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說,他們的怪病都能治?”狗蛋娘終于機靈了一回,急切的問。
“自然能!”
先前請的也是鎮上比較有名的大夫,結果不但沒好,反而加重了病情,沒想到小小的女娃能夠說的頭頭是道。
本來還有幾分懷疑的狗蛋娘,在看到狗蛋蘇醒後,隻剩下滿滿的感激,哪有不從的道理,取過武暖冬分開的草藥,麻利的上後廚熬制去了。
草藥夠多,武暖冬索性全都分了,遞給大東娘和牛嬸,正好足夠幾家人使用的。
她們自然喜不勝收,趕緊接了過來,來不及道謝急急的說:“那我們也先回去了!”
兩人帶着全兒興沖沖的回了家,狗蛋娘一手捧着草藥一手拖着大木桶進屋,隻見剩下武暖冬一人守着,眼一熱,磕磕巴巴的說:“暖暖姑娘,我去打水,勞煩您照看下我家狗蛋!”
“把藥給我吧!”武暖冬倒沒覺得什麽,伸手要拿藥碗。
狗蛋娘不好意思的婉拒,“那哪成呀?我……我一會兒就回來!”說完,把碗放到桌上一溜煙的出去了。
武暖冬挑眉,這态度轉變的好快!
不在意的取過碗,點了下狗蛋耳後的穴位,等他張開嘴巴,把他腦袋一擡,将藥吹去熱氣,一口灌了進去。
藥是有些燙的,但她相信跟那稍稍的燙比起來,還是那深入骨髓的癢癢更要人命。
果然,藥一入喉,狗蛋猙獰的表情漸漸平緩,片刻竟然呼呼的睡着了。看來他是癢了整夜也折騰了整夜。
想到這件事。武暖冬眸光微暗,毒草根本是個借口,他們是被人下了毒,而這毒跟她還有莫大的關系。
等到狗蛋娘挑水回來。武暖冬告訴她将蒸煮的藥和藥水放到洗澡桶裏,讓狗蛋泡上一個時辰,期間涼了就加熱水。過程會有灼痛感,忍忍也就過去了。
狗蛋娘一字不敢忘,忙殷切的點頭。又問了問狗蛋額頭上的撞傷,在确認無事後,千恩萬謝地把武暖冬送出了門。
把馬車趕過來的武天德正好和武暖冬碰了面,武暖冬帶着自家爹去各家看了看,他們已經把娃放到熱水桶裏,經過初步的泡洗,果然幾個娃已經不那麽難受。各家自是一番感激連連,對武暖冬的醫術更是誇贊不已。
兩人出來時,已經日頭西落,武暖冬跟自家爹交代了一句。往小後山的方向走去。
還沒翻過山頭,武暖冬皺眉朝着身側的一片半人高草叢喊道:“李隐,滾出來!”
草叢裏傳來一陣嘩嘩的動靜,李隐從中鑽了出來,他一臉陰郁,半垂的眸子一撩,“你是來罵我狠毒的嗎?”
武暖冬似笑非笑,“我罵你幹嘛?你天不怕地不怕,天皇老子第二你第一的,用的着我罵你嗎?”
李隐抿緊唇。不語。
“我是管你要草藥錢的!你要是不想讓李爺爺知道,就還我草藥錢!”她伸出小手,表情談不上多好看。玉府裏的草藥藥效驚人,若不是有同樣玉府出品的克制之物。那幾個小子怕是熬不過今晚。李隐锱铢必報非要親手教訓那幾個欺負過他的小子,這事無可厚非,她也沒理由去說教什麽,但他萬萬不該私自動用她玉府裏的草藥害人。
那幾隻皮毛脫落、慘不忍睹的田鼠怕是他幾次試驗的結果,他明知道玉府出品的草藥療效不一般,還是義無反顧的下了毒。不知該稱他爲有仇不報非君子還是該稱他爲有勇無謀爲匹夫。
李隐眯眼看着面前的小白手,咬緊牙關,突然面容扭曲的吼着,“你就是來責備我的,是吧!你看不起我,覺得我太陰損了,是吧?憑什麽我要承受他們無緣無故的拳打腳踢,他們可以不顧我舊疾複發肆意妄爲我爲什麽不行,你以爲替我教訓他們我就要領你的情嗎?你以爲救了他們我也要感激涕零嗎?你走,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也不喜歡你,你走啊!”
