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被糊了一臉血的梁臻呆滞的時候,猛虎反撲,差點将他折下來。
這頭虎兇悍異常,赤紅着眼珠,加上滿頭的血色,像極了窮兇極惡的兇獸,經得機會,立刻氣勢大漲,企圖把背上死死糾纏的少年摔下來。
因爲醒了神,梁臻大爲懊惱也不得不把安全當作首要,可惜一時的松心讓他錯過打死老虎的最好時機,況且他手無長物,隻憑一腔熱血,很快就狼狽的被猛虎颠摔到地上。
眼瞅着猛虎那張腥臭的大嘴張開,額上猙獰的王字訴述着它林中霸王不可輕犯的地位,他瞳孔猛縮,隻覺得離死亡很近,近的愣是讓他忘懷了恐慌,連老虎把惡心的涎液滴到他臉上都茫然未知,此時,他隻有一個念頭,就要死了嗎?
梁臻屏住呼吸閉上眼,等着頭被咬斷的劇痛降臨,幾息,一個重物突然砸到身上,除了渾身脫力的酸痛,他竟然沒有任何别的異樣。
稍許,身上的重物也被人搬開,他鼓足勇氣一睜眼,竟看到一張粉嫩如仙童的小臉笑意盎然的俯瞰着他。
莫名的,梁臻紅了眼眶,那是一種劫後重生的激動,心跳加速的他前所未有的感恩起所有的一切,突然覺得生活是這般的美好,以至于……
“喂!梁少爺,你抱也抱夠了!男女授受不親!”武行義磨着牙,瞪着那個把暖暖抱的緊緊的少年。不過是虎口脫身,即便是小妹出手救了他,也不能恩将仇報,抱着他家小妹不撒手呀!
感受到懷中那抹軟嫩,還有背後有隻小手輕柔的拍了拍他的腰脊,梁臻騰的臉紅了徹底,慌慌張張的松開手,故作淡定的咳嗽兩聲,避開武暖冬的視線。
武暖冬呲牙咧嘴的揉了揉肩膀,太突然了好不。她一時不查,居然被他跳起來抱個正着,還差點悶在懷裏生生憋死。她有些好笑,終于看出梁臻是個十五歲的少年了。平時他那副溫潤文雅的大人樣,還真是夠唬人的!
聽到她有些壓制的低笑,梁臻整個人僵硬的不得了,漫不經心的假面少爺親手揭開了自己的面具,活生生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未曾想。如此鮮活的梁臻還挺可愛的。
猛虎是被銀針從雙目中穿透了腦髓死亡的,除了眼睛被梁臻多拳毆打至傷外,其它的地方完好無損。
看着那偌大的老虎,宋二嘎拍案叫絕,豎起大拇指誇獎起梁臻的勇猛,當然在他心裏最厲害的還是他們暖暖,小手一抖,在厲害的老虎都要死的無聲無息。
梁臻很克制自己,半分少年得意的勁頭都沒有顯露,隻是默默上前檢查了獵物的屍首一番。“這虎應該是隻剛下過崽的母虎!”随後意有所指,“它的窩或許在附近,否則它不會如此兇悍,肯定是急需進食,還要保護幼崽。”
恢複理智的梁臻還是很靠譜的,武暖冬眼一亮,一聲響哨,不一會兒天空中飛過一個亮點,撲扇翅膀直沖沖的落到了她的肩頭,她輕語幾句。蒼穹靈活靈現的小豆眼突然變得銳利起來,清啼高歌,在密林裏飛轉了一圈,落到不遠處的枝頭。撲撲翅膀,似乎在招呼武暖冬他們趕緊過來。
梁臻眸光閃爍,如此通人性的金雕,可謂是無價之寶,若是用到對的地方必然會得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可是想起猛虎眼眸裏剩下的那兩尾疑似銀針的利器,某些小心思突然煙消雲散。他拔拉着銀針尾端,一使勁拔了出來,側身躲開飛濺的鮮血,抽出錦帕,将上面的血漬擦幹淨,随後跟在他們身後來到蒼穹豎立的大樹下。
大樹參天,闊葉繁密,幾人屏聲靜氣,終是在大樹後面的落葉叢裏聽到了細細的嘤咛聲。
武暖冬剛要過去,就被宋二嘎攔住,他一步垮了過去,握住手裏的大刀撥開重重綠葉,從裏面探出了兩個虎頭虎腦的小腦袋。
兩隻虎仔眼睛還沒有睜開,小腦袋上是淺金色的橫紋,圓耳朵背在後面,張着粉嫩的嘴巴伸着頭嗷嗷待哺。
武暖冬的心都要萌化了,上前一把将兩個虎仔抱在懷裏,任由它們在自己胸前拱來拱去熟悉新的味道。
蒼穹不高興了,嗖的一聲撲了下來,居高臨下的踩在兩隻虎仔的腦袋頂,硬是把本就站不穩的虎仔壓趴下,慌張的四肢亂擺,叫的更歡了。而它則壞心眼的輕輕叼叼那個的發頂毛、啄啄另外一個的小尾巴,得意的看着它們茫然無措的鬼哭狼嚎,又挺胸擡頭的跟武暖冬邀寵。
武暖冬好笑的點着蒼穹的長喙,教訓道:“蒼穹呀蒼穹,以後姐姐還會有很多寵物,會造就一個寵物後宮,你現在就吃醋是不是早點呢?”
武行義扶額,内心不斷咆哮:是誰把他天真純潔的妹子教壞了,竟然還知道後宮這麽令人不安的詞彙。
梁臻挑眉,看着小女娃一臉的勢在必得,不免有些無語,即便在通靈的金雕也聽不懂人言,真是個小娃!
“快走吧!血腥味把狼群召來就不好了!”宋二嘎做好簡單的擔架,把老虎搭了上去。
幾人深以爲然,匆匆的向山谷外走去。
剛走出谷外,兩行人碰了面,宋大嘎趕忙接替武行義擔起了擔子,一回頭,氣勢洶洶的虎頭近在眼前,他才知曉另一隊人遇到了何等險事。
“嚯!你們也膽子太大了,二噶,你也是,怎能帶他們去那麽深的地方!”宋大嘎扭頭狠狠白了眼擔在後面的弟弟,師父把暖暖和夏至交給他們是對他們的信任,豈敢任意妄爲害師父擔心。
宋二嘎心虛的嘿嘿一笑,不敢現在觸大哥的黴頭。因爲有羅玉寒和梁臻在場,宋大嘎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想着回去收拾自家老弟這個辦事不靠譜的臭小子。
羅玉寒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武暖冬和武行義幾眼,見他們衣着整潔實在不像是動粗打過獵的樣子,自然也不會受傷。悄然舒口氣,在一别眼,竟發現平素最爲注意衣着整潔、禮儀品行的梁臻不但頭發亂了,衣服上也滿布污漬和血點,即便他把衣擺放了下去,仍是看出了褶皺的痕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