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五千……加三千兩如何?”掌事喊的聲音都爆破了,一把想拉住快走出堂門的武暖冬,誰想到竟是被她迅速閃開。
掌事自然沒心思觀察她的動作,眼睛緊盯着錦盒,急的直冒汗,“加三千也不行,唉,四萬兩如何?”
武暖冬仍是不理會,剛轉彎便聽到堂内另一側門廊處傳來一道聲音,笑道:“喲,這是拍賣呢?往上加價加的夠狠的!”
“哎喲,掌櫃您快來看看,這可是好參好芝呀!”掌事完全沒有了淡定的心态,拉着那人直接攔在了武暖冬前面。
來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眉眼透着精明,半躬身笑咪咪的看向武暖冬,哄道:“小娃娃,手裏的物件可否讓伯伯一看?”
“看可以,不能動手!”對于這兩個看着就老奸巨猾之人武暖冬自然不喜歡,也不在給面子的裝嫩做小,小臉毫無表情的揭開錦盒。裏面的參已成人形,長須長眉,跟個壽星老似的。靈芝紫紅帶金,玉盤大小,像是上好的玉石光鮮亮麗。
掌櫃咽了下口水,破天荒的痛快,“這兩個,六萬五千兩銀如何!”
“八萬兩,少一文,就不用談了!”不管喜不喜歡這兩人,武暖冬是爲了賣東西籌銀子而來,當然不會跟錢過意不去,同濟是不錯,童叟無欺,可她不能緊着一家賣參,很容易被人察覺出不妥。
“六萬八千吧!太多的話,我們拿不出呀!”掌櫃一下命中脈搏,似乎看出武暖冬急着用錢,“梧州同濟也不見得有現錢在手。”
“八萬兩!”武暖冬眼神微暗,壓根不信他們冠冕堂皇的屁話。
“嘶!小姑娘怎得這般倔強!”掌櫃倒吸口氣,無奈的搖搖頭,“這樣,七萬兩,這是我擁有的最高權限,否則就要去帝都請示我家主子去了。”
“您以爲菜市場賣菜嗎?”武暖冬冷凝他一眼,推開攔住路的掌事大夫,來到前廳。
“好!就這價,回來回來,我同意,就這價!”掌櫃急了,強壓下慌張,側身拭去額角微微冒的汗珠,看來是真的不願意放過這麽好的東西。
武暖冬回頭,擋開想要抱回錦盒的手,小臉依舊冷冰冰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錢要金百兩一個的七十個,銀要百兩一個的一百個。”
掌櫃當下苦了臉,這……這不會是爲了刻意爲難他們吧!
“飛錢不好嗎?”
“不好,我是俗人,隻認金銀。”武暖冬搖頭,“給你們半盞茶的功夫,超過一息我便走人。”
“好好!”掌櫃使個眼色,掌事大夫忙不疊地調動醫館所有人員去湊錢,他自己則到賬房支出所有銀子。
“金不夠銀來湊。”武暖冬坐在上座邊喝茶,邊淡定開口道,“碎銀足兩即可。”
這下可解救了掌櫃,連忙又指使貼身藥童去了醫館裏的小銀庫,忙活了半天,衆人已是半頭汗,搬來一箱箱金銀,按照武暖冬的示意翻開箱蓋整齊的碼放到她面前。
她挨個舉起箱子稱了下重量,不多不少,這才滿意一笑。
本以爲小女娃會仔細數數,孰知她竟是輕松的單手稱了稱,掌櫃和掌事大夫面面相觑,整個後堂之人靜默無聲。
武暖冬扶了下厚實的面紗,幸虧自己有先見之名,遮去了面容,她冷聲道,“你們背身而站。”
“這,小女娃,人參和靈芝也該給我了吧!”掌櫃可不管武暖冬的妖蛾子,隻以爲她是孩子氣的想要整治他們一番,而今錢到位了,也該驗驗貨了。掌櫃如是想着,眼底溢出冷意,想要拿走他的銀子,也要看有沒有本事。
“背身!”
一聲清冷的低喝,如晨間寺鍾敲得人心中一疼,靠的最近的掌櫃臉色都白了,終是有了一絲怯意,不敢反駁,和其他夥計大夫通通轉過身,隻是眼神閃爍,左右夥計全都照了個遍。
這庭院四面是高牆,唯一的門被他們擋住了,不管這小丫頭有什麽稀奇的把戲,他們人多勢衆,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她,到時把東西扣住,給她些許碎銀便是仁至義盡。
掌櫃越想越覺得有把握,早忘了先前一瞬的恐慌,突然大喝一聲,“抓住她!”
夥計、藥童接收到信号,轉身齊齊撲了過去,誰知,那地上隻剩下幾個空箱子,連帶金銀和那個蒙面小姑娘都消失的一幹二淨。
“我的錢、我的藥……“掌櫃目光呆滞如陀螺般轉了幾圈,仍是一無所獲,終是情緒波動太大暈了過去。
“掌櫃平時太貪了,這可好,老本都丢了!”一個不曾插手的老大夫歎息着,上前把了把掌櫃的脈,見掌櫃無事,便和掌事大夫一起将他攙扶到座椅上。之後兩人十分詫異的轉遍了庭院,始終不得其解。那小娃是如何不見得,若說能翻牆,可帶着那些許的金銀如何翻的過去,還是所有人都無知無覺的情況下。
“這……這不是仙草嗎?”藥童和夥計擡箱子下去時看到空箱裏的錦盒,打開一看,卻是一棵完好無損的靈芝。
“啊!那小娃模樣的人是神仙座下仙童吧!”
“要不就是神仙變化而來!”
“估計是掌櫃的太黑,所以下凡教訓他一番。”
“嗯,一定是仙人,否則不會還留下仙草,要是我有那本事,早就一文不剩的全卷跑了。”
藥童和夥計的竊竊私語讓聽到仙草兩字剛剛蘇醒的掌櫃差點再次撅過去,他平時是嫌貧愛富了些,可也沒有成心的謀害過誰的性命,怎就招到此等禍事。
“把仙草給我,快,快!”雖說靈芝的價格比不上人參,但好歹這棵靈芝面相極佳,品大而年份高,足以頂上八萬的價格。
掌櫃緊緊抱住錦盒,淚流滿面,他的錢、他的仙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