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姐妹也露了面,兩人面色赤紅,跟個做錯事的孩子似的,很是不好意思的站在了武天德面前。
武天德自是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怨也不是罵也不是,兩姐妹總歸是爲了他們武家人才會偷摸離開賀州,導緻涉世未深的被人騙了個精光,铤而走險的辦了個不仗義的事,結果還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武天德怒其不争,卻又說不出什麽。
老爺子剛從百姓緻歉中知曉了此事,頭一扭,冷哼着不搭理兩人。顧家姐妹更是局促不安起來,站在往來的百姓間無辜的哆嗦。倒是鄭文哈哈一笑,打圓場道:“你倆也該長記性了,以爲随便學兩手功夫就能闖蕩江湖了嗎?還想做仗勢欺人之事,不分是非的煽動百姓,鬧得你師父一家遲遲不能相聚,更害得兩娃娃和宋大侄子入了獄,還不快給他們賠不是!”
倆姐妹哪有不從之理,尤其是平時不錯的鄰居現今一個個白眼冷對實在讓人不好受。
“行舟,暖暖,原諒我們吧!我、我們錯了,不該針對你們。”顧綠衫磕磕絆絆的說着,等到道完歉後解脫的松口氣,話也車轱辘般倒了出來。
“我們也是急得鬼迷心竅了,本來想給師爺和行義哥哥去買好藥,藥是到手了,卻被那天殺的壞車夫偷了去,那天是又氣又急才??才??我們沒想到你們是師父的親人,若知道絕對不會這麽對你們。”
武行舟朝着兩姐妹呲了呲牙,武暖冬則是對兩人抱有極深的同情,她是聽鄭爺爺提起,才知道兩姐妹爲了給爺爺和行義哥買藥用去了一半身家,雖說對他們這尋親的三人有些不厚道,但對武家這份情誼還是很難得的。
武暖冬不計前嫌的朝顧藍翎甜甜一笑,“藍姐姐,聽說你們拜爹爹爲師了?”
顧藍翎受寵若驚的忙點頭,“暖暖,你……你是我們的小師妹吧?”
顧綠衫睜圓眼睛巴巴的瞅向武暖冬,想着不管師父的閨女說啥,她都接口說對,以來改善師父對她們産生的不良印象。
“嘿嘿,我們是爺爺親手教的,論輩分,是你倆的小師叔!”武暖冬調皮的眨眨眼,大眼睛同樣巴巴的瞅着兩人,兩人竟是無言以對,噎了半天,喏喏喊了句,“小師叔……”
“乖!”武暖冬笑了,從懷裏掏巴掏巴掏出兩瓶嬰兒半個拳頭大的小銀壺丢給了兩人,“這是武家獨家配方的療傷藥,送你們的見面禮!”
小大人似的舉止讓在座的噗嗤笑出聲,顧家姐妹面紅耳赤,以爲暖暖記仇人小鬼大的故意寒碜兩人呢!
知情人比如武天德則是爲兩姐妹高興,暖暖的武藝連老爺子都不見得摸得到套路,既然承認了她們和武家的關系,以暖暖的性情,隻要她們不會對不起武家絕對不會虧待了她們。
離開高門村前,武暖冬打制了很多個小銀壺,灌滿靈水,不但留給了武夏至兩兄弟不少,自己還随身帶了很多,給了要遠行的鄭文和武行川各四瓶,武老爺子、爹爹和武行義各兩瓶應急,空間裏還有一堆呢!
送顧家姐妹的自然是兌了水的,宋大叔的也是。
宋大噶見兩姐妹不太當回事的揣進袖兜,好心提醒,“别小看暖暖調配的療傷藥,下午我搬家時劃傷了手,你們看,塗了一兩滴,傷口便好了,若是重些的傷勢半瓶下去肯定會止血。”攤開的手背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哪裏能看得出是新傷。顧藍翎心細,記起武行舟脖頸上的傷口,扭頭看去,自然是連疤都看不到。
兩姐妹當然不再大意,趕緊把銀壺藏于懷中。
秦中丘和秦中嶽是當兵的,看到這種好藥肯定不願放過,可不容他們說話,武暖冬便開了口斷了他們的念想。
“唉,可惜配制這種藥太名貴,靈芝不說,野生的百年北人參、五頭南三七都不能少,其間的珍惜藥材更是難得一見,我也隻是托了鄭爺爺的福配了幾瓶而已。”
兩姐妹更是護懷提防,恐怕誰跟她們搶了去。三七可是南方神藥,珍貴性勝似人參,盡管自古三七和人參都有專人養殖了,那也少有野生的療效好不。這哪是藥呀!小師叔送的可是命哪!兩姐妹的内心更是過意不去,之前太對不起兩個孩子了,結果人家小師叔居然半分仇都不記!
她們哪知道武暖冬不是不記仇,她記仇有可能會記一輩子!
宋大噶倒吸一口氣,也情不自禁的護了下腰封處,暗自爲白天的浪費心疼不已。
“好了,幾瓶藥瞧你得意的!”武老爺子樂呵呵的刮了刮武暖冬的小鼻子,别說,暖暖下午時給他和行義往傷處敷了好一會兒,再配上鄭老弟開的藥,果然時常隐痛的傷處舒服了許多。
看似嫌棄暖暖張揚,實際上老爺子自己樂的見不到眼睛,語氣裏的自豪毫不掩飾。
在座的都知道老爺子的珍寶是誰,甚爲理解的誇贊一番,弄得武暖冬實在尴尬,她可半分顯擺的意思也沒有,本想把家裏的藥田借機會宣傳出去。這下是真的不好意思了。
武天德無奈一笑,舉杯招呼起賓客,一時觥籌交錯,總算酒足飯飽,大人們閑聊起來。
武暖冬也終于找到機會宣傳自家藥田,“顧大人,您是犯愁災民的去處嗎?”
“暖暖,喚我伯伯即可。”酒過三巡,顧言有些上頭,但理智尚存,正對自己抱怨此事後悔,不得已點了下頭,還不忘誇一下自己的上峰,“虧得将軍體恤民情前來招兵,大多青壯年總算有了歸處,但是那些老幼婦孺仍是無處可去。”最後一句頗爲感歎,看得出顧言爲人稍顯狡猾圓潤,卻不失爲好官。
武暖冬沒有推脫,“我倒想雇些人回高門村種藥地,顧伯伯,有合适的人選嗎?”
“你想雇人?”顧言不自禁的提高聲音。武家娃是很精靈精怪的,沒想到心還挺大,他不确定的反問,“暖暖,你知道雇人要花費多少銀兩嗎?”
“知道,最好雇的人能跟我家幹一輩子的最穩妥。”
聽着武暖冬若有所指的話,顧言最後一絲醉意徹底消散。
這娃娃,可真了不得!知道販賣人口不合法,還懂得玩一手婉轉用詞。
細節不能在飯桌上談,爲了滞留在城中小百名災民顧言已經沒有心思吃下去,好在爲官數年,終是面不改色的等到散桌,迫不及待的拎走了武暖冬回府衙詳細商談。
能逃到賀州的災民大多是身軀強健、心性堅韌之人,可惜逃過了天災,耗損過猶的身體不可避免的感染了瘟疫。原本六百災民,死了一百多個,活下的基本是年輕力壯根底好的。鎮國将軍招走了四百人,還有不到一百的老弱婦孺、孤兒寡母。
武暖冬的提議自然受到了顧言的重視,來到府衙書房,摒退官差隻留下周師爺,他殷切的問出最爲關心的問題,“暖暖呀!你想雇傭幾人哪?”
ps:倆姐妹的事沒完呢,各位小主無需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