,随之不耐的吼着,“扒了、扒了,少聽他妖言惑衆!”
就在二十幾人要撲過來之時,武暖冬緩緩道:“你是七歲突然患了暈厥之症,同年暈了八九次,第二年便不再生長。你本該是必死之命,卻用上好的珍品養着,這麽多年也算是撿着了。不過你時日不多,最近唇色越加的慘淡,等到膚色如雪,便是歸天之際。”
“住嘴!”李二臉色凄白,怒視武暖冬,竟然擺擺手将護衛喚了回來,陰恻恻的問道:“你是誰?”
“矮冬瓜,你想治病嗎?”
李二瞋目切齒、目眦欲裂,矮冬瓜三個字盤旋在耳畔隻覺如雷擊般無情的敲碎了他那一顆玻璃心,失控怒吼着,“殺了她,馬上給我殺了她!”
這時護衛對視幾眼,其中一人上前抱拳,好言好語道:“請問小公子可是會醫?師從何人?”
“影十二,你幾個意思?爺讓你們殺了她,聽見沒有,殺了她!”别看李二個頭不高,倒是有一副洪亮的大嗓門,震得客棧嗡嗡作響,好在掌櫃的提前跟房客們打過招呼,擾人清夢也沒人敢出門投訴找事。
武暖冬眸光微閃,她見這些衣着粗布随意的護衛腳步輕巧便知是身懷武藝之人,如今聽到李二的叫法更是确定了幾許,所謂的護衛可能是特意培養的暗衛,不過是被李二的大哥放到明面上來保護自己弟弟、爲虎作伥罷了。
“小主子,别鬧了,這人明顯是大夫出身,他能一眼看出你的病症,主子是絕對不會讓你傷了她的。”爲首護衛悄聲說,本來還面目猙獰的李二頓時蔫了下來,他大哥爲他犧牲頗多,他又怎能不予體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