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欽州知府來說,他不知道到底羅将軍和武家的交情如何,但是他總不能蠢蛋似的追問自己的上峰,更不能冒失的逼問武家,當下便熄滅了給武家穿小鞋的想法。
不過是一塊玻璃,這大唐有秘方有好物件的人家多了去了,也不用犯險隻盯武家一戶。
武暖冬可不知羅玉寒在其中的作用,心中有疑慮,但終歸事情是往好的方向發展,後續還是要做的完美一些,一忙碌起來,便沒了多考慮的心思。
二伯一家的戶籍本就挂在了賀州城,除去武行舟,顧知府和武暖冬商量了一下,把在囤倉後山的土地和秘密建造的廠房放到了武天崇的名下,購地時間也往前推了半年。
這事顧知府自然不敢托付下屬去辦,親曆親爲封了卷宗,方才徹底踏實了。
欺君的罪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除非牽扯到謀反或者事關皇家的大事件,天子極少閑淡操心的去查明真相,可以說,爲官的爲了自身利益多多少少都有些欺君的瑣碎事,也都有把事做圓滿的經驗。
武暖冬可不明真相,在她心底還存留着電視劇熏陶的成果,隻當顧知府爲了過去的交情豁出去了。這份大恩也留在了她的心裏。顧知府是想說明真相,幾次見武暖冬大眼閃閃的滿是感激的看向他,他都有脫口而出的想法,但一想到自家上峰的叮囑,隻得做了這個替名英雄。
武暖冬在這件事上犯了糊塗,可武老爺子并沒有。
家裏原先也是做過官的,怎會不知其中的勾勾繞繞,顧知府斷不會繞過羅玉寒準備壽禮,相反,羅玉寒管轄地界的禮單最後都會落到他的手中,而能讓玻璃在一衆萬衆矚目的壽禮中脫穎而出,甚至欺上瞞下,必然是羅玉寒首肯的。
老爺子并未跟自家珍寶挑明,他琢磨了琢磨,即便是和羅将軍有些交情,也犯不着讓人家如此盡心盡力,越琢磨,眼皮越跳,想到羅将軍的風流史,老爺子不光眼皮跳,心也怦怦的不安生。這多情種的羅将軍不會玩膩了風塵的妖娆女子,改玩養成了吧!
一想到羅玉寒或許是看中他家珍寶,不久之後,他家珍寶就要在羅家後院蹉跎一生,老爺子就恨不得把武暖冬藏到深山老林去。在得知武暖冬把顧知府當作大恩人,老爺子是舉雙手贊同,還一直給她灌輸大恩不言謝、要謝立刻謝的理念,簡直是重禮奉上,巴不得武暖冬一直誤會下去,不要被羅玉寒英雄救美的風姿所誘惑。
羅玉寒哪知道老爺子腦洞開的這般大,他是風流好麽,不是戀童的變态!
躺着也中槍的程子境“#…#”
等到‘天下第一水晶玻璃’的名号被傳了出來後,賀州城的玻璃大量的擺上櫃台,幾乎賀州所有城鎮都有一家玻璃店鋪,其中還有很多從未上市的産品,比如玻璃瓶、玻璃盆、玻璃碗等等,還是沒有脫離日常家用。這讓看出玻璃本源的琉璃世家和大師們松了口氣,他們走的是高雅奢侈品風格,和這些俗物大不相同。打着如此旗号,價格高昂的琉璃仍是被很多富貴人家所追捧,絲毫沒有受到波及和影響。
人員更緊湊了,幸好前段時間算是放過大假,讓下人們從身到心的放松、休息了三個月,否則連番加班,哪怕仗着身負武藝都很難盯下來。
買下人又成了重中之重。
此時已經不像是幾年前災民流蕩,到處都是爲了吃飽飯而賣身爲奴的人,價格也廉價的很。而且那個時候屬于特殊時期,連帶朝廷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是默認了人口買賣這檔子事,現今買賣官衙無奴籍記錄的人口是要重罰的,因爲這種行徑等同于拐賣良民。
牙婆手裏的大多數是别的大宅門發賣的奴籍下人,人數較少,有些還是品行不良、偷雞摸狗的奴才,實在不适合。
小四子雖說是衙役,但是更有種街頭混混的痞氣,在瘟疫之前跟賀州城的大小混混相處甚好,後來小混混死的死、逃得逃,還有不少受了瘟疫的刺激選擇從頭做人、與人爲善,卻不妨礙他知道某些門路。
武暖冬原本不知道小四子的風光曆史,還是惜畫某天惡狠狠地罵他地痞時帶出了幾句,方才知曉。現下急着用人,便找上了他。
“啥?大小姐你說啥?”小四子誇張的掏掏耳朵,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武暖冬不解的抿抿嘴,“不就是去黑市買些下人嗎?”
不是小四子大驚小怪,是他實在沒想到一個不愁吃穿的大小姐還能知道那種陰暗鬼祟地的地方。直到被惜畫狠狠的跺了兩腳,小四子方閉上嘴巴。察覺到自己的失态,趕緊補救道:“姑娘,這可不是鬧着玩的,我還是找武先生去,我和他談。”
“不行!”惜畫怒了,這人怎得如此别扭、瞧不起女子,“我家老太爺和老爺已經知情,馬車都備好了,就等你,男人大丈夫怎得如此磨叽!”
小四子一怔,下意識道:“姑娘怎知那黑市不在城内?”問完趕緊捂住嘴巴,嘿嘿傻笑兩聲。
“上車吧!車上細說!”
“不行不行,這一去就得一個月半個月的,我必要見過武家長輩才能随行!”黑市亂着呢!哪裏是小姑娘随意能去的地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