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無賴碰無賴!”惜畫唾棄的罵着。哪個當娘的這般心狠,爲了幾許錢财就狠心的看着娃如此難受,在她眼裏,孫氏和那婦人都不是好東西。
武暖冬笑了笑,人心複雜,最大的欲望便是貪婪,隻是有的人被道德規範所束縛,有的人是無限縱然了自己的欲望,自古以來但凡沾着貪婪的,有幾個有好下場。
“看這樣子江家一時半會的,倒不了!”
惜畫一愣,有些不明白姑娘是希望江家生意敗了還是不敗,抿抿嘴終是沒有多嘴一問。
其實武暖冬不過是平常一歎,她要留出打算,江家若是生意無法在挽救,江淮才又會用什麽樣的巧言辭令哄騙她手中的金銀财物,而她,要讓他們家付出怎樣的代價才能持個平。
路過武行俠開的粉店時,武暖冬并未下車。店面門臉大開,雖不是飯點,裏面的客人也不少,很多是買現成的粉絲回家自己做的。
她想了想說:“去尚文私塾!”
果然,武暖冬在尚文私塾安放牛馬車的後院裏看見了武行俠,他穿着一件露出大臂的坎肩,底下是黑色練功褲,腳踏布鞋,跟個普通的家仆勞力般舉着斧頭砍柴火。此刻汗流浃背的,渾厚結實的肌肉在陽光下金光閃閃的,很有男人味也很打眼。
武暖冬眯眯眼,竟是在後院的偏房窗口處看到一抹翠綠的身影,似乎是發現她們到來慌慌忙忙的把窗子關上了。
惜畫先聲喊道:“大少爺!”
武行俠一回頭,眼睛睜大,很高興的放下斧頭叫着,“暖暖,你怎知道我在這裏?”因爲小山的事情,武行俠從心底認爲對暖暖有些愧疚,時日久了,兩人竟是開始存了隔閡。他是笨人,根本不知道該怎麽緩和親人間的矛盾,隻能用最笨的方法,兩不相見,盡量讓田氏和小山不出現在暖暖面前,而他畢竟是小山的爹,不能棄他們而不顧,所以他和暖暖碰面的時間也減少了不少。時隔許久,真的很是想念。
激動的沖了過去,可到武暖冬的面前他不好意思的止了步,揪起脖子上的汗巾草草的擦了擦身上臉上的汗,之後一把抱起武暖冬,高興的說:“咱家暖暖都長成大姑娘了,哥哥都抱不動了!”
武暖冬抿唇笑着,“行俠哥哥,你怎得沒看店哪?我見店裏還有些客人呢!”
“你嫂子說人手夠了,她和我嶽父嶽母剛好忙的過來。我這不是沒事可做,便想起你的囑托,幫着兩位夫子幹些雜活!”
武暖冬眸光微閃,這哪是人手夠了,這根本是奪了行俠哥的掌家權。
“兩位夫子呢?”
“潭夫子在授課,女夫子下午沒課,在這……咦,人呢!”武行俠往偏房一撩,沒看到那抹嬌柔卻堅韌的身影,有些奇怪的摸摸頭,沖着武暖冬不解一笑,“剛剛還在這,怕我無聊陪我說話,或許是有事先走了!”
武暖冬咋舌,陪說話?這是說的女夫子嗎?女夫子可是半天都能不開口說話的大面癱,以前跟她學琴,她頂多是幹巴巴的把技巧講一遍之後就閉口不談,一上午隻剩琴音悠揚,和武暖冬偶爾的讨學之聲,女夫子的回答一般是點頭沒錯,搖頭不對,然後做示範。
或許是看在行俠哥義務幫忙的份上,所以才勉爲其難的開了尊口?武暖冬難以理解,索性便不去想了。
“行俠哥哥,你也不能老這麽無事可做,萬一以後嫂嫂嫌棄你可怎辦?”武暖冬開玩笑的捏了捏他高聳的鼻梁。
“沒事,不是還有暖暖嗎?以後你嫂子和小山嫌棄我了,正好我就回家去!”武行俠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笑出一口大白牙。
武暖冬沉了沉。聽這話音,行俠哥也并非混事不知的二愣子,想來他心底有了些譜,隻是礙于夫妻情面和兩人間的感情,做出了單方面的退讓。可他又怎知,不管愛情和婚姻都是雙方面的,長久下去,感情的天秤一旦坍塌,那方所求的會越來越多,直到他精疲力竭,再也沒有什麽可付出的爲止。
“行俠哥哥,你那麽年輕,我可不養你,不如鎮上的兩間鋪子你幫我管管吧?我給你工錢喲!”大伯大嬸娘的贖金她是不會要的,但是武行俠嶽父嶽母購房産的錢是必須要還給鄭爺爺的。這兩年行俠哥偷摸攢了些,大嬸娘也添了些,還了大部分,而今行俠哥不管事自然錢也輪不到他管,田氏怕是不會想着還錢。武暖冬算是另辟蹊徑的幫襯了武行俠一把。
“得了,暖暖培養出的掌櫃的,各個能幹,前段時間我看有那新來的小混混想鬧事,都被你那掌櫃風平浪靜的擺平了,哪裏需要我!”武行俠想都不想的拒絕了,他已經欠暖暖許多了,這哪還有當哥的德性,這輩子他最對不起的怕就是小妹了,怎麽還能讓小妹爲他操心。
“那兩個掌櫃的我要調走呢!過不久要開新店,是咱家沒有的營生,正是用人的時候!”
“不是剛開了酒館嗎?”武行俠極爲詫異的反問,現在鎮上大多數都在讨論新開的酒館,連女子都不能避免,尤其是果子酒和紅酒,很受女子的喜愛,而啤酒是不分年齡、性别和貴賤,都喜歡痛快的喝上一杯,冰冰涼涼的似乎一天的燥熱煙消雲散。他家裏也有小妹特意給他們送來的酒水,其實他知道到店裏去取,二伯不會要錢,隻是他實在有些沒臉。想着最小的妹妹越發能幹,心頭更是五味雜陳,又是自豪又是自卑,他這個哥哥真沒用,還讓小妹替他操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