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掌櫃點頭,“也好!”他是純屬好奇,在平吉鎮這麽久,還沒見哪個藥農采摘過品質如此好的草藥,所以之前才會多嘴問了問暖暖。
兩人邊走邊聊,尤其是針對醫藥方面的問題,别說,一老一小相談甚歡、各有收獲,大有忘年交之勢。
“喏!就是這片了!”小道崎岖又鑽過幾道茂密的矮樹叢,果然前方有一大片平坦地勢,長滿了豐茂的植物,若是平常人見了隻會把它當作野草茂盛,像是羅掌櫃,一眼辨好壞,感歎道:“果然是塊好地、好種,可惜太少了!”
他蹲下查看一番,土壤濕潤肥沃是難得的育田,地裏黃芪、大薊等幾種草藥剛好是和武暖冬第一次上門賣的草植相同。
“我們幾個就是靠這片地方才在高門村紮了根。”
自從知道幾個娃和家人分散之事,羅掌櫃更是明白孩子們活下來的艱辛,慶幸道:”遇到它們是你們的幸,遇到你們是它們的緣,隻有你們武家才能把草藥的藥性一絲不差的炮制出來。”
臨别時,羅掌櫃将新找到的草藥種子送給了武暖冬,沒有特意感謝上次武家送的特産,反而問道另外一樣,“暖暖,你家種植了靈芝是嗎?”
“是哪!規模不大,但勝在品質好!”
“好好,我要預訂,有多少要多少!”品質自是不用說,可是羅掌櫃親自驗證過的。别看靈芝不如别家的大,品相卻是完整齊全,更不用提那難得的藥效了。
看着羅掌櫃急切的模樣,武暖冬松心一笑,還好之前她謹慎的在神虎峰挑了塊地開辟藥園,提防着有人疑惑草藥的藥種源于何處。這才把慌圓了過去,隻要安了羅掌櫃的心,她的藥材生意才能順順當當的做下去。
晚間武暖冬先是遣武孝去李家和武家報了個信,說是帶着李隐跟羅掌櫃去鎮上吃飯。武老爺子知道羅掌櫃來時,兩人已經上了山,恰好見到了那輛大馬車,故此放心的找村長下棋去了。
李老爺子一同跟着,村裏五十多歲還身體強健的老人不多。能碰到聊的來的更少,三個老者因棋結緣,一見如故,不到睡覺的時間是不會歸家的。
李隐蔑視的瞪着武暖冬,趴在田地裏低語道:“扯謊還要拉着我,不要臉!”
“對,我不要,都給你!”武暖冬敷衍的冷語。眼見着爹爹送兩個老人出了門,這才拉住李隐的胳臂吩咐,“說好的幫我幹活還債。我也不會完全奴役你,我鋪左邊,你鋪右邊!快快完工,快快歸家!”
李隐咬牙切齒,“小妮子,别以爲我聽不出來,你不就是罵我二皮臉嗎!”低斥完,他看了眼壓根沒理他的武暖冬,胸脯子氣的上下起伏不定,那雙陰沉沉的眼底醞釀着怒火。眯眯眼,撇着正專注從玉府裏往外調土的武暖冬,冷笑一聲,趁着兩個人都趴在地上。蹭了蹭就撲了過去。
“哎呀!”武暖冬疼的叫了出來,捂住臉不敢置信的看向那個陰笑的小屁孩,怒斥,“你瘋了,屬狗的咬人,疼死了!”
漂亮的杏仁眼閃過瘋狂。李隐握緊拳頭努力壓制着心頭的狂躁,可是那個羞辱他很久的字眼環繞在心頭,始終無法釋懷。
喉嚨裏發出一聲小獸般兇惡的低吼,一拳就砸向了武暖冬。
武暖冬翻身閃開,詫異的注視着他,“你瘋了?”
猛烈的攻勢依然,李隐似是聽不進别的話語,眼珠瞪得怒大,眼眶裏暈着血紅。
武暖冬也不知道點了他哪根筋不對了,試探的問,“你咬人?疼死了!”握住呼嘯而來的拳頭,一個别身,将李隐壓制在身下。
“你屬狗……啊!”憑是有些武功,武暖冬竟是被發狂的李隐掀翻在地,整個人被壓在下面,從玉府裏調出的四大筐肥土撒了一地,她繼續挑眉撩撥着:“狗怎麽了?狗多可愛!多忠實!憨态可掬!狗可是人最好的朋友!”
即便是李隐占了上位,也不是那麽容易能傷到武暖冬的,他的兩隻拳頭和雙腿都被武暖冬控制住了,聽到那麽多刺耳的字眼,更是竭盡全力的用腦袋往武暖冬的額頭上撞。
“喂,泥垢了!”武暖冬也火了,強壓下火氣,開解道:“小狗找誰惹誰了,它是這世上最值得信賴的同伴,喂!你有心魔不怕,這麽放縱自己卻是你的不對了,我最喜歡小狗,沒有之一,你……唔!”武暖冬淚流滿面,打不過就咬真不是個好習慣!
直到嘴巴出了血,舔到血腥味,李隐方才釋放了最後一絲壓抑的怒火恢複了神智,含着嘴裏軟哒哒如糖果般觸感極佳的小嘴巴,兩人大眼對小眼,武暖冬支支吾吾的疼的大眼裏蘊含着淚花,李隐是心頭砰砰狂跳,最後,這小子嗖的跳了起來,撒腿跑開了。
“嘶!還說不是屬狗的,都出血了!”疼的倒吸一口氣的武暖冬捂着嘴巴,幽怨的瞥了眼那幾筐子黑土,一揮手将它們收入玉府,自己也跳進潭水裏修複傷口去了。
至于初吻什麽的,别鬧了,她剛出生臉蛋嘴巴就被幾個哥哥糊滿了口水,那個小屁孩根本不夠看!
李隐整整消失了兩天,等到某一天,突然攔在要出門的武暖冬面前,仍然是那副陰沉沉不讨喜的臭屁模樣,似乎之前的怒火和失控根本沒發生過,那雙杏仁大眼半垂,說不出的陰冷和蔑視。
武暖冬不得不給他點了個贊,果真是心如磐石,強大堅硬的難搞小屁孩,他就真不怕她報複?
嘚!她還真沒那心去跟他計較,擺擺手,極爲不耐的說:“回去回去,今天家裏人都在田裏忙活,沒時間帶你去肥田。”
“你是蠢的嗎?”李隐傲嬌的冷哼。
武暖冬扶額,她真不想跟他計較。
李隐白她一眼,轉身從門後拉出幾個大筐,筐裏是滿滿的潮濕淤泥,黑色的,帶着一股股腐爛的花草氣味。
“這是河岸邊上的淤泥,埋着多年的花枝爛葉,你用它混上你那地方的肥土,不用躲躲藏藏,盡幹偷雞摸……之事!”
武暖冬一噎,他說得在理!剛要拍下小隐子的肩膀以示獎賞,就被他極度敏感的躲了過去,嫌棄道:“别動手動腳的,以爲你我有了肌膚之親,我就會爲你負責,你是白日做夢!”
嘚,她還想揍他,怎麽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