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三人到了比較熱鬧的桐鄉縣,找了家大些的旅店入宿。
即便行李帶的比較齊全,但是連日錯過城鎮在野外夜宿已經是他們的極限,武暖冬便做主,在此休頓一天一夜不急着出發。
桐鄉縣不比靈山縣繁華,街頭巷尾多是賭館和暗樓,還有一條長長的紅燈籠巷人來人往最爲火熱。紅燈籠巷各戶門前,皆是打扮輕浮、衣着片縷大膽的女子搔首弄姿,扭着身體賣弄風騷吸引過往的客人。
馬車經過時,惜畫的眼都瞪直了,一扭頭就看到小四子面紅耳赤想看不敢看的模樣,立刻憤怒的擰了他腰一把,疼的小四子趕緊讪笑兩聲,不在擡眼。
在客棧安頓下來後,惜畫狠狠瞪了幫她往房間搬東西的小四子一眼,警告的輕聲道:“你可不許去這些髒地方!”
小四子眼一亮,殷勤的點頭,“你不讓我去我就不去!”
“你去不去關我什麽事,我是怕姑娘聽說你去了,忍不住好奇該怎辦?”
小四子嘴角一抽,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語氣有些沮喪,“此地看來不安生,晚上我給你們守門,哪都不去!”
“你去休息,我給姑娘守門即可,趕了一路馬車,身體該受不住了!”惜畫擺頭拒絕,把床鋪好,沒有注意到小四子突然又開心起來的笑臉,往外趕道:“你出去吧!姑娘回來就要休息了,你在這裏不好!”
小四子自然不會不從,樂颠颠的回了自己房間。
武暖冬往兩個房間的窗口門外灑好迷藥,回房洗了個熱水澡,早早上了床。兩人躺在床上各自喟歎一聲,馬車上歸置的在舒适也不如床來的舒服,不久,惜畫沉沉的睡熟。
半夜間,武暖冬耳朵輕動,半睡半醒中聽到門外的動靜。門栓被人扒楞兩聲後,便傳來撲騰重物倒地的聲響。
神色微深,此地看來比她想象的還要危險。他們的馬車外形簡樸不起眼,而那兩匹大馬一看便知不是俗物,他們三人年紀又不大,故此有人趁夜打劫倒是不難猜測,隻是不知這裏面有沒有店家插手。
過了稍許,隻聽門外響起兩道放輕的聲音,“掌櫃的,這兩人不是一樓通鋪的客人嗎?怎會倒在此?”
“把人拉走丢出去!”掌櫃不耐煩的說:“想在我的店惹事,真是膽大包天了!丢到後巷,找幾個混子扒光了揍他們一頓,讓他們長長記性!”
武暖冬松口氣,後面基本是掌櫃咒罵賊人之語,不值一聽。這店貴有貴的好處,至少不用提防是黑店。想來這店主應該跟官家有所關聯,掌櫃的行事明顯不怕被人報複。
一夜好眠,惜畫準備好洗漱用品,知道姑娘無需她伺候,便提議找間當地特色的酒樓買些早餐回來。
“叫上小四哥一起。”武暖冬囑咐道。
惜畫歡歡喜喜的出了門,後面跟着一個哈欠跟着一個哈欠的小四子,這一去就去了許久。
在客棧越等越心煩的武暖冬,覺得事有不對。惜畫大多時沉穩可靠,很少有貪玩不歸的時候,而今别再出什麽事。
她邁步出了房間,剛要喚來小二,小四子便倉皇的跑了上來,“姑娘,姑娘,惜畫不見了!”
“在哪不見的?說清楚些?”武暖冬心中一咯噔,也沒問爲什麽小四子不跟緊她,現在不是質問的好時機,找人要緊。
“我在酒樓排隊等着買早點,她便說去上個茅廁,誰知我早點都買好了她還沒回來,我去尋時,茅廁并無人在。後來我找遍了酒樓附近,都不見她的蹤迹。姑娘,怎麽辦呀?”小四子心急如焚,若是平常地方他不會急的六神無主,但是此地不同,很容易出拐賣人口的事情,尤其是女子和孩童,是那些人口販子盯梢的重點。
“會不會是昨天就被盯上了?”小四子急得團團轉,汗如雨下,眼都紅了。
“我去找掌櫃的!”武暖冬飛身一躍,直接來到一層大廳處,惹得在此用餐的客人吓了一跳,紛紛愕然地瞪着她,一見是個粉雕玉琢、武功高強的漂亮女娃,暗中的打量越發的多了起來。
“小姐,這是怎了?”在櫃台後面算賬的掌櫃一愣,想到深夜倒在屋外的兩人,面對武暖冬時更加的谄媚了幾分,“您是要退房還是續住?可還滿意?”
“掌櫃的,您能幫我尋個人嗎?我的小丫鬟,方才走失了,想是遇到了什麽。若是有她的消息,我必重謝!”說着,武暖冬掏出銀子,直接放在掌櫃的眼前。
掌櫃皺皺眉,桐鄉縣的勢力分布比較複雜,他的主子也不能一手遮天,爲了個住店的小丫鬟得罪了不該得罪之人就不必要了,想了想,他問,“僅僅得到信就可以嗎?”
“對,有準确的消息就行!”武暖冬心中焦急卻沒放到面上,擡手抱拳,“我知此舉多有爲難,還望掌櫃加緊速度,可以派人往暗巷、紅燈街多轉轉,我那小丫鬟清秀溫雅,面容姣好!”
掌櫃咋舌,這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懂得還不少,看這架勢不像是大家閨秀倒像是江湖兒女。江湖人比某些富貴人家更難打交道,惹怒了他們,沒譜不管不顧的打砸鬧事,掌櫃的也不敢在拖延時間,忙喚來小二低語吩咐了幾句。
“小四哥,你在客棧守着,等着掌櫃的消息。我去那間酒樓看看!”武暖冬交待一句便要走。
掌櫃的趕緊攔下,好心勸着,“小姐,您可别沖動,别到時候您也走丢了!”
武暖冬笑笑,取出一個銀元寶,小手一揉,元寶變成了圓球,随之在衆人膛目結舌不敢置信的目光下,把它丢給了小四子。
“我就算走丢,倒黴的也是别人!”明明是打趣的話語,經過她一說,竟是多了幾分殺氣。
掌櫃也不是一般人,察覺出武暖冬刻意透出的血色氣勢,便知曉這個看似好說話的漂亮小姑娘手裏該是有過人命的狠主,即便是犯到某些人手裏倒黴的确實有可能是那人,頓時很不再擔心收不到謝禮,回到櫃台安安心心的忙碌起來。
武暖冬不可能把所有希望全都投放到掌櫃身上,人家是爲了銀子方才幫忙,若是遇到他犯難的,或許便放棄賺這筆意外之财也不一定。所以她才會想着自己打探打探,這一路先是威逼後是利誘,到真讓她問出了些許事情。
惜畫應該是出了茅廁後,遇到了一個哇哇大哭的小童,之後怕是擔心小童的處境,兩人交談幾句,惜畫便帶着小童走了。
按照擺小攤的大娘之言,還以爲惜畫是拐賣人口之人呢!即便是想到惜畫或許是壞人,這裏的人也未曾開口阻攔,想來是見多不怪,又畏懼惡勢力,所以慣于自掃門前雪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