怎麽看這小子越來越傲嬌了,武暖冬挑眉,轉身假意要走,果然,李隐身側的手臂動了動,又頹廢的放了下去。
她環臂慢慢的往山下走,走到一半的時候,啊的一聲跌倒在地上。
李隐一驚,想都沒想的沖了下去,來到那個軟綿綿趴着不動的小女娃身前,連忙要攙抱起她,嘴裏仍是刻薄的罵道,“你怎麽了?這麽笨,連路都不會走,活該你摔倒!”
嘴毒不是錯,錯就錯在毒的口是心非!
武暖冬好笑不已,真是不知道這麽個十二歲的少年怎麽就能練就一副别扭、陰狠又毒舌的性子。
一見到那雙烏亮的大眼睛笑意盎然的看向他,李隐雙眸蘊含的緊張蕩然無存,氣的臉漲紅,指着武暖冬半響說不出話。
“你是想罵我小人、騙子、虛僞嗎?”武暖冬拍下他的手,歎口氣,“你這關心人的方式,真是讓人無法理解!”
好不容易順過氣的李隐,喘着粗氣,吼着,“誰關心你了!”
“小狗關心我呢!”
眼騰的紅了,心頭的焦躁又被李隐狠狠的壓制住,他瞪圓眼,磨磨牙,還是想咬她,怎麽辦!
武暖冬不予計較的擺擺手,冷哼,“記得還我草藥錢,這次我不跟你算賬,但是錢一定要還,我的東西可不是白偷的!”說着,繼續往下走。
李隐握緊拳頭,内心堵堵的,不知該如何疏通,看着那遠去的身影,總是有一絲絲的慌張。那種滋味是以前沒有過的,即便是給那幾個小子下藥粉時,他都無所畏懼……想着,腳步跟了過去。
“你是不是覺得我過于狠毒了?”
“你是不是在心裏看不起我?”
“你不說話,是在竊喜,終于抓到我的把柄了!”
“我……”
武暖冬被他念叨煩了,這小子不是最不愛說話的嗎!今天真是絮叨!剛要皺眉開口,一匹馬飛馳而來。黑馬上是穿着短衣的武家下人。他跳下馬,疾步走來,“姑娘,他們停下了,看來晚上要上山!”
武暖冬接過缰繩,柔柔一笑,“辛苦你了,回家跟我爹爹和爺爺說聲,就說我跟小隐子出去玩了!”
“姑娘,你一人可以嗎?”下人猶豫的問。
“放心吧!爺爺都不是我的對手!”她安撫的擺了下手,一步上馬,把張了張嘴便沉下臉要轉身走的李隐一拎,拽他上了馬。
“抱緊!”
李隐隻聽一聲嬌喝,那馬如箭飛奔而走,強大的慣性讓他下意識的抱緊了前面的小細腰。
“你要帶我去哪?”李隐不自在的動了動,女娃柔軟的身體嵌在胸前,少年的胸膛還不夠寬闊,卻足以将她整個擁入懷中。他從未跟人如此貼近過,更不用說還是個女娃,自是萬分不習慣,想要松開,可惜馬跑急速,他始終找不到機會。
“把你賣了!”武暖冬惡劣的逗他。
李隐呼吸加重,再次壓抑下那糾纏他許久,夜夜噩夢的陰影,陰沉的恐吓:“你信不信我咬你一塊肉下來。”
“哈哈,你敢咬,我就敢把你摔下去!”
女娃肆無忌憚的大笑,終是讓李隐的怒火偃旗息鼓,他眉頭舒展,心頭的歡喜一閃而過,還好,還好,她不曾厭惡他、疏遠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