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舟哥哥,我前兩天挖了一顆野山參,今天賣了,得了好多好多銀錢,剛才二嘎叔叔在,我沒敢說!”武暖冬故作神秘的在武行舟耳邊小聲解釋,并且偷偷撩開布包一角,果然裏面還有幾錠銀兩。這是她在背人的時候偷摸準備的,那幾萬兩金銀早早塞入玉府木屋裏,藏在哪裏都不如空間安全可靠。
武行舟吓得一下子把武暖冬的小手按住,臉色都變了,謹慎的看了看四周,小聲囑咐着,“可别掀布包,暖暖,你做的對,防人之心不可無。”他拿起布包抱在懷裏,小臉滿是鄭重,“這些銀子暖暖還是你收起來,誰也别說,知道嗎?”
“嗯!知道!”
見武暖冬認真的點點小頭顱,武行舟籲口氣,抱着沉甸甸的銀子包仍然有種雲山霧繞的不真實感。
過一會,“暖暖,這野山參真能賣那麽多錢?”
“嗯哪!”
“暖暖,你掐掐哥哥,看哥哥不是發夢吧?”
“暖暖可舍不得掐你,要不行舟哥哥你咬咬銀元寶,要是牙疼,就不是做夢!”
武行舟剛要順從的解開包裹,忽地想到什麽,哭笑不得的捏了捏武暖冬的小鼻頭,“小調皮!青天白日的财不露白!”
“行舟哥哥,别想了,這錢還要蓋房買家具用呢!”看着武行舟一副‘出門撿金子’的興奮樣,武暖冬不得不潑冷水,要是武行舟還不恢複正常,回了村面對那麽多愛八卦的大嬸們不好交代哪!
“嗯嗯!還給暖暖買漂亮的衣服穿!”武行舟是樂傻了,露着一口白牙抱着包裹跟個傻小子似的,“暖暖真是太棒了!回家讓秋止給你做香香的紅燒肉吃!”
經過他提醒,武暖冬這才想起自己忘了什麽,四個兄妹每人隻有兩身衣服,這些天不是深山就是工地的,衣服泥裏來泥裏去,天天洗天天換,根本不夠穿,今天正好繞到鎮上買幾件新衣服。
“行舟哥哥,别笑了,眼睛都沒了!”武暖冬終于怒了,一巴掌按在武行舟的嘴巴上。
“哈哈,太開心了,沒事沒事,我不笑出聲!”
武暖冬翻個白眼,就是因爲不出聲,幹裂着嘴巴一口白牙的讓人毛骨悚然。
片刻,武行舟再也笑不出來了,滿頭汗的抱緊包裹,警戒的瞪着四周。
這是一片老樹林,算是回村路上最偏僻的地段,稀有人煙,大樹有兩個成年人腰粗,若是躲幾個人真不成問題,過了樹林,便是熱鬧的平吉鎮,治安還算可以。雖說平時沒聽說過有劫匪什麽的,但是這災年誰又說得清。
或許是老天看不得武行舟的鐵公雞模樣,一列人馬奔馳而來,土路瞬間暴土揚長的,驢車上的兩個人頓時迷了眼睛,咳嗽不斷。
武行舟這才放下包裹,回身半抱住武暖冬替她遮住了塵土。等人馬走了許久,那份喧嘩慢慢歸落,驢車重新出發趕路,可沒走兩步,隻聽噗通一聲,從前方茂密大樹上摔下兩道身影,血染一地。
“暖暖别怕!”武行舟連忙擋住武暖冬的眼睛。經過災荒,他也見過不少死屍的模樣,反倒是小妹被保護的很好,眼前這兩人流血如此多,必然活不成了,别在吓着小妹。
“沒事!也許還沒死!”武暖冬耳清目明,看清兩人是疊着摔落,壓在底下的人恐怕是兇多吉少,但上面稍小個頭的人應該還活着。
“行舟哥哥,咱救嗎?”
“看看再說!”武行舟跳下驢車,先一步上前探了探,果然如武暖冬所料,小個頭的人活着另外一個斷氣多時,“咦!”等人翻了身,武行舟驚詫的叫了一聲,“是個孩子!”
武行舟稍作考慮終是托着他來到驢車處,武暖冬幫忙把人擡了上去。
說是孩子,也比武行舟大,看起來十四五歲,哪怕沾了不少泥灰都能看出面色慘白慘白的,腹部、胸口有兩道半臂長的血口,露出猙獰的血肉,先前可能是上了藥勉強止住血,從樹上摔落想來是傷上加傷,又開始流起血來,那身紫色緞面圓領長袍上慢慢殷出黑色的血迹。
“這麽流下去早晚會死!”武行舟焦急的拍拍腦袋,這裏離鎮不遠,但是誰也說不準剛才那隊人馬是不是少年的仇人。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的下定決心,從天災裏闖過的人同情心都磨去的差不多了,不過看是個比武春息年齡大不了多少的孩子才會心生善念,畢竟武春息同樣出門在外,若是遇到難事希望有人也能幫一把。
武暖冬從她那個萬能包裹裏掏了掏,掏出幾根新鮮的大薊放嘴裏嚼嚼一股腦的糊在了少年的兩道傷口上。之後擡起少年的頭用水葫蘆做掩蓋,給他喂了口靈泉水。
傷口立刻不流血了,而且有慢慢愈合的傾向。幸好草藥混着血水糊的紅紅綠綠的看不仔細,武行舟本身也不是細緻人,見不流血趕緊往他身上鋪了一層幹草,趕車繞路往村裏走。
“暖暖,咱先不去鎮上了!”去鎮上沒譜就遇上先前的那些人。
“不去了!”武暖冬也同意,帶着這麽個棘手貨不能往人槍眼上撞。
最後兩人避開村民,把人送到神虎峰武暖冬發現的一個山洞裏,山洞半人高,隻夠躺兩個人的。那些幹草湊合鋪了個床,武暖冬又喂了他不少靈泉水,見人呼吸逐漸平穩,兩個人慌裏慌張的回了村。
到家把事情跟武夏至和武秋止說了,四個人決定當做沒這回事,慢條斯理的吃了午飯,武行舟和武夏至去鎮上繼續買家用的東西,武秋止在工地幫大嬸們做飯,武暖冬則還是上山采野菜,按照往日的活動路線,免得村民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