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義真的已經處在了一種瘋狂的狀态中!
他一口氣殺了好幾個人。
沒有人去阻止他。
魏剛明也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發生在自己的面前。
魏家完了。
魏家真的完了。
魏忠義在瘋狂,可是他永遠都隻能當一個傀儡了。
魏家在牙築辛辛苦苦的經營了五代人,僅僅一天不到的時間就被毀了。
現在,魏剛明真的開始後悔了。
自己不該得罪雷歡喜的。
不應該。
也許自己和他合作,在經濟上會吃很大的虧,但是起碼整個家族都可以保住啊。
可是現在後悔有什麽用?
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他悲哀的看到,兒子的槍口對準了他:
“你真的要殺我嗎,忠義?”
“從阿花和我的女兒被你害死的那天開始,我就想殺你了。”魏忠義的回答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
“魏家,毀在你的手裏了。”
這是魏剛明在這個世上說出的最後一句話。
然後,他就死了。
被他的親生兒子親手給打死的。
冥冥之中自有報應。
他殺了兒子的愛人和女兒,那麽多年之後,兒子的子彈終于打死了他。
沉默,現場死一般的沉默。
魏忠義再一次扔掉了手槍,他來到了雷歡喜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說道:“我希望您能夠把魏家交給我,我保證不會幹涉任何您和您的公司要做的事,我隻是安安靜靜的當一個普通人就足夠了,我發誓,我不是我的父親。”
雷歡喜同樣知道,魏家完了,徹底的完蛋了。
“以後,魏家就交給你了。”雷歡喜非常平靜地說道:“我知道,以後會有人指責你殺死了你的父親,可是這卻是你不得已的選擇。在曆史上,像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你隻是一個小人物而已,許多的大人物,在這樣的事情上一旦選擇錯誤也會是非常可怕的。
以前,有個後趙的皇帝叫石虎,石虎得了天下,立大兒子石邃當太子後,經常對群臣說,‘司馬氏父子兄弟自相殘滅,故使朕得至此,如朕有殺阿鐵理否?’
這個意思是說,我之所以能得天下,全是拜晉朝司馬氏所賜,那一家子自相殘殺,兒子砍老爹,弟弟剁哥哥,自己把自己給玩完,以後我肯定不會這麽對待我的阿鐵。
對了,阿鐵是石邃的乳名。
但有些政治規律是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的。石邃的地位很微妙。一方面是自己不争氣,他心理比較變态,非常驕淫殘忍,最喜歡幹的一件事就是親自動手給美女盛裝打扮,然後畫面比你想得還可怕,砍掉美女的頭顱,洗幹淨後放在盤子上,讓狐朋狗友們傳遞觀賞,然後将屍體大卸八塊,煮着吃。
所謂‘好妝飾美姬,斬其首,洗血置盤上,與賓客傳觀之,又烹其肉共食之’。
另一方面是有人比石邃争氣,這就是他的兩個弟弟石宣和石韬,都深受石虎寵愛。石邃很是吃醋,視爲不共戴天之仇人。
石邃的驕淫殘忍是有遺傳的,老爹石虎就是荒耽酒色,可謂上梁不正下梁歪。石虎還喜怒無常,脾氣比小孩還怪。這會對你贊不絕口,轉眼就推出大殿外砍頭。
可能是爲了培養接班人石邃的行政能力,也可能是厭倦了朝政,石虎決定放權給石邃,讓他去處理朝廷的日常事務。
當然,對重大之決定下最後之決心的最終拍闆權,還是在石虎手中牢牢掌握着。石邃需要視情況向父皇石虎彙報工作。
難就難在這個視情況。
什麽是大事,什麽是小事,不在于事情本身的輕重緩急,而在于領導怎麽看。在當時後趙的政治格局中,石邃無疑是副職,石虎是正職。副職兒子面對正職老子,最難斟酌的就是:這事是大事還是小事,是請示還是不請示?
加上石虎喜怒無常,石邃這個副職就更難伺候。石邃彙報工作時,石虎大發雷霆,這種小事你自己看着辦就行,還來煩我幹嘛,要把你爹累死你早點上位啊。
有時石邃沒有及時彙報,石虎更是沖天大怒,這事爲什麽不報告,想搶班奪權啊!這時石虎就不止是罵兩句,還要動手,沖着石邃就是一頓亂揍。
石邃每個月都要挨兩三頓打,實在無法消受老爹的老拳,就在一次酒後決心幹掉弟弟石宣,反了老頭,提前上演一出玄武門之變。
結果還沒走幾裏,石邃帶的五百騎兵就逃了個大半,石邃也昏醉得不省人事,隻得打道回府。
石虎的眼睛不瞎,很快察知此事,但他剛開始并不相信兒子會如此大逆不道,我乃堂堂天子,連自己的兒子都不相信嗎?就派最親密的女秘書去質問石邃。
孰料石邃見面後二話不說,一劍捅死老爹的女秘書。
石虎極爲震驚,可念在父子之情,隻是斬殺石邃的身邊人,準備赦免兒子,懲前毖後,治病救人。
石虎在大殿上接見石邃,父子相見,石邃隻是向老爹拱拱手,一句痛哭流涕、悔不當初的話都沒說,扭頭就走。石虎派人去追兒子,你至少看看你娘再走,意在給石邃一個台階下,
可石邃頭也不回,隻留給父皇一個背影。
在家爲父子,受事爲君臣。石邃這樣的下梁兒子,遇到石虎那樣的上梁老爹,就别怪無情最是帝王家了。
石虎先是把石邃廢爲庶人,當天夜裏又将其誅殺,二十六個兒女一同被殺。老娘也跟着遭殃,皇後母親被廢爲東海太妃。
一再想避免父子相殘、兄弟相殺的石虎,最後不得不親手将兒孫送上斷頭台。這是曆史的重複嗎?
不!
這是不同演員在同一舞台上演的相同劇目而已。隻要這種政治格局、權力邏輯不改變,這樣的劇目就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重演。”
說到這裏,他朝魏忠義看了看:“别人對你說什麽,你根本不用在乎,因爲你不動手,遲早也會有人動手的,你隻不過是做了你應該做的事情而已,對嗎?”
“是的,是的。”魏忠義在那連聲說道:“雷先生,你的話我明白了,我也知道我該怎麽做了,你放心,那些人的閑言碎語我永遠都不會在乎的。”
雷歡喜的這些話徹底打消了魏忠義心裏的最後一個心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