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歡喜也不管他們在那說什麽,一個人朝着裏面走了進去。
裏面倒漸漸的幹淨了起來。
嗯,看起來就好像是和外面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世界。
空氣也一下子變得清新起來。
可惜啊。
如果沒有外面那些垃圾的話,這裏真的還是挺美的。
前面好像有一幢小木屋。
難道這裏還有人住?
雷歡喜非常好奇,朝着那裏走去。
别說,真的有人。
一個頭發胡子全白了的老人,正在那裏用木柴燒水。
真實奇了怪了,怎麽會有人住在這裏?
而且在附近,還種着一些蔬菜。
這個老人就好像是一個現代的隐士一般住在這裏。
“老大爺。”雷歡喜一邊打着招呼一邊走了過去。
“外面來的啊?”老人笑着問了一聲。
“是啊,外面來的,走累了,能給口水喝嗎?”
“好啊,正好水開了,就是沒好茶葉。”
老人樂呵呵的給雷歡喜倒了一杯茶。
雷歡喜喝了一口,覺得味道有些怪怪的:“老人家,這是什麽茶?”
“你能嘗得出來嗎?”老人卻笑着反問了一句。
雷歡喜仔細品味了一下:“有茶葉的香味,還有,好像是生姜?”
“對喽,對喽。”老人樂呵呵的:“這就是姜茶。這裏寒氣重,喝點姜茶啊,驅寒。”
本來雷歡喜以爲真的和老人說的一樣,沒有什麽好茶葉。
但是現在自己喝的這茶,不但有生姜的味道,還有一種淡淡的清香。
“這茶啊,還有一個名字,叫東坡茶。”老人坐了下來:“小夥子,知道什麽是東坡茶嗎?”
“不知道。”雷歡喜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這傳說在宋朝時候,宜仁太皇太後誇獎蘇轼精于茶道,專門派人送去兩餅龍團貢茶,供他平日品嘗。”
有一年,皇上過生日,遼國派了特使來祝賀。特使住在驿館,按照禮節皇上派蘇學士前往作陪。特使早就仰慕蘇學士的文采,酒過三巡之後竟不覺詠誦起蘇東坡的詩詞,敞懷傾吐仰慕之情:“‘痛飲從今有幾日,西軒月色夜來臨。’學士的佳句,可是時時助我酒興啊!”
蘇學士仰面大笑,屈着指頭,一一介紹大宋名相、名将和才學之士的姓名。“國朝乃風雅大邦,豪傑之士輩出。少壯有之,耆老有之。如與貴國交往多年的文潞公。
“文潞公?哦,不就是前朝宰相文彥博嗎,而今尚在?他可是我遼國敬畏之人物,今朝如不能相見,實爲憾事。學士能否帶我前去拜訪?”特使聽見蘇學士說到當朝太師文潞公,突然插言,臉上現出驚訝之色。
“潞公出将入相五十年,而今雖屈耄耋之年,可身體還健壯。”
蘇東坡心裏明白,宋遼之間,前些年有邊境戰争,而文潞公禦邊有方,打退遼兵無數。沒想到這特使不計前嫌,提出要夜訪潞公。
蘇東坡陪同到了太師府,文潞公卻面帶難色地把蘇東坡叫到一邊,悄聲說道:“近日老夫患了痢疾,一天要上十多趟廁所,隻怕在飲宴中有失體統。”
“潞公盡管以茶代酒,我帶有太皇太後賞我的龍團,你放心到堂前陪客吧!”東坡小聲地勸慰了一番,就緩步到廚下吩咐去了。
擺開酒宴,免不了又是一番寒暄。遼國特使見文潞公面容清癯,須發皓然,不禁歎道“久仰潞公大名,百聞不如一見,潞公鶴發童顔,何異當年,貴國神人真多哇!”
“豈敢、豈敢,特使過獎了,老朽年事已高,不勝酒力,今日隻能以茶代酒,還望特使不要怪罪。”潞公舉起茶杯說道。
賓主一直暢飲至夜半方才盡歡而散。酒席上,潞公始終端坐,沒有上一次廁所,其禮儀完全維護了大宋朝廷的體面。
事後文潞公心中不解,陪客飲茶,本隻想稍坐,但他感覺今夜的茶葉特别芳香,好象正對自己的口味,呷了幾口,很是解乏爽神,三五杯下肚後,腸胃竟乖巧起來。他初始擔心的痢疾,一點影兒也沒冒上來。陪客喝茶意外地治好了痢疾,他不明其中的奧妙,便特意拜訪蘇東坡,問是怎麽一回事。
“請潞公不要挂在心上,本是小事一樁呀!”東坡風趣地笑着,順手從案幾上遞過一杯茶,請他慢慢品嘗。潞公呷了幾口,咋咋舌說道:“這茶味與昨夜的一個樣。特别芳香,很是解乏爽神,腸胃舒服,不愧是太皇太後所賜的龍團呀。”
“請潞公莫要見怪于我,你昨天所飲不是龍團,我說龍團,是爲了吊你的胃口。這是姜茶,一半蜀地的真茶和一半生姜細顆,用新汲水濃煎出來的。昨夜,你的廚子就學會了這手藝。”
“哦,沒想到茶也成了世上良藥!蘇學士治好了我的痢疾,我應感謝才對,豈有怪罪之理。”潞公折服了,不斷地點頭感歎。
蘇東坡哈哈一笑說道:“去年有一位鄉人,傳授給我的這個藥方。說是姜屬熱,能溫腸胃,茶屬涼,能去火解毒。這一涼一熱,能調平陰陽,飲它無病則防病,有病則治病,家人用它,很是靈驗,所以才請潞公一試。”
姜茶價廉物美,還有防病療病的良效,而蘇東坡又樂于向朋友們介紹,所以不久,汴京的市井中,姜茶便廣爲流行起來。
人們爲了記住它的由來,特意給它取了個雅名,就叫“東坡茶”。”
老人說到這裏,神色間頗有幾分得意:“現在市面上賣的那些姜茶,的的确确是姜茶,但卻已經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東坡茶了。我呢,平時喜歡看這些故事,也喜歡研究一些茶,所以也就試着做出了這種東坡茶,雖然和真正的還有差距,但也相差無幾了。”
雷歡喜不由得朝老人多看了幾眼。
這個老人一個人住在這裏,談吐文雅,知道這些故事,而且,居然還能自己研究茶?仙頭居然還有這樣的人物?
“老人家,你貴姓啊?”雷歡喜情不自禁的問了一聲。
“免貴,姓晁,你就叫我老晁頭吧。”
“老晁頭,你一直住在這裏啊?”雷歡喜也沒有客氣,直接叫了一聲“老晁頭”:“你的家人呢?”
“我這麽一個人住在這裏既逍遙又自在又何必一定要有家人呢!”
(本章完)