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境内心很是激動,當然,他也不會刻意掩蓋自己的激動。男子愛慕一個女人或許有些不要臉面,但男子愛慕自己的妻主不過是表達心意最直白的方式。程子境也許沒有大唐男子浪蕩不羁的豪爽,卻有獨屬于自己的魅力,他從不掩蓋對暖暖的‘野心’,在他心底,暖暖就是他的小妻主!一輩子他也隻會有暖暖這一個妻主。
“平面繭的技術優勢很多,材質方面向來你也看出來了,沒有雜質、蓬松、無味。”武暖冬擡手指向了書桌,程子境立刻上前磨墨。
沾滿墨汁,她揮筆要将方子寫下。一隻修長的古銅色大手按住了她的手背,阻止了她的動作。
武暖冬不解的歪頭,剛好看到少年俊毅有型的下巴和纖長的細頸,十三歲的年紀已有一米七的身高,五官冷峻幹淨,眸光清澈明朗,早就沒有了當初的憂郁和忸怩,裏面滿滿的竟是她。
武暖冬抿唇,“怎了?”
“我不要暖暖的秘方。”程子境取過筆,笑容滿面,“我想仍與暖暖合作!”
之前泰和樓和布坊的分成占的是蠅頭小利,基本上是她自己開的鋪子賺取的零頭,是以武暖冬從未将和程家的分成當回事。不過粱臻家的生意遍布,早已在北方鋪天蓋地的開展起來,當然因爲北方地域的問題,超市明顯分爲了旺季和淡季,其實武暖冬知道冬天大棚技術,可以讓超市的四季無需這般分明,但是她并不認爲自己會長久的跟梁家合作下去,商人重于利益,偶爾藏拙還是正确并理智的。
粱臻給她的分成算是可觀的,畢竟他家底豐厚,開展生意會比程子境便捷了許多。
“怎麽分?”她問道。不得不贊歎少年成長的快速,寬背窄腰、身材修長卻不粗犷,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孑然獨立。他如劍的眉尾稍稍叛逆地向上揚起,五官輪廓雖然不是精美漂亮卻分明而深邃,有股刀刻般的銳利,又因爲偏細長顯得有些涼薄的眼眸中含着笑,把那不容靠近的冷硬幻化爲一抹俊俏,看着某個人時,似乎有種冰山已經被這人磨成了繞指柔的錯覺。
綜合來說,冷峻的外表溫柔的内心,這樣擁有矛盾特質的少年應該在未來很吸引女子的目光。
“五五分。”程子境提筆在宣紙上寫出分成的構架,“養蠶、缫絲、織布,由你完成,染布、制衣、銷售由我完成。”
“你家有染布秘方了?”武暖冬驚訝的問。染布從染料到水溫都有嚴格的要求,差一分,染出的布料就有可能顔色不貼服,布料硝了不耐用,種種表明,染布不是想染就能染的。一般染布的有專門的染布坊,成布和成衣是單獨的店鋪,兩者獨立而成。大唐還從未出現過一體化的店鋪,沒想到程子境會有這般領先的意識。意識是好的,完成起來卻有些困難。
“我已經命下人試了半年,顔色總是差強人意,布料不是硝了就是過硬。”程子境也不隐瞞,蹙眉道:“我吩咐程伯注意下有沒有經營不善的染布坊,若有的話直接盤下來,連帶他們的師傅,這樣的話花費雖多,但也穩妥。”程家和幾家小的染布坊簽訂了契,三年一簽,而今剛好到了續約的時候。若是能在此之前盤到一間染坊是最好的。
竹屋裏肯定有染布的手劄或者書籍,武暖冬就曾經找到過兩張薄薄的紙,裏面卻寫着溶金制冶的方法。
煉金是天子的産業,武暖冬不敢買礦山挖礦随意涉足,所以那方子隻能荒廢在竹屋裏,但是染布不一樣,她需要回去好好找找。
“你别急,等我消息!”武暖冬安撫着,能買到染布坊倒是省去買地建造廠房的麻煩,可秘方有可能連師傅都不知道,沒譜是掌握在主家手裏,人家賣不賣是回事,多少錢又是另一回事了。
程子境眉目柔情似水,剛要說什麽,就聽外面的小厮跑到書房門口,敲門低喊,“少爺,武老爺子有急事找姑娘,讓姑娘趕快去李家,李家出事了!”
程子境抿直唇,自從和李隐打過一架後,他基本就不曾見過他,加上他基本會在靈山進學,回來後大部分時間也是找暖暖來家裏玩,根本不知道李家的情況。想想,他還是不願意暖暖單獨去李家。
“我陪你去!”
武暖冬詫異的看他一眼,門外喊的很急,她也沒深究程子境的心思,點了下頭,心中已經有了些眉目,轉身先回自己家取了藥箱。
程子境跟在她身後,見她有條不紊,想是已然明白李家發生了什麽。削薄的雙唇抿的更緊了,在不知不覺的時候,暖暖已經跟李家走的這般近了嗎?
他聽說李爺爺和武爺爺是舊時,也聽說李隐不好相處,本以爲……本以爲按照暖暖不那麽主動的性格,與李隐或許一輩子都說不上幾句話的……
程子境害怕了,半步不錯的跟在武暖冬的身後。見她熟門熟路的走進李家,從廚房裏找到幹淨的碗,喊李隐出來燒火,就如同是在自己家,而他……是徹頭徹尾的陌生人。
“李爺爺這是第幾次犯病?”武暖冬将竹罐水倒入碗中,把藥箱裏的人參丢給李隐,讓他切片。
李隐眉頭緊蹙,手底下不停歇的燒火,切片,煮水,看起來和平時一樣,若非細白的牙齒咬着紅嫩的唇瓣幾乎快要咬出血來,本來就白皙的臉頰更是白的沒了血色,真是無法從他陰郁的神色中看出擔憂來。他狠狠的把人參剁成片,連須子都沒放過,“他跟我說一次都沒有過,一次都沒有!”李隐真的後悔了,爲什麽要聽爺爺的話做個乖孩子,爲什麽要去鎮上上學。他連爺爺犯過幾次病都不知道,他什麽都不知道!
武暖冬沒有勸慰什麽,李老爺子其實不是病,他的身體太虛弱了,所謂的犯病不過是身體功能到了極限,自然而然的走到了盡頭,隻是讓武暖冬用一系列非正規的手段把他強行的從陰間拉了回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